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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过来一起热闹热闹？好久没看到她了，司妄，你说呢？”

他们都以为聊起温穗，他的心情会慢慢好起来。

殊不知，对于现在的程司妄而言，这些话无异于火上浇油。

他想起刚刚视频里，温穗答应要去相亲的表情，心火直冒。

前几天他都降尊纡贵去接她了，她却不知好歹，连个笑脸都不给。

如今要和陌生男人相亲，就乐不可支，脸上的笑容比外面的太阳还要灿烂。

她就那么不想留在他身边，那么想和别的男人在一起吗？

程司妄气得紧紧攥着拳头，因为过度用力，指节咯咯作响。

一股从未有过的冲劲迫使他站了起来，直直往包厢外走去。

看着他突然离开的背影，大家都一脸茫然。

“司妄，你去哪儿？”

“机场！”

第十九章

人散之后，温穗回到家，把朋友们送来的鲜花插到了花瓶里。

久违的好天气，她坐在阳台的摇椅上看着漫天璀璨云霞，连日来的辛苦疲惫都消散了。

耳机里传来舒缓的钢琴音乐，她眯着眼，情不自禁想起刚刚和朋友们聊的那些事。

大家都问她后续有什么打算，还很热心地给她介绍工作。

但她毕业后就一直留在程司妄身边，简历上一片空白，很难找到一个适合她的工作。

她也厌倦了要看人脸色的日子，不想在勾心斗角的职场里沉浮了。

一个叫遥遥的朋友就说想开间花店，问她有没有意向。

温穗有些心动。

只是她没有开店的经验，又怕拖遥遥的后腿，所以并没有立即答应。

朋友也没有劝她，只说如果她真的感兴趣的话，可以把手头定下来的方案书先给她看。

她考虑了很久，天色都黑了，才终于下定决心，回复遥遥想合作试试。

对方很快就把市场调研情况、选址地点等资料发了过来。

她一一看完，已经到九点了，有些饥饿，便下厨做了几道小菜。

刚送上餐桌，门铃突然响了。

这个点了，还有谁会上门，快递吗？

带着疑惑，温穗走到了门口。

透过猫眼，她看到程司妄正满脸不耐烦地在敲门。

他怎么又来了？

有是怎么找到这儿的？

温穗想不明白，还在犹豫着要不要开门，外面就传来了邻居嫌吵的责骂声。

她连忙挂上防盗链，打开了门。

听见声音，程司妄冷着脸转过身。

看到那道铁链的刹那，他额头的青筋直跳，看向她的眼神带着隐怒。

“你什么意思？”

温穗移开视线，轻吸了一口气。

“程总，既然你能找到这，就肯定知道我现在一个人住，我只是想保护自己的人生安全而已，不是针对你。”

“不是针对？那你就把锁放下来。”

许是骨子里还没忘掉无条件听从他的习惯，温穗差点就放行了。

但手刚搭上去，她就意识到了不对，重新抬头看向他，眼里已经没有了从前的乖顺。

“如果没有什么事的话，就这样聊吧，我家里很乱，不太适合接待您。”

不太适合？

透过缝隙，程司妄一眼就瞄到了客厅里的景象。

窗明几净，整洁如新，比宜家的样板间还要干净。

他冷笑了一声，嘴里依然不饶人。

“我倒想看看，能乱成什么样。”

温穗不想和他做这些无谓的口舌之争了，轻叹了口气。

“程总，我们上次不是已经说清楚了吗？以后桥归桥路归路，永远不联系了，您为什么一定要来打扰我现在的生活呢？”

每一句，都像利刃一样直刺进程司妄的心口。

他的手颤抖了几下，慌得厉害，脸上却仍在强壮镇定。

“我从没答应过要和你断绝关系，你在说什么？还有什么打扰不打扰的，三年前你处心积虑接近我，难道不是在打扰我的生活吗？”

“我都没有和你计较你骗我的事情，你现在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开门，不然我叫人来把这锁撬开。”

第二十章

看到程司妄拿出手机要打电话，温穗只能打开锁。

她心里并不愿意，也不想再伺候他，直接转身走到餐厅坐下。

程司妄合上门跟上来，看到满桌佳肴之时，这几天看都食之无味的胃口突然大增。

他理所当然地在她对面落座，等着她送上餐具。

可温穗连头都没有抬一下，自顾自吃着饭。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盘子里的菜也见了底。

温穗吃完最后一口，起身开始收拾厨具。

看着她那把自己当成隐形人的样子，程司妄终于忍不住出声叫住了她。

“温穗，你什么意思？”

温穗拿着筷子的手顿了几秒，眼底情绪复杂。

从前在程家的时候，他也是这样。

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哪一处不合心意，就会朝她发脾气。

那时候她愿意隐忍，也不过是形势所迫。

如今一切都结束了，她一点也不想受这些气，索性直接和他挑明了。

“程总，这里是我家，不是京北，我没有为你准备晚饭的义务，你要是饿了楼下很多餐厅，可以下去点餐。”

认识她三年，程司妄还是第一次看到她发脾气，直接愣在当场。

但多年养尊处优的少爷脾性让他此时拉不下脸，只能做出生气的模样。

“一顿饭而已，你有必要这么斤斤计较吗？我拿钱买！”

看着他掏出那张卡拍在桌上，温穗心里的火也烧了起来，眼底冷漠无比。

“不好意思，我不需要。如果你没有别的要说的话，就带着你的钱离开，我这儿不欢迎你。”

被这样下逐客令，程司妄彻底失控了，声如寒霜。

“今时不同往日了，你拿到了钱，就不装乖巧柔顺了？温穗，我真是看错了你！”

温穗的指尖深深掐进了掌心。

她心一横，抬头定定看着他，眼里满是无畏。

“程司妄，你错了，不是我变了，而是温穗这个人，本来就是这样！从前你喜欢的，不过是披着孟予娴皮的替身而已！之前留在你身边，也不过是拿钱办事，你凭什么觉得我就得伺候你一辈子？给我付酬金的是孟予娴，她都没有意见，你凭什么来指责我？”

程司妄的脸色，在这一句句质问里变得苍白。

他刚刚说的那些话，不过是想吸引她的注意力，让她不要这么无视自己而已。

他希望她能像从前那样，表现出对他的关心和在意，这样他就有理由带她回去了。

可事情的发展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料。

他在装不出若无其事的样子，脸上闪过一丝慌乱，急忙解释了几句。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想说，孟予娴能给你的，我同样可以，你跟我回去……”

回去？

听到这，温穗总算明白他的来意，冷声打断了他的话。

“那就不用聊了，请回吧。就算你给我八百个亿，我也不会和你回去的。”

“为什么？”

看着他满脸不解的问出这句话。温穗嗤笑着开口。

“因为我不像再做什么替身了！因为我受够了如履薄冰、小心翼翼的日子了！因为我想像个正常人一样过好自己的生活，而不是像个仆人一样卑躬屈膝！”

将这些埋藏在心底的话嘶吼出声时，温穗脑子里闪过了无数画面。

困到睁不开眼也不敢熄灭的灯，高烧到39°还要熬煮的汤，被铺头盖脸教训一桶也只能唯唯诺诺的道歉……

她本以为她已经放下了那些让她难堪心酸的过去。

可如今再想起，她眼底还是涌上了热泪。

但她不愿意在程司妄面前哭出声，所以扬起了头，拼命压制着泪意。

可眼泪还是冲出眼眶滑落下来。

一颗又一颗，晶莹剔透。

第二十一章

这是程司妄第二次看到温穗哭。

上一次，是因为亲人离世，心中感伤。

而这一次，却是因为他这三年里亲手在她身上烙下的伤痕。

他第一次意识到，原来留在他身边，她是那么不快乐。

他怔在原地，情不自禁地想起了许多往事。

冒着大雪给胃病的他送姜汤的瘦小背影；明明怕狗，还要克服恐惧照顾雪团的眼泪；因为他刁钻的口味，就在厨房磨练厨艺、被烫出来的伤口。

那些曾被他忽视的琐碎片段，都在这一刻，清楚呈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