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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是金属没入皮肤的声音。

　　恍惚间，我只听到周围歇斯底里地尖叫声，鼻腔里都是浓重的血腥味，难以置信抬头，我看到顾砚生的脸。

　　“没事，暖暖……这一次，我……坚定的，选择了你。”

　　他勉力朝我扯唇，缓缓地伸出手，试图帮我整理鬓边紊乱的碎发，可是下一秒，身体软了下去。

　　“顾砚生！”

　　……

　　巡警及时赶到，桎住了发疯的姜南笙。

　　顾砚生被送进医院，因为左肾破裂，又没有合适的肾源，生死未卜。

　　然后，我见到了姜南笙。

　　去见姜南笙的路上，警方心理专家特地跟我详细说明了她病情的特殊。

　　“嫌疑人要求见你，否则什么都不说，我们……只能麻烦你，看看能不能攻破嫌疑人的心理防线。”

　　我颔首，很快，就和心理专家出现在看押姜南笙的羁留病房。

　　进去的时，她正在犯病。

　　“你勾引砚生，你是贱女人！”

　　“不对，是你，你才是贱女人，你们一个两个都勾引顾砚生，顾砚生是我的！”

　　走进病房，我看到姜南笙疯狂掐着手里的枕头，目眦欲裂，嘴里振振有词，然后，她像是突然注意到什么，猛地抬头朝我看来，毫无征兆冲了过来……

　　“宋暖暖，你也是个贱人！杀了你，杀了你！”

　　我没有躲，因为姜南笙刚跑两步，就带了手铐摩擦一阵“哗啦”响，限制了她的行动。

　　“你不是宋暖暖，宋暖暖死了，顾砚生是我的了，对，他是我的……”

　　姜南笙又像是反应过来，捡起地上的枕头，乖巧地坐回床上。

　　老师和我对视一眼，露出无奈。

　　“她一直都是这样，我们根本没办法突破。”

　　我抿唇，思考片刻，询问他能不能让我和姜南笙单独进行一次谈话。

　　心理专家有些迟疑，随即通过蓝牙和警方沟通后才离开病房。

　　病房里只剩下我和姜南笙。

　　我抽了一张凳子，在姜南笙不远处跨步坐下，一针见血点破。

　　“别装了，你从来都没有得过精神病。”

　　一句话，姜南笙动作停住。

　　“宋暖暖，我才是这个世界的女主，你只是帮我上位的垫脚石，是炮灰！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跟我说话？”

　　这喷不了，这是真的犯病了。

　　中二病。

　　“确实，我原本的任务，只是帮男二改变悲惨命运，但是没想到，我这一只蚂蚁，竟然改变了原本剧情的走向，连你，都沦落到留在这里等死。”

　　我冷笑。

　　姜南笙是女主，但是在这个世界，每个人都是鲜活的个体，每个人都是自己剧本中的女主。

　　“你……”

　　姜南笙死死地抠着枕头，眼神恨不得把我拆吃入腹。

　　狠狠瞪了我一眼，她转头继续对着手里枕头发疯，开口，不知道是对自己还是对我说：“我什么都不会说的。”

　　我没说话，翘起一只腿，摊手：“无所谓，我也只是来看看你的下场。”

　　“宋暖暖！”

　　姜南笙看到了，怒不可遏。

　　我粲然一笑，看着面容扭曲的姜南笙，“所以你说不说，都不影响我。”

　　“毕竟，你这辈子，都出不来了。”

　　我不甚在意起身。

　　可下一秒，我却听到姜南笙问：“你是不是很恨我，要不是我，你和顾砚生会在一起……其实他从没有爱过我，日夜不休陪在我身边，只是为了借我家的势力，更快执掌顾家……”

　　“你死了以后，他就开始了报复，不出一年姜家就破产了，而我被他以治病的名义关进了精神病院，整整两年……”

　　姜南笙越说越激动。

　　她不止一次逃走，不止一次和顾砚生强调自己根本没病根本不需要住院，可他从不采纳。

　　一开始她还傻乎乎以为他是为了自己的病情，一直到见到我，她才想明白，顾砚生是在报复自己。

　　甚至，他还故意让我看到她的狼狈惨状。

　　“所以，你现在，应该很得意吧？”

　　姜南笙直勾勾盯着我。

　　我抿唇，摇头。

　　“不恨你。”

　　“但是我确实讨厌你，因为你，我无法继续攻略顾砚生。”

　　“可如果不是你，我或许会在完成任务后，心软选择留下。”

　　“所以某种意义上，你帮我看清了顾砚生，我应该感谢你。”

　　我如实说，看着姜南笙的目光一点点恍然，平静起身朝外走。

　　我出门的时候，心理专家和警方的人一齐进去，随着门被关上，所有声音都被隔绝，但是我仍然通过玻璃，看到姜南笙配合警方开始阐述。

　　正巧，电话响起。

　　医院通知我，顾砚生被抢救回来。

第28章 顾砚生，再见

　　顾砚生在医院足足躺了一个月。

　　这一个月，我时常去医院。

　　偶尔能碰到姜栩，他的脸始终臭得厉害。

　　顾砚生被摘了一个肾，终身需要透析。

　　不过他倒是不在乎，坐在轮椅上被我推着在公园散步的时候，站定在一颗银杏树下的时候，他小心翼翼问：“出院后，我们还能再见面吗？”

　　他斟字酌句，注视着我，生怕漏掉我每一处的微表情。

　　“我已经买了机票，明天就走。”

　　我说。

　　“我申请了无国界医生，驻扎战区，帮助那些因为战争身心创伤的人做心理辅导，出发的日期就在明天。”

　　明天是顾砚生出院的日子。

　　顾砚生怔愣了许久，盯着我的脸看了许久，最终，眼底的光一点点熄灭，苦涩笑道：“我还是没机会了。”

　　“顾砚生，我感谢你救了我，但是我，已经不爱你了。”

　　我绕到他面前，认真看着他的脸说。

　　顾砚生张了张唇，似乎是被我眼底的坚定影响，几次压抑，最终只能化为眼尾的一抹红，自嘲道：“是啊，是我弄丢了你，我弄丢了我最爱的珍宝……”

　　“如果早知道，早知道，我绝对不会……”

　　“没有如果。”

　　我打断他，露出连日来第一个笑容。

　　“任务总有结束的时候，人也始终是朝前看的。”

　　“现在的我，有更重要的事情。”

　　我希望，可以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帮助那些更需要帮助的人。

　　我主动朝他伸出手。

　　阳光穿过枝丫缝隙，洒在我的手上，落下斑驳的树影。

　　顾砚生盯着我的手看了很久，一直到眼眶上湿润，他才颤抖着伸出手，缓缓地，用力地握住了我的手。

　　“顾砚生，再见。”

　　我看着他眼睛说。

第29章 离开的日期

　　爸妈对我的离开非常不舍，但是却支持。

　　妈妈摸着我的脑袋，感慨我真的长大，曾经被病痛折磨的女孩，如今已经成为了独当一面的存在，即将振翅飞翔。

　　“我的暖暖，不止温暖了自己，也即将温暖别人。”

　　妈妈的语气难掩骄傲。

　　我笑了笑，故意倨傲。

　　“一定会。”

　　离开前。

　　我还是去了一趟在那个世界的爸妈那里。

　　顾砚生如今已经不在执掌顾氏，宋家也没有办法继续依靠顾砚生，虽然还住着顾家的房子，却不再有进账。

　　原本，他们可以维持普通生活。

　　但是过惯了骄奢生活的他们根本不能忍受一顿没有澳龙的日子，所以没等我到门口，就看到宋大勇追着宋明珠出了小区。

　　“死丫头，还学会偷钱了？你疯了，这可是你妈和我的棺材本！”

　　“你拦着我干嘛，我跟你说了，让我去韩国，也整成姐的样子，到时候姐夫一定会对我青睐，你们的好日子不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