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愿石砚初(怪味糖)全文免费阅读_(时愿石砚初)怪味糖最新章节小说免费阅读_笔趣阁
时间: 2025-01-21 19:29: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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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到饭点,「小食堂」早已人声鼎沸。 吴欢混出了熟客优待,显眼包似地蹭到老板面前,浓眉上挑,“二楼那张小桌,还在么?两位。” 对方忙得顾不上抬头,可一听见熟悉的音色,便条件反射般拿起两本厚厚的菜单,嘀咕着:“又坐那,不舒服哦。” 吴欢眼眯成一条缝,咧着嘴笑,“有的吃就行。” 他轻车熟路,招呼石砚初一起上楼,低声解释:“老板住三楼,二楼楼梯道下方有块三角区。他撑了张桌子,平时供自家人吃饭用。” 石砚初捧场地竖起大拇指,为跳过等位步骤暗自欣喜。可多出来的时间该用来做什么?他不知道。 他陡然想起时愿很早之前的疑问:“对每件事都那么认真,不累吗?”,又记起她那句:“一旦有变动,你还得调整计划。万一又有意外呢?你这样精神压力太大了。” 累?压力大?好像也没有。 他自小便习惯事事按部就班,享受现实和计划完美契合的爽点。相较之下,他反而无法容忍生活如无轨列车,哐当哐当驰骋在一片旷野之中,带来全然未知的风景。 吴欢乐乐呵呵,指着一处阴暗角落,“你坐外面?里面光线暗。”他探头探脑,眉开眼笑,“咦,老板居然装了个小壁灯。” 石砚初无所谓地笑笑,抽出一张破旧木凳,“没事,我坐里面吧。”他心事重重,整个人被笼罩在昏黄暗影之下,更添几分惆怅。 吴欢坐在靠外的位置,并没舒服多少,一不留神便狠狠撞上楼梯拐角,两眼冒金花。 老板上菜时恰好撞见这一幕,笑着打趣:“都说撞头好事迎门,你再这么撞下去,我楼梯要塌了。” 吴欢揉着前额的小鼓包,倒吸几口凉气,“生意这么好,赶紧盘一家大店铺。” 对方不为所动,“人挪活,树挪死,做生意最忌讳乱挪地方。这儿可是风水宝地,有黄大仙庇佑。”老板随口一问:“今天你朋友没来啊。” “她有事。”吴欢插科打诨般应付完老板,目光挪到石砚初身上,热络地招呼:“石哥快吃饭。累了?” “还好。”石砚初捏了捏睛明穴,两手撑着膝盖,下意识想环顾四周,却只见到三面斑驳的墙壁。 周遭闹闹哄哄,显得角…
刚到饭点,「小食堂」早已人声鼎沸。
吴欢混出了熟客优待,显眼包似地蹭到老板面前,浓眉上挑,“二楼那张小桌,还在么?两位。”
对方忙得顾不上抬头,可一听见熟悉的音色,便条件反射般拿起两本厚厚的菜单,嘀咕着:“又坐那,不舒服哦。”
吴欢眼眯成一条缝,咧着嘴笑,“有的吃就行。”
他轻车熟路,招呼石砚初一起上楼,低声解释:“老板住三楼,二楼楼梯道下方有块三角区。他撑了张桌子,平时供自家人吃饭用。”
石砚初捧场地竖起大拇指,为跳过等位步骤暗自欣喜。可多出来的时间该用来做什么?他不知道。
他陡然想起时愿很早之前的疑问:“对每件事都那么认真,不累吗?”,又记起她那句:“一旦有变动,你还得调整计划。万一又有意外呢?你这样精神压力太大了。”
累?压力大?好像也没有。
他自小便习惯事事按部就班,享受现实和计划完美契合的爽点。相较之下,他反而无法容忍生活如无轨列车,哐当哐当驰骋在一片旷野之中,带来全然未知的风景。
吴欢乐乐呵呵,指着一处阴暗角落,“你坐外面?里面光线暗。”他探头探脑,眉开眼笑,“咦,老板居然装了个小壁灯。”
石砚初无所谓地笑笑,抽出一张破旧木凳,“没事,我坐里面吧。”他心事重重,整个人被笼罩在昏黄暗影之下,更添几分惆怅。
吴欢坐在靠外的位置,并没舒服多少,一不留神便狠狠撞上楼梯拐角,两眼冒金花。
老板上菜时恰好撞见这一幕,笑着打趣:“都说撞头好事迎门,你再这么撞下去,我楼梯要塌了。”
吴欢揉着前额的小鼓包,倒吸几口凉气,“生意这么好,赶紧盘一家大店铺。”
对方不为所动,“人挪活,树挪死,做生意最忌讳乱挪地方。这儿可是风水宝地,有黄大仙庇佑。”老板随口一问:“今天你朋友没来啊。”
“她有事。”吴欢插科打诨般应付完老板,目光挪到石砚初身上,热络地招呼:“石哥快吃饭。累了?”
“还好。”石砚初捏了捏睛明穴,两手撑着膝盖,下意识想环顾四周,却只见到三面斑驳的墙壁。
周遭闹闹哄哄,显得角落格外冷清。
吴欢一直憋了话,正好借此机会旁敲侧击:“方梨快回国了,你会跟她吃饭吗?”
石砚初没听明白,回想好半天,“方梨...是谁?”
“时愿姐姐。”
“哦。”石砚初有点印象,一头雾水地反问道:“我为什么要跟她吃饭?”
吴欢的小心思呼之欲出:“她奶奶不是想撮合你们?”
“哦,我拒绝了。”石砚初掀起眼皮,将吴欢一连串微表情尽收眼底。他从不八卦,此刻竟有了窥探旁人内心的念头,淡悠悠问着:“你喜欢时愿姐姐?”
吴欢正埋头吃饭,哽了一瞬。他擦擦嘴,捂着胸口处大大方方地承认:“喜欢好多年了。”约莫是嫌弃自己太过煽情,连忙找补:“一直没遇到比她好的,所以暂时先喜欢着。”
“喜欢她什么?”
“啊?”吴欢没正儿八经考虑过这个问题,语塞数秒。他一面觉得和男人探讨感情实在别扭,一面又因对方是石砚初,愿意多说几句。“读本科有段时间,我们仨常约着一起爬山,几乎成了周末必备娱乐项目。”
他陷入回忆,满脑子都是那段闪光夺目的日子。时愿当时体力远不如现在,常不自觉落在队尾。他便美滋滋和方梨并肩打头阵,直奔山顶,找一片面朝山峦和云海的地方,天南海北地聊。
思想共振引发了难以抵抗的情感暗流。
他害怕正视,更不敢试探,始终小心翼翼守护着友情界限,生怕越轨一步,到头来和方梨连朋友都没得做。
“为什么不试试迈一步?”石砚初今日求知欲爆棚,一个劲求解:“不合适?”
吴欢摇摇头,一开始顾忌她有出国读书的安排,不想打乱她步调。后来发现她其实喜欢优秀和聪明的男人。
“可惜我不是。”吴欢平时多傲娇一人,说到这竟耷拉嘴角,丧气满满:“她非常清楚要什么,想过哪种生活。”吴欢陡然抬起头,半开玩笑:“你俩真挺像的。我警告你啊,不准对她动心思。”
石砚初无语地拧起眉:“时愿也说我像她姐姐。”
“是像。但人往往会被性格迥异的人吸引。”
“是吗?”石砚初一直认为人类本质都是自恋的,会不由自主倾心同类,可现在…
“我觉得是。”吴欢比划出一套理论:性格相似的人更适合做朋友,比如他和时愿。性格互补的人容易产生矛盾,却会在潜移默化中打开彼此的心智,带领对方见识新世界。
石砚初逐字琢磨,联想起和时愿的交流模式:“好像有点道理。”
“不聊了。”吴欢双手摩挲着胳膊,假装哆嗦了一下:“聊这些好奇怪。石哥,你之前谈过没?”
“没有。”
“为什么不谈?”
好问题,“没做计划?”
“谈恋爱还要做计划?”吴欢瞪着迷茫的大眼,忍俊不禁:“你不会没遇见过喜欢的人吧?”
石砚初不置可否,若有所思:“你怎么确定喜欢上方梨的?”
吴欢被这个问题逗乐了,不留情面地嘲笑他好半天,连叩三下桌面确认:“哥,认真的吗?”
“认真的。”石砚初当然知道这问题有点蠢,可在他认知中,凡事多少讲究一个逻辑。喜欢人的逻辑在哪?究竟是哪个时间节点、哪件事,触发了情感开关?又该如何分辨喜欢和错觉?
吴欢夹起一块油滋噌亮的红烧肉,一口包进嘴,口齿不清地抛出三个字:“占有欲。”他嚼着肥而不腻的肉,分享起苦恋心得:“你可以接受她不接受你,却不能接受她跟别人在一起。”
这话说得有点绕,石砚初却听明白了。他紧接追问道:“不能接受怎么办?”
“挖墙脚。不被爱的那个才是小三。”吴欢胡言乱语,又瞬间恢复正经,看破红尘般笑笑:“认命。她不喜欢我不是她的错。”
两个男人面对面而坐,憋憋屈屈围在一张小折叠桌旁,莫名其妙讨论了一通爱情。
石砚初没再说话,咀嚼着甘甜的白米饭,希冀能抵消胃底频繁上涌的酸意。他鲜少接连数日琢磨同一个问题,甚至赞同「闲则生事」的说法,笃定最近太闲,思绪才会沉浸在这些无聊的男女难题上,难以抽离。
吴欢破天荒说出心里话,释怀之余又有几分懊悔:当初方梨信誓旦旦说出国前绝对不谈恋爱,结果分分钟反悔,跟那家伙在一起了。早知如此,他就该勇敢些,不顾一切试一次。现在还来得及吗?他不敢多想,生怕又勾起心底无谓的希望。
“你平时都做些什么?”石砚初自觉问了别人太多隐私,不太好意思,随意找了个话题。
“打球,写论文。”吴欢抹抹嘴,转眼盛了第三碗米饭,“找时间跟你们一起徒步,主要我空闲时间比较琐碎,很难抽出完整的。”
“随时欢迎。”
“你呢?”
“修车、徒步、打球、听博客。”
吴欢眸光一闪,“听哪种类型的播客?”
“修车时随便听听。”石砚初列举些市面上耳熟能详的频道,临末尾补充了一个:“之前校友群分享了一个很小众的,挺有意思,叫「七上八下」。”
吴欢嘴里的米粒差点从鼻孔喷出来,咳了好半天,憋到面红耳赤。他正要说什么,又记起时愿的叮嘱,生生忍住。
石砚初递上一杯水,“怎么了?”
“呛了。”他猛拍胸口顺气,“好听么?”
他听过几期没听下去,嫌别扭。或许是和时愿太熟悉,他总觉播客里的声线夸张了不少,仅偶尔几处笑声能漏出她原本的音色。
“不错。主持人很有想法,挑的话题都很具有代表性,听起来挺解压。”
吴欢憋了个惊天大秘密,控制不好表情,慌忙别过脸,强压下笑意。
“主持人的名字也很有趣,叫不呱。你知道什么意思吗?”
吴欢脱口而出:“法语,pourquoi,为什么。”
石砚初诧异他的反应速度:“你怎么知道?”
“网络用语。”吴欢摸摸鼻子,心虚地撇开视线,不敢往下接着聊。
他斜对面大包间木门紧闭,门缝间或漏出些欢声笑语。
吴欢眼瞧一个倩影走出来,朝人微笑摆手:“你们好好吃,我还得加班,先回去了。”她客套礼貌,不动声色抽离出身旁人的怀抱,随即转身朝楼梯口走。
吴欢半站起身,正要叫住她,可觑见她面色,又识相地缩回角落。
石砚初不知发生了什么,挪动椅子朝外瞥一眼,只看到闫昱恒匆匆路过的身影。
吴欢一屁股坐下,没头没脑地感叹:“黄了。”
“什么?”
“我说这家伙,肯定踩时愿死线了。”他忙按住石砚初的肩膀:“不着急,我们再坐会。万一正好碰见俩人吵架,多尴尬。”
“...”
吴欢侧过身子,跷起二郎腿,“以我对时愿的了解,她不爽时吵架很正常,只要情绪激烈都还有得救。像今天这样在外人面前给足脸面,脸上一潭死水,只能说明一件事:彻底闹掰了。”
石砚初不理解:恋爱居然能如此儿戏?前一天刚在一起,不到 24 小时便分开,她对感情原来是这种态度?
他不知所谓地讪笑一声,幡然醒悟。他近日如着魔般纠结一件事,却忘了考虑最根本的要素:如果对方的感情观和自己的大相径庭,好感和心动又算得了什么?又怎么指望能规划出符合两人步调的线路?
想到这,他无比释怀地卸下双肩,督促自己回归该有的生活节奏。“走吗?”
“走。”
这一路,吴欢不时点亮手机屏幕,不出意外,他应该会接到时愿的控诉消息或电话。石砚初则心不在焉,纳闷心绪为何依然在波动起伏,扰得人焦躁难安。
两个人转眼到了华大正门。
吴欢没等到一手新闻,颇感意外,和石砚初嘀咕几句后便告了别。
石砚初压根没听进去,继续朝停车场走,不停深呼吸几口新鲜空气醒脑。他手刚搭上车门,鬼使神差般扫视一圈,果然寻见了熟悉的面庞。
那对情侣正站在路灯下,低声交流着什么。
时愿双臂抱胸,面色冷静。闫昱恒看上去百口莫辩,中途有几次试图抓住她的手,都被她无情避开。
石砚初拉开车门,果断地“砰”一声,彻底阻隔了喧嚣。他不爱管闲事,对吴欢的论断也将信将疑,更对情侣间的吵架没兴趣,偏眼神三番五次透过后视镜,自作主张锁住她的身影。
他启动车,犹豫数秒后又熄了火。他放下车窗,手肘搭着窗沿,默默留意着不远处的动静。
他出于对普通朋友的关心,耐心等了半小时,直至目送时愿安全上了车,才不慌不忙驾车远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