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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点半的江城，天尚未亮全。
　　江景岚站在办公室落地窗前，抱着手臂等待日出。
　　办公室的门被打开。
　　秦羽穿着黑色套装短裙，踩着黑色红底高跟鞋小心翼翼走了进来。
　　她伸手想要去抱江景岚。
　　指尖碰到黑色西装的刹那，男人撤开了步伐。
　　江景岚看着她，道：“进我办公室记得敲门。”
　　微微发肿的红唇抿了抿，秦羽看着江景岚，一双眼睛里蓄满了泪水。
　　她哑声开口。
　　“景岚，你为什么对我冷冰冰的？是我哪里做得不好？”
　　见江景岚没有说话，秦羽继续道：“是因为若晰吗？”
　　“我知道，我没有若晰漂亮，还嫁过人，比不上她，可是我对你的心从来没有变过的。”
　　秦羽说着，眼睛越来越红。
　　“为了弥补和若晰之间的差距，我做的还不够多吗？为了给江氏拿到安年养老院的项目，我甚至都......都......”
　　说着，秦羽哭得泣不成声。
　　江景岚看着对面的女人，烦躁的同时，心里产生了丝愧疚感。
　　原本僵硬的语气缓和了不少。
　　“江氏的项目不需要员工牺牲肉体获得。”
　　他薄唇紧抿：“江氏靠的是实力。”
　　秦羽嘴唇颤了颤，哽咽道：“你是不是觉得我做错了？”
　　“没有。”
　　江景岚心情变得越发烦躁起来。
　　孙宇已经查过了，那个人不是商务部和秦羽陪同吃饭的客户。
　　多半是秦羽认错人了。
　　昨晚原本是想让孙宇直接送秦羽回去的。
　　可秦羽一直在哭，求江景岚看在她为项目牺牲这么多的份上陪着她。
　　江景岚心里过不去，见她可怜，便答应带她回公司。
　　如果她有任何异常，都可以叫他或者孙宇，但不能和他半夜共处一室。
　　秦羽沉叹一口气，眼神里带着绝望。
　　“我们认识这么多年，发生了这么多事，你对我就一点情谊都没有么？连抱抱我都不可以么？”
　　江景岚沉声道：“我知道你在秦家举步维艰，所以外面那些关于我和你的谣言，我从来没有澄清过。”
　　“可谣言只是谣言，你不要入戏太深了。”
　　秦羽不是秦家的亲生女儿。
　　她是秦家从孤儿院带回来，给自家女儿秦欣然做玩伴的养女。
　　初二那年，两个女孩一起出去玩，结果秦欣然被拐走，秦羽则满身是伤地逃了出来。
　　所有人都在传秦欣然被拐走，是秦羽害的。
　　导致秦羽成了整个贵族学校的孤立对象。
　　直到江景岚被江家认回后，成了秦羽的同班同学，时常会照顾她一下。
　　两人之间也因此传出了绯闻。
　　大家以为秦羽是江家二少的女友，不敢再欺负秦羽。
　　只是江景岚没想到，当年自己的一时心善，多年后竟成了伤害白若晰的回旋镖。
　　秦羽看着对面一脸漠然的男人，语气里带着些许质问。
　　“这么多年，你就从没有对我心动过一点？”
　　“我为你拉了这么多项目，你就这么心安理得地接受？”
　　什么叫心安理得地接受？
　　江景岚眯了眯眼，语气里夹杂着危险的意味。
　　“所以你给江氏拉的项目，是为了这个？”
　　他感激秦羽为江氏做的贡献，也可以给秦羽高于行业的报酬。
　　但他绝对不接受以项目为由的挟恩图报。
　　“我是为了你！”
　　秦羽捂着心口，哭得梨花带雨。
　　“我不在意名分，只想跟着你，如果若晰真的一点也容不下我，我可以不让她看到的。”
　　“我可以躲得远远的，绝对不给你和若晰添麻烦。”
　　“景岚，你抱抱我好么？亲亲我好吗？”
　　说着，女人抬手就要抱上去。
　　江景岚连忙后退一步，抬起手臂维持着他和秦羽之间的距离，拨通了孙宇的电话。
　　“孙宇，秦总监还醉着，你来把她带走，然后送她去医院醒醒酒。”
　　秦羽僵在原地，不可思议地看着江景岚。
　　“我没醉，你知道的。”
　　江景岚冷眼看着对面的女人，嗓音里的危险意味越来越浓。
　　“如果你没醉，你现在就该离开江氏了。”
　　“秦羽，我们是老同学，我这才给你留些体面，你可不能不要啊。”
　　金丝眼镜下，那双深若寒潭的双眼带着寒意。
　　秦羽下意识地缩了缩身体，咬着下唇道：“对不起，江总，以后不会了。”
　　江景岚转身坐回到办公椅上，冷声道：“下不为例。”
　　“你拉的所有项目，我都让财务按比例核算了奖金，年底一起发给你。”
　　“如果你觉得给江氏拉项目勉强，你可以不用这么做，干好你人力资源总监的本职工作就好。”
　　秦羽垂在身侧的手死死捏紧，她低声道：“不勉强的，为了你，我什么都可以牺牲.....”
　　江景岚纠正道：“是为了公司！”
　　“如果你想好好留在江氏，有的话以后别再说了，我不喜欢。”
　　好屈辱......秦羽紧咬着下唇没有说话。
　　办公室门再度被打开。
　　孙宇走了进来。
　　“秦总监，我现在送你去医院？”
　　秦羽扫了眼江景岚，下巴微扬地看着孙宇，嘴角抽搐道：“不用，我自己会走。”
　　眼看着秦羽离开，孙宇转身将办公室的门合上，对江景岚道：“江总，您不觉得奇怪么？”
　　“昨晚的接待明明是在市中心进行的，但秦总监却在靠近南岳雅苑的绿洲酒店出了事。”
　　“那里距离市中心和秦总监家都很远......”
　　江景岚撤下眼镜，烦躁地揉捏着鼻梁骨。
　　“通知所有参加酒局的人，这件事以后都不要再提。”
　　“秦总监毕竟给公司做了这么多贡献，她以后在公司还要继续管人，给她留些面子吧。”
　　孙宇点点头。
　　“是，对了，之前您让我给新秘书买的盆栽。”
　　“我拟了个清单，您看一下。”
　　孙宇说着，将一张清单放在了江景岚面前。
　　江景岚看着清单，沉默几秒后，摆了摆手。
　　“不用了，她不会入职了。”
　　“明白了.......”
　　孙宇刚要去拿回清单，江景岚手机响起短信铃声。
　　屏幕上是一条新发的信息。
　　“我可以给你当秘书，但我不和你一个办公室。——白若晰”
　　江景岚眼睛闪过一抹讶异，唇角抑制不住地扬起。
　　他抬头道：“等等，盆栽照买，白秘书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