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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现在只想知道，你到底去找沈清说了什么？这不是小事儿，京市也不是我一手遮天的地方，你不坦白我也保不住你。”

沈怀眼神躲闪，“一言不合就吵起来了呗......诶呀女人嘛，爱上同一个男人怎么可能不吵，我一生气，就......”

“撒谎。”裴确冷冷地打断她。

沈怀一顿，看着他言之凿凿的眼睛刚想反驳，面前的男人就补充道：“少拿女不女人的说事，我不了解女人还不了解沈清吗？阿清绝不可能和你因为感情什么的吵起来。何况，你也代表不了所有女人。”

第19章 19

沈怀沉默了。

她很想大声反驳，说人之常情我哪里说错了。

但她不得不承认，沈清的清冷孤傲，是不可能允许她为了一个可能变心了的男人同别人争吵的。

她从不为不值得的事情浪费精力。

小时候她不会为了父亲冷落她们母女而试图吸引父亲的注意力；现在就更不会因为一个脏了的男人红着脸争吵。

裴确不止一次地感叹，沈清如广袤雪山尖上亘古长存的雪花，永远悬而不落，永远高洁傲岸。

沈怀忽然就哭了起来，上气不接下气，“我也是被二伯教唆的啊！”

“他跟我说你还是爱我的，只是没办法认清自己的心，我才是你们裴家认定的侄媳妇。那瓶药水是假死药，不会真的有事，只是看起来吓人。他让我给沈清一起喝下去，吓唬吓唬你，当你选择救谁的时候，就会明白自己的心意。”

“而且，”沈怀目光小心翼翼，带着些希冀，“我们不是都没事吗？”

愚蠢。

而更愚蠢的是，他真的陷入了沈怀编制的真心考验里，并且真的为了这个蠢货放弃了沈清。

他一时间觉得有些荒谬，问道：“你真信了？”

沈怀忙说：“我试探了有没有副作用，对胎儿会不会有影响，二伯说只会腹泻腹痛几天，不会留下病根。”

裴确握紧拳头，几乎要咬碎后槽牙，气得差点儿笑出声来，指着病床上一脸无辜的女人骂道：“你是蠢吗？这种话你也信？我二伯是什么人你知道吗？你凭什么觉得他帮你！”

“沈怀，你简直蠢得像猪一样无可救药！”

裴确口不择言，“你哪里比得上阿清？她比你聪明比你漂亮，你是吃了什么癞蛤蟆肉才想要来拆散我们？”

沈怀被骂得泪流满面，委屈地用枕头不停地砸裴确，“你喜欢沈清，那你去啊，你和我说什么？我是蠢我是无可救药，你有是什么好东西？你以为沈清看得起你？现在有什么好骂我的。”

裴确气得浑身发抖，慢慢冷静下来。

对啊，怀沈怀还有什么用？失去的已成定局，他什么都做不了。

他几乎失去了全身的力气，甚至站都站不稳，撑着床边，“对，我咎由自取。”

“但是沈怀，我明确地告诉你，我保不了你。”裴确冰冷的声音响起，“你以为沈清是随便什么人吗？她是杰青，是上头看重的专家，你敢让她陷入危险，就等着上面追责吧。”

沈怀声音哆嗦，仓皇地问：“怎么会这样？那怎么办？”

裴确冷笑，“你不会还以为那是什么假死药吧？那是正儿八经能要了命的剧毒，解药是研究了十几年才研究出来的成果，全京市明面上只有一颗。”

“你用来救我了？”沈怀脸上露出不合时宜的娇憨。裴确现在不再觉得她可爱，只觉得她又愚蠢又可恨，“当然给你用了，沈清被上头带走了，轮不到我来救。”

“本来我是打算救了阿清以后趁你还活着剖腹取子，幸好那帮人来得及时，你真得感谢阿清。”沈怀吓得一哆嗦。裴确不理，继续残忍地说：“你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把孩子生下来，这段时间我保你衣食无忧。”

“至于以后的追责，就不是我能控制的了。”

说完，裴确如释重负般，轻声呢喃：“没关系，我一定能让阿清回心转意，她一定会原谅我的！”

第20章 20

“阿清？阿清！医生，她醒了！”

军人医院里，沈清躺在保密度最高的病房里缓缓睁开眼睛。

一时间，她看着白花花的天花板上固定了那么多滑轨，有些缓不过神来。

“阿清，你没事儿了吧？”直到熟悉的老师叫她，这才缓过神来。

”我没事。”沈清摇摇头。

张攻愤愤地说：“那天你到底为什么要拦住我们？那疯女人根本就不知道会做些什么！这一次，要不是盛队长他们调了直升机带着药赶来，你就快没命了，就要醒不来了知不知道？”

“抱歉让您担心了。”沈清歉意一笑。

张老师给沈清掖了掖被角，心疼道：“你这傻孩子，自己受了伤道什么歉？你呀，就是吃了心太好的亏！”

话音落下，医生从外面走了进来。

“病人恢复意识，无思维障碍、无语言障碍。”

穿着白大褂的医生们有条不紊地操作屋子里的仪器，将沈清围在中间，细致地检查沈清身体的每一个零件，确保她的安全。

在他们身后，穿着军装的男人站定，表情严肃，又透出些许急切。

沈清扫了一眼，刚要收回视线，目光就被定在原地。

她不可置信，一向清冷的脸上流露出些许诧异，开口道：“盛煜？”

张老师察觉到异常，警醒地问：“你们认识？”

何止认识？

盛煜回答：“我们是高中同学。”

沈清对他反应这么大，盛煜本人都没想到。

在他的回忆中，自己见证了沈清一整个跌宕起伏的青春。

入学后久居第一的宝座不放，升旗台领奖的常客，一身校服穿出清冷出尘的感觉。后来被赶出沈家，休学了一个月。那一个月众说纷纭，大家都在议论她，回来的第一次考试她仍旧是第一名。只不过她的名字后面总多了个“裴确”，她和裴确相依为命，爱情不知道被艳羡至今，不知道传了多少届。

他见证了她兵荒马乱的青春，沈清却几乎从没注意到他过。

沈清点点头，“当年，他帮了我很多忙。”

盛煜愣怔，下意识反问：“什么？”

谁料沈清奇怪地看向他，“当年我不吃早饭，经常往我桌子上放豆浆油条的不是你吗？我体育课崴了脚，一路从操场另一边穿过来送我去医务室的不是你吗？还有高一那年初春，我不小心感冒，不是你写了张......”

盛煜赤红着脸打断，“够了够了......我记起来了！”

沈清轻笑，没再逗盛煜。

张攻感觉到病房里的气氛逐渐攀升欣慰起来，乐呵呵地说：“盛队也是青年才俊。”

“咱们去南方的安全工作，就由他们小队负责。”

盛煜正色，抬手敬了一礼。

张攻眼里眨巴着揶揄，想要站起身来，“你们年轻人之间多聊聊，我就先出去了。”

“您别这样。”沈清哭笑不得，“我还有很多事要麻烦您呢。”

张攻“哦哦”了声。

沈清问：“沈怀怎么样了？”

张老师语重心长：“阿清呀，做人心太好那就是软弱，就算她和你有血缘关系，也不能改变她在实验室想要你命的事实......”

“她估计是被骗了，沈怀没胆子当众杀人。”沈清低声站了起来，“我是想问，她进去了吗？”

张攻一愣，旋即也跟着笑了起来。

“还没。”盛煜突然说。

沈清也侧目。

张攻问他：“你说什么？”

第21章 21

“我说沈怀和裴确租了个房子，还没被追究责任。”

沈清平静道：“老师，帮我提起公诉吧，我现在感觉身体没什么问题了。”

张老师欣慰一笑，“懂得保护自己了，好孩子，老师一定替你讨回公道。”

“我参加四零九计划的手续提交的匆忙，没耽误咱们的进程吧？”

张老师摆摆手，“手续基本都下来了，流程也走完了，倒是你，真的不用再休息休息吗？”

他忧心忡忡，“到了那边，条件可就没这么好了。”

“不用。”沈清摇头，“早点走吧，我不想再看到他们了。”

“我曾答应过裴确，要送给他一份礼物。现在快走了，也是时候给他了。”

这之后，她就要离开了。

不是因为赌气，不是因为失望，仅仅是因为她要去追逐梦想了。

她不怕一日复一日的重复实验，不怕自己的研究方向永无出头之日，不怕二十年后得到结果说她坚持的都是错的。

这条路是她真正喜欢，且愿意为之付出余生的。

至于裴确......沈清淡淡将目光投向窗外。

裴确早就交上了自己的答卷，他先放弃的沈清在先。

在接纳沈怀，在借别人之口催孕，在他做了会让沈清难过的事还试图掩盖否认之后。

既然如此，沈清不会再强求。

至此，裴确要一辈子过没有沈清的日子了。

沈清会彻底消失，去做她想做的。

裴确一连好几天都没有沈清的消息。

青雀交给那些职业经理人来管，并不会出什么大乱子，即使他消失多日仍旧在稳定地运行着。

他给沈怀单独租了一间平层，自己却始终住在和沈清共同生活的别墅里，等着沈清回来。

院子里槐树上的鸟巢不再时不时欢快地叽叽喳喳，雏鸟一点一点长大，总也等不来鸟妈妈的投喂。

裴确把自己的手机铃声调成最高，几乎不离手，就是为了不忽略任何一条可能和沈清有关的消息。

他别无他法。

这几天里，他终于意识到自己也不过渺小一尘埃，几乎将京市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