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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给你唱催眠曲，中文的我不会唱，我给你唱 Sleepy Bunny。”

“不要带毛的。”

“……Rain rain go away,come again another day……”

“这个不错，我讨厌下雨。”

叶缱好笑地看着他的睫毛抖动了几下，指尖点了点他的太阳穴。扬帆就在低低的温柔嗓音中陷入了黑暗。

年底这段时间科室非常忙，叶缱每天的步数没低过一万五，她的减肥颇具成效，腿细了一圈。

她有阵子没见姜拾忆了，这晚约了她在酒吧，到了之后发现曾经鄙视她们有这种低俗爱好的杨轩也在。

扬帆曾经说过杨轩是个宅精，各种团队活动能不参加就不参加。

叶缱饶有兴致地看着他，又瞧着对面的姜拾忆。

“你那是什么眼神，你别这么看着我。”姜拾忆开口哂叶缱。

“我可什么都没说呢。”叶缱落座，瞧向吧台，问杨轩，“你看什么呢？你杯子里还有酒呢。”

杨轩没吭声，姜拾忆抿了抿嘴，垂下了眼。

叶缱笑他两，“神经兮兮的，我去点杯……”

“你喝什么，我请你。我去吧台给你点。”杨轩率先起身。

铁公鸡主动拔毛了，叶缱愕然。

22杨轩

杨轩正跟调酒师说着话，闻到了一股柠檬香。他看向对面的人，看着他的手，看着他手中杯子里微晃的蓝盈盈液体。

他听到一声玻璃杯碎裂的声音，回头往叶缱他们那个方向望了一眼。

发现叶缱和姜拾忆都站着，那边多了两个人。

扬帆跑回座位的时候，听到姜拾忆朝对面一个男人喊，“那点钱你就留着烧纸吧！我不要了！我已经买房子了！”

他走到叶缱身边，对方在他耳边轻声说，“前男友。”

郭云翔冷笑一声，“那真恭喜你了，分手了才知道自强自立。”

叶缱不知道姜拾忆和郭云翔分手的具体原因，影影绰绰从她的言语里拼出个大概。

姜拾忆神经有些大条，当初两人好得蜜里调油的时候，郭云翔提出一起住，姜拾忆就默认房租他来付，她则负担家用，诸如水电费、物业费、网费，及一些生活上的一些消耗费用。

乍一看，像是姜拾忆占了便宜，两人同居两年，男方花了一大笔钱，而女方一分没掏。

蜜月期过去，郭云翔最近工作不太顺，姜拾忆又不是个体贴的性格，因为一件买不买新投影的事吵得不可开交，最后姜拾忆妥协买了投影，她全款出的钱。

但郭云翔不依不饶，彼时他已经有出轨对象，鸡蛋里挑骨头，讽刺姜拾忆，说她住着他的，一分钱也不舍得给他花，最后两人闹崩，分手告终，姜拾忆一天之内卷铺盖走人。

今天偶然在酒吧遇到，他带着新女友，有意炫耀，提出分担一半当初买投影的钱。新女友在一旁帮腔，“是应该给的，毕竟你一天都没用。”

才有了姜拾忆让他们留着钱烧纸那话。

杨轩了解个大概，扬声道，“那你既然要算账，我们来算算，究竟是谁占了便宜还卖乖。只要你同意把银行流水给我，我就能把过去两年，你们每一笔帐算得清清楚楚。怎么样，你敢不敢？”

他微微抬着脸，像是胜券在握，那神情像极了他的老师扬帆。

铁公鸡要算账，谁算得过他。杨轩传承了他老师一贯的自信，即便只听叶缱三言两语简短说了一些过往，就能虚张声势，唬住对方。

叶缱抿了抿嘴，看向郭云翔。

郭云翔不了解杨轩的“特质”，但他想起他们在一起时有两次长达七八天的长途旅行，钱基本上都是姜拾忆出的，尤其交通费用是一笔大支出。

郭云翔没有回应这个问题，他扯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这么快找到下家了？房子是他给你买的？你有什么资格说我！”

郭云翔的新女友得胜似的揽上他的胳膊。

啪一声，姜拾忆扔了第二个酒杯，怒斥对方，“你胡说什么！”

叶缱没防备她又摔酒杯，只能死死拽住她，防止她变成先动手的那一个。

眼见事情要不可控制，警察到了，叶缱松了口气。

不过就是扔了两个酒杯，也没真打起来，双方被教育了两句，两拨人被强行分开，就算完事。

郭云翔带着新女友趾高气昂地走了。

姜拾忆被气得直掉眼泪。叶缱轻声安慰她，两人正说着，杨轩突然抬脚迎向一个朝他们这边跑来的人。

那人没站定就问杨轩，“没事吧？我听到声音就报警了。”

姜拾忆抬起头来。

叶缱看向说话的人。是调酒师，他个头不高，清瘦，脸小得惊人。

这个调酒师叶缱记得，有个很软萌的名字，不知道姓什么，只听人叫他“星星”。

他的手抓上杨轩的手臂，“你没事吧？你有没有被玻璃扎到？”

杨轩清了清嗓子，“没事。”

一句“英雄救美”的赞扬还没说出口，事情急转直下的变化，让叶缱的脑子慢了半拍。

本以为她很忙的这阵子，杨轩和姜拾忆因房生情，现在她敏感的雷达告诉她，根本不是这么回事！

她震惊地看向星星，又看杨轩，后者一脸窘迫。

星星回去工作，三人再次坐下。

姜拾忆已经从刚刚失控的情绪中恢复过来，显然也体会到了现场三个人之间的尴尬。她望着叶缱欲言又止，有种背叛闺蜜的感觉。

调停者叶缱先开口，“你们进展够快的。”

杨轩沉默。

见叶缱说话，姜拾忆马上接话，“我不是故意瞒着你的，就……也没什么契机提起，是吧？”说着拍了下她右手侧沙发的扶手，杨轩坐在她右侧。

杨轩横了横心，“过户那天，我第一次见到他，很奇妙的感觉。我之后找借口总拉着姜姜一起过来……”

姜拾忆在旁猛点头，她一开始也以为杨轩要追她，直到她发觉那两人间的眉目传情。

交浅言深绝不是叶缱的风格。杨轩于她来说，和杨轩与姜拾忆不同，他们是正常交往的朋友关系，因为房子也好，因为这段日子一起泡酒吧也好。但对叶缱来说，杨轩是隔着一层的，他和她的纽带是扬帆。

想到扬帆，叶缱按了按头。虽然他像是做了离经叛道的事，愿意当一个比自己小十二岁且有男朋友的女人的情人，那总是他们之间私密的情感处理方式。但这不影响他的处事风格，她觉得他应该是偏传统的人。

扬帆和杨轩之间相差五岁，私下里相处还是互损的朋友方式。但扬帆占着老师的名分，这就意味着，于人情上，他还有一定的责任。

叶缱非常担心扬帆接受不了这件事。

她想了想措辞，尽量把这件事当平常事对待，只是一个普通朋友有了一位中意的伴侣，她轻声开口，“这是你自己的事。你的选择只是和大多数人不同，这并不是错。”

她顿了顿，还是问，“你老师知道吗？”

意料中的沉默。

调停者决不允许气氛再次陷入尴尬，叶缱调侃扬帆这个不在现场的人，“你老师真是情商感人，你跟他这么久，他居然不知道……”

杨轩打断她，“如果我老师要打我，你得救我。”

叶缱太阳穴跳了跳，哀叹自己怎么就撞破这件事，她干笑道，“那怎么会，扬主任情绪多稳定，我还没见过他发火呢。”

对方“呵”了一声，“你知道你发烧那天，他因为你发烧，要砸实验室，还好我手快拦住了。”

叶缱猛地抬头看他，想起被手机拍下的扬帆那张薄怒的脸。

Gay子杨轩

23三个人

自从酒吧那晚后，和杨轩之间像是拥有瞒着扬帆的共同秘密，这让叶缱心生愧疚。

她对扬帆热情了很多，寒冷的大清早他叫她起床去公园跑步她都没拒绝，而且还数次破坏原则陪他吃热量很高的早餐。

在叶缱没有真正察觉自己心意之前，他们的关系已经变成了一种掩耳盗铃的相处方式，没有主动，只是没有拒绝。

再过两三天就是元旦。

叶缱下班后看到扬帆半个小时前发来的信息，问要不要一起吃晚饭，她刚回了一个“好”字，叶明州就打来电话，让她晚上回家吃饭，还让带上蒋周。

叶缱都快忘了这个人，那天之后他十分听话地没再找她。

叶明州自然不知道他的事，可能还给他介绍了不少资源。

叶缱想了想，撤回了给扬帆的信息，又在通讯录翻了半天蒋周的电话。

对方很高兴，接到电话当即就离开了公司往粤北医院来，接上叶缱之后就开始翻地图，说不知道今天晚上要登门拜访，没准备东西，要在路上找个高端超市买点礼品。

叶缱皱着眉听他叨叨，她已经习惯了扬帆在身边，他不怎么爱说话，偶尔主动挑起话题，点出目的就结束，很少能就一个话题延伸出许多子话题。

车停在一个小区门口的进出口和生鲜超市，叶缱本想在车上等，硬被蒋周扯着下车。

他拉开副驾驶的门，“你帮我看看，叶叔喜欢什么。”

叶缱无奈，和他一起进了超市，逛了没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