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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确定。”梁暮雪坚定道。

“……”许寄北却始终沉默着。

他面色凝重，眸色沉沉地望着梁暮雪，沙哑着声音开口：

“暮雪，我们可不可以……不离婚？”

说出这句话，已经耗费了他全部的力气。

话音刚落，她就果断给出答案：“不可以。”

许寄北眼里的光一寸一寸地灭了，只剩下漆黑。

“那好，我们……确定要离婚。”

他对着工作人员艰难道。

还在心里努力告诉自己，离婚本就是他想要的，没什么不好的。

没什么……不好的。

心里的酸涩几乎将他整个人吞没，看见离婚证盖章出炉，他瞪得双眼猩红。

尤其是，梁暮雪身边还有江秉尧陪着。

“拿到离婚证后，你还打算回来吗？”

江秉尧随口一问。

“不回来了，从我选择转来国际航班开始，就已经不打算回来几次了。”

“A国的房子已经看好了，过段时间会从公司宿舍搬出去。”

她认真回答，拿到离婚证，心里还有点紧张。

离婚成功的这一刻，她只觉得一直以来压在她身上的一座大山终于消失了。

她彻底和许寄北没关系了。

离婚证上只剩下自己一个人，许寄北却没有一丝丝的高兴。

和其他三人的笑容不同，他浑身写满了落寞，周身气势压抑至极。

“寄北，我们终于可以重新在一起了，你不高兴吗？”

苏沫笑着将手塞进他的大手里，强行十指相扣，急着证明他对她的爱意。

还挑衅地看了梁暮雪一眼，像是在说：你看啊，你果然比不过我在他心里的分量。

梁暮雪却只是浅浅笑了笑，笑她无聊的行为。

许寄北始终沉默着，感受到梁暮雪视线时，还连忙甩开苏沫的手，急忙解释：

“我们……我们没什么的。”

这一番欲盖弥彰的解释，只引来梁暮雪的嘲弄。

都离婚了，还有什么好解释的呢？

她收回视线，不再看他们两人，只对身旁的江秉尧说：

“今天没有发生意外，没用上你这个打手，不过，多谢你今天陪我过来了。”

“不用谢，你能顺利离婚就好。”

他俊逸的脸上露出一个浅淡的笑容，无端吸引了她的目光。

和往日严肃一丝不苟的形象不同，今天的他有种轻松惬意的感觉，到更加平易近人了。

梁暮雪不知不觉没有从前的害怕，只把他当做朋友一样看待。

许寄北跟在他们身后，盯着她的背影看了好久好久。

甚至都没有听到苏沫对他说的话。

原来，除了在他面前，她还会对别人露出这样的笑容。

正当他失神的时候，一辆破旧的面包车飞驰着，朝着这个方向冲过来。

“梁暮雪！”

许寄北几乎忘了身旁的苏沫，毫不犹豫地扑过去护住梁暮雪。

然而，梁暮雪和江秉尧都经受过各种训练，再轻松不过地躲开了。

他扑了个空，面包车还擦着他的身体停下，来人十分不善。

第十五章

然而，苏沫却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面包车从她身边擦过，她整个人被刮得摔倒在地上，浑身狼狈至极。

就连往常保护她的许寄北，此时都没有出现在他身边，关心她的状态。

看见那辆破旧的面包车，和那串熟悉的车牌号，苏沫脸色一片惨白，嘴唇还不自觉地颤抖着。

“不……不要……不是我……”

她几乎是爬着起身，毫无形象地想要离开。

这时车门打开，一个长相清秀衣着简洁的男人黑着脸下车。

“苏沫，没想到吧，我还能有找到你的这一天！”

林瑜咬牙切齿道。

看着苏沫那张虚伪至极的脸，他只恨不得将她扒皮抽骨嚼碎吞下去！

“不是我！你认错人了！”

苏沫连忙躲在许寄北身后，怯生生地望着他，“寄北，这个人好坏，用车刮伤了我还不道歉，我好疼啊，你帮我给他一个教训好不好？”

然而，许寄北不是傻子，他好歹也做了这么久的大学教授，几乎瞬间就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对劲。

车上下来的男人能一口叫出苏沫的名字，再看她的态度，显然两人有着非同一般的关系。

说不定，失踪的这三年里，苏沫就是和他在一起。

想到这一点后，许寄北瞬间明白了什么，死死扣住苏沫的手，将她拖到身前来，厉声道：

“别哭了，你认识他，对吗？”

见她低着头沉默不语，他心里的怒火更甚。

“你和他究竟是什么关系，实话实说，我才好帮你！”

“我……我……”苏沫支支吾吾半天，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林瑜却冷笑了一声，“她不说，那我来告诉你吧！”

“三年前，我爸豁出性命将她救回来，自己却因为呛水过多，不治身亡。”

“我们一家都是海边的渔民，善于游泳，往年不知道救过多少个落水的人，都什么事没有，为什么唯独救她时，溺水身亡？”

说到这里，林瑜都有些哽咽了，气得胸膛不停地起起伏伏着，瞪向苏沫的眼神十分可怖。

一时间，众人都沉默了，心中各种猜测浮现。

“够了！不要再说了！”

“林瑜，你跑到京市来找我，不就是为了钱吗？我有钱，给你就是了，想要多少，报个数！”

苏沫慌乱到几乎忘了维持温柔小意的语气。

见她这样，林瑜唇角扯出一抹嘲讽的笑容。

“我不要你的钱，我要将你做的那些破事告诉所有人！你以为你离开S市就没人知道这些了吗？不可能的！”

紧接着，他又继续道：

“一开始，我还真以为是意外，被她单纯可怜的样子骗了，她说她要赎罪，要赔偿我家，留在我家照顾我妈，但其实不过是因为她失忆了，无处可去，想找个地方住下来而已。”

“我妈对她好，几乎什么事都不让她做，有人要给我说亲，说苏沫有手有脚，可以出去打工找亲人了，她听到后就不愿意了，当晚就对我表白，说要嫁给我。”

“我对她动了心，答应了她的表白，和她结婚。却没想到，这就是我噩梦的开端。”

回忆起过去，林瑜自嘲地笑了笑，恨苏沫，也恨自己。

第十六章

“一开始，我们幸福地过了两年，直到结婚纪念日当天，她喝多了，不小心说漏了嘴。”

“说那天我爸将她救上船，要对她进行人工呼吸，她醒来时看见那张脸觉得恶心，以为我爸要侵犯她，猛踹了好几脚，还将他推下船，眼睁睁地看着他淹死在海里，而不施救！”

“明明施救的绳索就在一旁，她却什么都没做！”

说到这里，林瑜恨到了极点，几乎是从喉咙深处挤出这句话的。

“那天晚上，我气得不行，推了她一把，恨不得想掐死她。但最后，我还是松手了，我不能变成和她一样的魔鬼。”

“她的头磕在墙上，一夜后，意外想起来了所有记忆。”

“她表面上说着要赎罪，对不起我们一家，却在我妈妈病危，筹集好治病钱时，将所有的钱都卷走了，一个人远走高飞了！”

“我的妈妈……还是没能救回来……”

林瑜的声音轻得不可思议，还有些失神。

一时间，全场都一片死寂。

就连还没来得及走远的梁暮雪和江秉尧都沉默了。

许寄北看向身旁的苏沫，眼里难以置信极了。

他无法想象，自己一直以来照顾的人，竟然是一个品行如此低劣的人！

从前她的那些骄纵任性，他都可以忍受，并不觉得是缺点，反而觉得可爱。

但害死两条命的事，他无法接受！

他的眼神是肉眼可见的失望，还有些困惑。

为什么从前那个娇俏可爱的小姑娘，会变成现在这个恶毒的样子？

许寄北想不明白，梁暮雪却没有多少意外。

从之前苏沫心狠手辣的态度，足以看出来她根本不是善茬，只不过是他愿意相信她罢了。

苏沫祈求地抓着许寄北的手，拼命地摇头：

“寄北，我们一起长大，你最清楚我是什么样的人了，对吗？我怎么会对别人动那种狠手？更何况，他没有证据，口说无凭，寄北，你要相信我啊！”

她苦苦哀求着，他却失望地拂掉她的手，深深叹了口气。

“苏沫！既然你说林瑜口说无凭，那你回到京市的钱是哪里来的？为什么救了你的人没有跟着一起来索取报酬或者看你过得好不好？”

正当苏沫要开口时，许寄北又连忙堵住她的借口，

“别告诉我是你自己打工挣钱挣来的，你的手上没有一点茧子，皮肤也白净，三年过去了，你要是干了活，绝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闻言，苏沫的脸色惨白如纸，嘴唇蠕动好几下，却给不出来一个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