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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眸看去，和急匆匆赶来的程锋睿四目相对。

程锋睿下班时间收到信息，第一时间从家里赶过来，她气喘吁吁，额尖上都是汗珠。

“先生，温总的情况怎么样？”

他的声音里满是担忧关怀。

姜墨摇了摇头，攥紧手指：“不知道。”

程锋睿眉头微拧，无措的来回走了两圈。

过了会，他才开口：“先生，您不是会卜卦吗？能不能算算温总她……”

“算不了。”

姜墨想也不想，直接拒绝。

温雨瓷和他羁绊太多，他已经不能再去推算她的因果。

程锋睿却误以为他是不愿意，愣了会说起以前的事情。

“以前的那些事情，温总都是有苦衷的……”

他顿了顿：“阮柏楠的孩子是他给温总下了药，温总从来没对阮柏楠动过心。”

“留下那个孩子也是因为……因为温总的母亲已死相逼……”

“温总一点都不喜欢那个孩子，还给她取名叫温厌。”

“先生，温总真的只爱你。”

第36章

寒风透过窗户，吹进走廊。

又呼啸着，灌进姜墨的心口，吹的他遍体生寒，心乱如麻。

程锋睿见他没反应，才想起来姜墨不是方昊予，和他说这些没用。

他叹了口气，又朝着姜墨道歉：“对不起，我以为您是先生，现在才想起来你不是，刚刚的话你别往心里去。”

“温总会这样对您，也是因为您和我们已过世的先生长的像……”

“如果我们温总有什么冒犯到您的，还请您海涵。”

姜墨攥紧了手指，没说话。

两个人沉默下来。

过了好一会，姜墨才开口问：“怎么只有你来，没有别人？”

程锋睿愣了瞬，接着又叹气。

“先生走了之后，温总始终是一个人。”

姜墨不解，她不是有阮柏楠，不是有温母？

再怎么样，也不会是孤身一人，出了车祸也只有一个助理守在病房门口。

程锋睿解释：“就那个阮柏楠，生了孩子之后，温总就把他送走了，给了五百万，很痛快的走了。”

“温老夫人当年用孩子和死逼温总，后来又想逼温总和阮柏楠结婚。”

“温总已经和他决裂了。”

她说着，语气里满是惆怅和心疼：“别看温总好像高高在上拥有一切。”

“其实先生走了之后，她一个人真的很苦。”

“她经常一个人在集团加班，一加就是一晚上。”

“之前刚得知先生的死讯时，她差点没熬过来，不吃不喝的就要跟着先生一起去了。”

程锋睿又叹气。

她说：“有时候搞不明白，先生和温总这么相爱，怎么会被命运逼的阴阳相隔……”

姜墨听着他说的话，指尖在掌心留下密密麻麻的痕迹。

相爱吗？

确实也相爱过的。

可是相爱在阴差阳错和命运面前不值一提。

程锋睿说温雨瓷爱他，他难道又不爱温雨瓷吗？

如果不是爱，他怎么会一步步退让，又一步步走进死局？

姜墨闭上疲惫的双眼，不再说话。

……

不知道过了多久，“嘭”的开门声传来。

姜墨猛的睁开眼，闻声望去。

就见医生浑身是血的走出来，疲惫的摘下手套。

他和程锋睿赶紧起身，走到医生面前，异口同声。

“温雨瓷怎么样了？”

“温总的情况怎么样？”

医生叹了口气：“情况不是很乐观，温总伤到了头，颅内已经形成了血块，我们得重新制定手术方案，看看能不能摘除血块。”

姜墨心口一紧，声音都不是自己的了：“那……我们能进去看看她吗？”

“不好，建议不要。”

医生提醒：“她状态不好，你们看她不仅帮不了忙，还会妨碍我们救治。”

姜墨白着脸点头。

程锋睿浓眉紧拧着：“手术有几成把握？”

医生摇了摇头：“5成吧，也看温总的身体状态。”

说完，医生转身离开。

姜墨单薄的身体狠狠摇晃了一下，是程锋睿及时扶了他一下，他才不至于摔倒。

不论过去，如果当时不是温雨瓷推开他。

现在躺在这里的人应该是他才对。

原本他以为，刚刚那次见面就是两个人缘尽的时刻，没想到又藕断丝连。

姜墨攥紧手指，哑声开口：“程助理，能帮我准备一些东西吗？”

“我想卜算。”

第37章

想算温雨瓷此次究竟是吉是凶。

想算自己和温雨瓷之间的感情究竟要怎么走才是出路？

程锋睿听见这句话，诧异的看了眼姜墨。

莫名的，她觉得姜墨说这句话的摸样很像方昊予。

“您需要什么？”

姜墨把自己的需求跟程锋睿说了：“龟甲铜钱，还要一点温雨瓷的日用品，最好是她常用的，或者是常常带在身边的。”

前面几样，程锋睿都点头应了。

最后一样，温雨瓷的贴身物品，程锋睿想到一个东西，只是她拿不到。

“姜天师，最后一样，不那么贴身的可以吗？温总贴身携带的东西，上次好像放在了温家的别墅，我可能拿不到。”

姜墨一愣。

温家别墅，他和温雨瓷的婚房。

程锋睿进不去，他只能自己去，可想起之前那些事情，他又觉得抗拒。

见姜墨沉思，程锋睿立即问：“是不是没有就不能算？”

“是。”姜墨应声。

“那……要不我们请人开锁，试试能不能进别墅。”程锋睿绞尽脑汁想办法。

姜墨想了想，门口是指纹锁：“里面没人住吗？她的孩子住在哪里？”

“住在隔壁，温总很少去看，交给专业的看护了。”

说着，程锋睿又叹气。

没有别的办法，姜墨只能去试试：“不用叫别人，安排辆车，我现在过去，到时候你把我要的东西送到别墅来。”

“是。”程锋睿下意识应声，想了想又觉得不对。

她都进不去，姜墨怎么能进得去？

可等她回过神来，姜墨已经走远。

程锋睿立即打电话安排车。

半小时后，温家别墅。

姜墨看着眼前这个熟悉的建筑，心口一震发堵。

曾几何时，温雨瓷会在这个院子里给他堆雪人，和他荡秋千。

只要他想要的，温雨瓷想尽办法也会满足。

如果没有阮柏楠的事情，或许他们真的能够幸福一辈子。

可现在，再怎么弥补，破镜也无法重圆。

姜墨长舒了口气，下车到院子门前，推开锁。

正准备将指纹放上去时，小腿忽然被什么东西抱住。

他吓了一跳，低头看去。

一个长相虎头虎脑的小孩抱着他的腿咯咯笑，眉眼间有些熟悉。

周围的别墅都是独栋，非富即贵，一路来也没看见什么人。

这孩子是什么身份，姜墨不用掐诀就能知道。

按道理来说，他为这个孩子死过一次，又隔着那样的关系，他应该会厌恶她。

可此时看着她，姜墨却无论如何都厌恶不起来。

他蹲下身，轻声问：“温厌对吗？你怎么一个人在外面？”

小温厌抬起手，不停往他怀里钻：“爸爸……抱抱……”

爸？爸爸？

姜墨如遭雷击，浑身都是僵硬的。

小温厌却很亲近他，不停的贴着他：“厌，想爸，爸爸。”

姜墨没带过孩子，被他缠的没办法，只能抱着他，再去开锁。

小温厌很乖，被姜墨抱在怀里，不动也不闹，就是一双清澈眼睛眨巴的看着他。

姜墨一手抱着她，另一只手覆盖在锁上。

下一秒，‘叮’的一声，指纹锁开了。

第38章

被积压的依旧的回忆涌上来，连风都带着熟悉的感觉。

姜墨甚至都能想起温雨瓷笑着到门口来迎接他。

她会搂住他，吻他哄他：“怎么才回来，都等你好久了。”

那些相爱过的细节，在此刻忽然变得无比清晰起来。

姜墨的心像是被一根小刺扎了下，又酸又疼。

抱在怀里的小温厌似是觉察到了他的情绪，软软的靠在他的怀里：“吹吹……”

孩子还小，只知道如果疼了就吹吹。

姜墨安抚的拍了拍他的背，按下心情往里走。

里面的锁也用的指纹，几乎是不费吹灰之力，他就进到了里面。

温家别墅内。

所有的陈设和布局都和之前一模一样，没有动过任何一点。

只一眼，姜墨就知道程锋睿说的她随身携带的东西是什么。

是之前他做的那本相册……

那相册此刻正放在桌上，还是翻开的摸样。

温雨瓷爱护的很好，相册基本和新的一样，只是……昊予卷起的边角，和褪色的照片，依旧能看出经常使用的痕迹。

姜墨喉间微哽，心口盘桓着一股难以言说的情绪。

他放下小温厌，正打算开口，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姜墨回头看去，和带着东西赶来的程锋睿四目相对。

程锋睿看见小温厌后，眼里闪过一股莫名的情绪，接着拿出手机，立即打电话给隔壁的看护：“你怎么看的孩子？温厌去哪儿了你知道吗？”

对面不知道说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