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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鸢一字一句说的坚定。
而心中，却激不起一星半点的涟漪。
自从从幻境中出来的那一刻，云鸢便明白了掌门的用意。
她被一句三生三世困住，总害怕前世留有遗憾，今生白白浪费，留下遗憾。
所以，他让她亲自回到过去看看，两世经历，到底还要不要继续。
无情道修炼极难，可放弃却无比简单。
只需要动情，便会一朝荒废，功力尽失。
也就是说，只要云鸢愿意，她随时都可以回到从前，和宫凛川毫无芥蒂地重新开始。
放下过去，放下一切，带着前世今生的遗憾，好好在一起。
可云鸢不愿意。
她的确看到了从前的事，知晓了从前种种过往。
她知道，从前两世，他们之间尽是遗憾和惋惜。
可那都是从前。
她的确在宫凛川深爱之时背叛，辜负了他的一颗真心。
可她自己身上背负的血海深仇，家国大恨，难道也要因为相爱而烟消云散吗？
云鸢此生修行，对人间并不了解。
却也知道两国交战，往往是草芥人命。
她不能为了自己的一点小爱，便将一切置于不顾。
她不能忘记自己来时的路。
她知道自己对不起宫凛川，所以她毫不犹豫地为他殉情。
即使重来一次，她也没办法做到更好了。
外在的恩怨因果，不是她今生被宫凛川一次次伤害还要深爱着他的理由。
玄天冰瀑的惩罚，被冷眼嘲笑和奚落，被赶出执剑峰的决绝……
以及，他毫不犹豫刺向她心口的那一剑。
即使是修行之人，心脉也是极为脆弱。
宫凛川那一剑，分明就是要她的命。
若不是那一刻她彻底放下，若不是濒死之际断了情丝，无情道法练成灵气瞬间护住心脉。
云鸢早已血溅当场，死在了无边的委屈中。
宫凛川在乱葬岗救了她，又亲手杀了她，她已经将命还给了宫凛川。
如今这条命，是云鸢自己挣来的。
面前，宫凛川却不死心。
他赤红着眼，极力维持着冷静：“云鸢，你怎能如此狠心？”
“难道从前的种种过往，你自己的心意，都忘了吗？”
他不相信，云鸢真心实意喜欢了他那么多年，竟也能说忘就忘。
他原本也已经死心，可收拾出那枚络子的一瞬间，过往的记忆如潮水般袭来。
他忘不了那些时光。
却想不到，云鸢竟能如此绝情。
云鸢并未回答，只是拿出来一本册子。
宫凛川眸中狠狠一跳。
这正是慕清瑶从云鸢房中搜出的情书。
云鸢将册子摊开，里面字字句句都是自己对宫凛川的心意。
她找到那一页：“当时，慕清瑶只给你看了这一页，你勃然大怒，让我去玄天冰瀑洗一洗那些腌臜的心思。”
“那若你看了全部呢。”
云鸢一页页翻开，将自己从前的少女心事公之于众。
【还有两个月便是师尊的生辰，我一定要准备一份不一样的生辰礼。】
【已经突破金丹了，莫要泄气，一定要努力站到师尊身旁。】
【云鸢真的好喜欢宫凛川。】
一字一句，事无巨细地写，云鸢将所有的一切都写在了这里。
可少女的心事披露的瞬间，换来的却只有决绝。
泼出去的水难收，揉皱的纸也无法复原。
她不要了。
云鸢将册子拿在手中，毫不犹豫，将里面的内容撕了下来。
撕成了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