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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温栀南的表情没有明显变化，厉钊川有点拿不准她的态度。

他将声音放软，视线片刻不离温栀南，试探着问道：“所以我这样惹他，温画像是不开心了？”

温栀南靠近厉钊川，检查伤口的手指压了压厉钊川的左半张脸。

回应她的是厉钊川强忍住的抽气声。

看得出陆泽晟下手很重，厉钊川左侧的牙齿有轻微的松动痕迹，口腔内，嘴角被砸破，裂开道口子。

一个身经百战的老手，由着陆泽晟打成这样都不还手，也不知道是图什么。

厉钊川疼得眉毛拧了下，但嘴上还是不忘打趣道：“看来温画像确实是不开心了。”

“我是担心你要记处分。”温栀南说着，松手去拿药。

厉钊川心下一动，手指随即轻抚在同个位置上，被按压的地方，似乎还能感觉到温栀南刚刚残留的温度。

他暗暗发笑，再抬眸看向温栀南时，却正好和她看来的眸光相撞。

厉钊川晃了下神。

喉头不受控地收紧，连着滚动了两下。

他试图说些什么转移：“温……温画像……”

但刚出声，厉钊川便顿住，他的声音哑得奇怪，听起来就像是在不打自招。

温栀南到旁边倒了点水递给厉钊川：“先漱一下口，口腔里有血，不知道有没有碎牙，别咽进肚子里。”

厉钊川接过，含了小半口，将嘴里的血水吐出。

看着没有异物出现的水池，确认自己一颗牙没少。

温栀南看着厉钊川青紫明显的脸，忽地轻声笑了下，明明一眼就能看出来的事情，陆泽晟那时候为什么会看不出呢。

大概是他一开始就有了偏向的对象。

温栀南拿着棉签，蘸取了些药膏，一点点涂在厉钊川受伤的地方。

她望向厉钊川，突然好奇地问道：“如果我当时选择的是他呢，厉队。”

厉钊川挑挑眉，貌似完全不在意：“那只能说明温画像很聪明，没有被我这点不入流的小把戏骗到。”

“至于我，只是白白被陆泽晟打一顿而已，也没什么，可能就是疼几天。”

温栀南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也不再去问什么，就像是接受了厉钊川的这个说法。

“温栀南。”厉钊川出声道。

这是他第一次直接叫温栀南的名字，而不是温画像这样全队都可以叫的称呼。

厉钊川伸手拉住温栀南的衣服一角，重新说道：“刚刚，我说谎了。”

“如果你不选择我，我会很不开心，”

虽然现在事实摆在眼前，温栀南明知道他是故意的，还是放弃了陆泽晟。

但他哪怕是想一想，温栀南和陆泽晟会站在一起指责他的这个假设，都觉得心脏涨涩的难受。

温栀南想了想，说道：“我不会再选他。”

“那别人呢？”厉钊川问道，他问询的话头又往前进了一步。

“温栀南，别人和我，你怎么选？”

第27章

“嘶！”

厉钊川似乎有些太心急了，手不小心碰倒了桌上的水杯。

温栀南刚接的热水，打算一会儿晾凉了喝。

但现在整个杯子里的热水，全都毫无阻挡地泼溅到了厉钊川的身上。

厉钊川轻蹙了下眉，下意识看向温栀南的手，画像师最宝贝的就是手，他想都没想，一时失态抓了过来查看：“你刚刚烫到没有？”

“我没有。”

温栀南摇摇头，分明热水都泼到了厉钊川的身上，他却只想着问她有没有事。

她抬手向上掀开了厉钊川的衣服下摆，他的胸腹下，被烫出了一大片红色。

除此之外，厉钊川的身上还有不少陈年的旧疤，疤痕的增生交错纠缠着，密密麻麻布满半身。

“这些都是……”温栀南一下被震住，不由止声，后话没能再说出。

她伸手去触摸那些伤疤，刀划、火烧……不用深究，就知道他曾经经历过什么非人的对待。

厉钊川胸膛的起伏逐渐变快，随着温栀南的手指擦过皮肤，腹部时不时跟着颤缩，他解释道：“以前出任务时弄的。”

温栀南的意识逐渐拢回，她从从药箱里拿出烫伤膏，挤了点在手指上，轻轻蹭涂在厉钊川的烫伤处。

问了句：“很疼吧。”

“不疼。”

厉钊川的视线落在温栀南手指的前端，上面有不少被削笔刀划伤的口子：“你呢，手上这些伤。”

不等温栀南说什么，厉钊川自己便说道：“我知道很疼。”

他抬眸望向温栀南：“温栀南，以后我帮你削画笔吧。”

温栀南眸子顿了顿，笑笑：“好，谢谢，厉队。”

医院。

五点钟，陆泽晟刚做完检查回病房，就见到林梦阮站在他的病房门外：“姐夫。”

“你怎么会在这儿？”

林梦阮的出现，让陆泽晟觉得很意外，难怪厉钊川会无缘无故地提起她来。

想起厉钊川和先前发生的事情，陆泽晟不免烦躁。

他看着林梦阮：“不是说了，让你不要再出现在栀南面前吗？你为什么从北京跑到这来了？”

林梦阮抓住陆泽晟的胳膊不放，哀求道：“姐夫，我遇到麻烦了，你救救我。”

“在医院那天你也看到了，有人要我配合调查，我向他们提供了信息帮他们抓了人，但是紧接着就有人给我寄恐吓信，跟踪我……”

林梦阮说着，手下一紧，神色慌张道：“姐夫，肯定是有人知道了是我说的，想找我报复。”

陆泽晟眉头微蹙，将林梦阮的手拉开：“你向当地的公安报案，就会有人保护你，没必要从北京到云南这里。”

听到陆泽晟无意要帮她的话，林梦阮瞬间慌了起来：“不行！姐夫。”

“我不信他们，我就信你，姐夫，你帮帮我吧。”

“姐夫，你的工作不就是要保护人民群众吗？所以你会保护我的，对吗？姐夫。”

“姐夫，你也不想让姐姐失去她在世界上仅剩的亲人了吧？姨夫姨妈都死了，她就剩下我这个亲人了。”

林梦阮一时间把能说服陆泽晟的理由全都说了一遍。

听到这句，陆泽晟一顿，不管林梦阮之前说了多少谎话，但是温栀南唯一的亲人，温栀南以前对她那么好，肯定也不想看到她出事。

他开口道：“好，我会帮你解决。”

林梦阮怔了下，脸上立刻浮现出欣喜：“谢谢姐夫。”

也不知道是哪一条，打动了陆泽晟，他居然真的答应保护她。

第28章

“据塔寨村村民提供的线索，有可疑人员今早出现过在村子附近，我们现在去进行走访，如果发现对方和我们跟的案子有关，立刻进行抓捕。”

厉钊川朝队员们传达完任务，队伍立刻朝塔寨村行进。

塔寨村远离市区，开过去的时间就花了将近两个小时。

到达后，队员立刻开始进行走访。

一直忙活到中午，才停下休息。

“温画像，你的脸色怎么这么差？”队里的其他人员，看着温栀南有些站不稳的身子，问道：“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温栀南捂住腹部，感到隐隐的坠痛。

她上个月的生理期日子就不准，吃了药好不容易来了之后，这个月好像又提前了。

温栀南猜测道：“我肚子有点疼，可能是生理期到了。”

厉钊川好不容易抽出空来，拿着一些食物和水，过来找温栀南，就听见他们的对话。

“温栀南。”厉钊川几步赶来：“你等我一下，我去帮你买。”

他将食物和水交给温栀南，就立刻跑过去开自己的车。

花了将近一个小时，厉钊川开车回来。

他急匆匆跑到温栀南身边，就见温栀南蜷缩着身子，埋头坐在一个小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