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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找她了。

至于徐斯言这一家亲戚，程谧一家的事情也牵连到了徐家，本身就埋怨程家。事后帮忙几回已经是仁至义尽了，不可能次次都掏钱。

程母没说病情那会儿，应该就是程谧最难的时候。

命运很多时候就是这样，祸不单行，非要压的人喘不过气。

乔芋想了一会儿过去，现在回过头来，能想明白很多事情。

特别是她去见了一次程国山之后。

程国山很平静很平静的说：“棠初，叔叔犯了错事，这是叔叔应得的惩罚。我不会怨恨你，我也会开导阿逢，你没有错，阿逢会想明白的。他没有那么怨恨你，他更多的是害怕。”

比当年程谧在知道她一直在算计程家之后，怨恨她，其实那会儿并不见得真怨恨，他只是需要一个她的肯定，肯定她还能爱他，他想她能给他一点希望。

乔芋自己都知道算计程国山，会牵连程谧，也想过他的结果，可她还是没心软的做了。程谧自己怎么会不清楚她的冷血？他在爱情上很苛刻，他要的爱必须是全部的，不掺一点杂质的。

当时如果乔芋主动上去追求他，跟他保证绝无下次，只要让他感受到，她也真那么喜欢他，那么上一辈的事情是上一辈的事情，程谧大概也能想通。

可是乔芋，偏偏选择了一条糟糕的路，她只是一直退让，一直跟他说对不起。

殊不知每一句对不起，都让他更加失望。

他要的是：程谧，你们程家不欠我什么了，上一辈恩怨两清，我要跟你永远在一起。

他要的是：她坚定的说，我爱你程谧。

他那会儿不踏实，要的是安全感，不是对不起。

293

任何人在感觉到自己不被爱的时候，第一反应都是想逃开，或者闹情绪。

她对程家做的事，在任何人看来，都是不爱的表现。

程谧对她容忍度，甚至比对父母还要高，任何事情，都有被原谅的可能，他只要她爱他。要她绝无仅有的偏爱。

乔芋当时自以为自己处理得很好，现在看来，其实每一步都错了。

要程谧心死，那是很难的一件事情，不然原英芝不会到现在都会有程谧想跟她和好的念头，她把程谧逼到这一步，那是许多失望累积的。

她跟程谧好了那么久，她从未选择过他一次。就连最开始的在一起，也是程谧卑微的一句“棠初姐，我会对你好”换来的。

乔芋也不敢相信，她居然没有一次选择他。但真没有，没有人的爱情是这样的。

乔芋艰难都笑着说：“小蝴蝶，你也要好好爱爸爸。”

“小蝴蝶会的，小蝴蝶爱爸爸，跟爱妈妈一样爱。”

乔芋心情终于缓和不少。

程谧到医院都时候，正好看见乔芋和小蝴蝶在医院门口坐着，乔芋很白，白到几乎有些病态，在阳光下，她看上去柔和而又安静。

小蝴蝶在说着话，她就在一旁认真听着。没有半点不耐烦，甚至还带着若有似无的笑意。有那么一刻，他觉得乔芋身上的母性很重。

程谧点了支烟，远远的站在原地没有动，只是看向他们的眼神中带着复杂。

就在程谧抬脚准备过去的时候，一句“棠初姐”打断了他的脚步。

他抬眼看去，王励肆正好走过来，手里还带着水果，他在看到小蝴蝶的时候，明显的顿了顿。

程谧还算了解王励肆，他在国外长大，不在意国外那些礼节，他想来看人，那么只是真的想看。

王励肆如今，看似不过对乔芋有些兴趣，他自认为运筹帷幄，但程谧知道，如果王励肆这时间持续得久一点，大概会真陷进去。

他一边抽着烟，一边看着他们。

乔芋看见王励肆的时候，很自然的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让他坐下。王励肆在坐下之后，又下意识的往她靠了靠，乔芋看上去也并不排斥。

程谧依旧站着没动，但乔芋看见了他。

乔芋几乎是立刻就站了起来，小蝴蝶看见程谧了，依恋的抱着乔芋的腿看着他，两分钟后，才抬脚朝程谧走去，跟乔芋道别：“妈妈再见。”

“再见。”

但程谧却依旧站在原地，没走。

“还有事？”乔芋问。

程谧显得异常沉默，好久过后才说：“昨天晚上，我一直没睡着。”

“担心小蝴蝶？”乔芋说，“孩子在我这，不会出什么问题。”

程谧就又不说话了，又过了一会儿，他极其冷淡的说：“昨天不应该喊你棠初姐的，抱歉。我只是想拜托你注意小蝴蝶。”

这话让王励肆朝他射过来一眼。

乔芋说：“嗯，确实不合适。以后别这么叫了。”

“好，以后不会了。”程谧说完话就抱着孩子快步离开了。

小蝴蝶一直被抱到车上，才发现程谧有点走神，她喊了一声爸爸，程谧才勉强对她笑了一下。

“爸爸，妈妈说，她应该对你好一点。”

程谧就不笑了，脸上的表情也逐渐消失，一路上他不知道在想什么，最后他才冷漠而又冷静的说了一句：“你妈妈，不会心疼我的。这不是她说的出来的话。小蝴蝶，不要撒谎。”

“如果是真的呢？”

程谧捏她的脸，说：“不会的，她从来就没有心疼过我。她不可能说这样的话的，不可能的。”

“对不起，爸爸，妈妈说的，其实是要小蝴蝶好好爱你。”

“嗯。”程谧笑着，只是这笑分辨不出情绪，他点着头，出了会儿神，然后又了一声，“嗯。”

仿佛这才是他要的结果，又仿佛这是他在认命。

而屈琳琅一直好奇，小蝴蝶不在的那一晚，到底去了哪。

程谧没说，小蝴蝶也没说，屈琳琅就不好问了。

她还是在去找程谧，在见到王励肆的助理时，才听说那天王励肆去医院，正好看见小蝴蝶也在的事。

屈琳琅觉得不可思议：“你大概是看错了，小蝴蝶怎么可能在乔芋生病的时候，去她那里过夜。哪怕是正常时候，小蝴蝶也不可能去见乔芋。”

“屈小姐，你难道就一点没打听过，原小姐跟程先生的关系么？”助理好奇问道。

“什么关系？”

294

屈琳琅看着王励肆助理的脸色，心跳不由加快。

她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其实屈琳琅自己也有不好的感觉，程谧提起乔芋时，太过于缄默，甚至有些反常。

她倒也不是觉得程谧喜欢乔芋，他显然不喜欢，屈琳琅知道程谧的心思，至少最近，他的全部全部都在自己身上，屈琳琅很放心程谧，他每天去哪的行程，他都会交代得清清楚楚。

屈琳琅只是隐隐觉得程谧和乔芋，有一段过往。

“他们之前，是不是在一起过？”

助理跟屈琳琅的关系不错，屈琳琅这人，没什么架子，助理也希望她能稳固的待在程谧身边，万一自己出事了，她也能帮帮忙。

乔芋跟程谧的事，从某种程度上来说，都算是禁忌了，大家都给乔芋面子，也不想得罪人，如今会提起他们过往的人几乎没有。助理按道理来说，也不应该插这个嘴的，但“关系”一旦好了，就没有那么多按道理了。

成年人的友情，很大一部分，不就是你来我往的算计？说白了就是利益为先。

“屈小姐猜的倒是挺准。”助理推了推眼镜说，“不过，你看上去并不太在意。”

“谁还没有个过去，程谧的过去我管不了，但我现在能让他把注意力都集中在我身上就行了。”屈琳琅爽朗的说。

她不以为意，只是心里有了一番计较，怪不得乔芋想通过小蝴蝶，接近程谧。

但屈琳琅有那个自信，乔芋再好看，也比不过自己在程谧心目中的地位。

“柳特助，先生和王总还没有谈完事么？”她对乔芋不以为意，便绕过这个话题。

助理却答非所问道：“如果我说，乔芋是小蝴蝶的亲生母亲呢？”

屈琳琅眼神在霎时间就变得警惕起来，她有点难以置信：“你说什么？”

助理笑了，可他没时间开口解释，程谧跟王励肆已经从办公室里走了出来。程谧在看到她的第一眼，就朝她伸出手来，另一边也不嫌着，跟王励肆探讨着问题。

但屈琳琅没有走上前，因为王励肆提到了乔芋。

王励肆道：“还有一部分问题，得跟棠初姐商讨。等会儿我要去看棠初姐，你要不要一起去？”

程谧闻言，视线在王励肆身上逗留片刻。

后者似笑非笑，也不再多说一个字，只是等待着程谧的回答。

前一刻，王励肆在办公室里跟程谧说：“乔芋对自己的判断相当精准。”

王励肆在他的眼神当中慢悠悠的说完后半句话：“她跟我说，她很招弟弟。这句话很对是不是？之前的你也是。”

一个“也”字，说明了很多问题。程谧不是唯一一个，至于王励肆说的还有谁，再清楚不过。

不论是王励肆前一刻说的，还是现在问他要不要一起去看乔芋，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