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击全文阅读

姜凝烟见不到傅北陵，也出不去，只能整日坐在屋子里诵经礼佛。

这样的日子她并不觉得枯燥无趣，比起七年前，如今的姜凝烟再不会因为被关起来罚抄经书而偷偷抹眼泪。

傅北陵不让她出去，却也不会限制她的行动，只要她在院子里甚至不会让人监视她。

一日午后，姜凝烟坐在后院晒太阳，松子又莫名其妙的狂吠起来。

姜凝烟觉得奇怪，一边安抚着松子，一边瞪着她那双瞎了的眼环顾四周。

忽然，一阵清风拂过，一抹熟悉的香味传进姜凝烟的鼻子。

“什么人？”

姜凝烟冷静的问。

“我在这儿呢。”

声音从姜凝烟的左侧响起，带着阴恻恻的笑。

姜凝烟转过头，面对着来人沉声问道：“托娅？”

“你怎么进来的？”

托娅当然不会告诉姜凝烟因为这座院子被看管的太严，自己是偷坐运菜的车进来的。

她只轻笑着反问。

“夫人，你说呢？这府里看管如此之严，你说我是如何进来的？”

姜凝烟没有被托娅带着走。

她不动声色将松子揽到自己身后，坐在椅子上姿态端正中透着从容的气度。

“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儿吗？”

托娅看着姜凝烟冷静清冷的模样心中暗自咬牙，但面上不显。

“自然是他乡遇旧人，来同姐姐叙叙旧。”

姜凝烟赶客意味明显。

第30章

“我不觉得我们有什么旧好续，如果没什么事儿还请离开吧。”

托娅上前几步，将脸凑近，离姜凝烟不过三寸。

“这么着急赶我走做什么，你如今被关在着院子中，除了我以外客还有人和你聊天？将军也真是心狠。”

“你都瞎了还这样对你，将你关在这院子里不见天日。”

托娅不清楚姜凝烟和傅北陵之间的事情，只觉得傅北陵心狠。

抓到逃跑的姜凝烟后弄瞎了她的双眼，将人囚禁在身边。

托娅的香气萦绕在姜凝烟的鼻间。

两人近到气息交缠，但姜凝烟没有躲。

姜凝烟抬眼，黑森森的眸子古井无波，直直的望进托娅的眼里。

看得托娅心生寒意。

姜凝烟的眼就像一面镜子，心思坦荡的人看到的是一片澄澈，热络心善的人瞧的事一片暖意，而心思不纯的人望着自然胆寒。

姜凝烟不偏不躲，轻声道。

“那你就和傅北陵说，让他放过我，也好让你住进来。”

托娅瞬间被姜凝烟点燃了怒火。

她又想起了自己被傅北陵赶尽杀绝的那些日子。

她无论怎样祈求，怎样卑微都得不到救赎，傅北陵在折磨她，报复她。

报复她逼走了他的爱人。

他痛苦，所以他要让始作俑者和他一样痛苦。

如今姜凝烟的话听在她的耳朵里就是赤裸裸的挑衅。

她瞪着双眼看着姜凝烟，眼神带着浓烈的恨。

“你在得意什么？他爱你又如何，留你在身边又如何，他不还是弄瞎了你的双眼，将你关在这偏远的院中。”

“你为她付出了那么多，可是到头来不还是落得个这样的下场。”

“你还妄图度化他，你不知道吗？他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他没有心，也不可能只为你一人沉沦。”

“他能有一个我，就能有第二个第三个‘我’的出现。”

“总有一天他会腻了你，到时候此时的我就是往后的你。”

托娅被那些记忆裹挟着，几乎陷入了疯魔的情绪。

松子察觉到托娅的恶意，从姜凝烟的背后挣脱开来，冲着托娅狂吠。

托娅从腰间抽出长鞭。

一鞭打在松子身上，将它抽飞过去。

松子呜咽着落地，随后还要挣扎着冲向托娅。

“不要！松子，快走！”

团绒死去的画面在姜凝烟面前交替出现。

姜凝烟的平静再也维持不住，她挣扎着想要抓住托娅，阻止她伤害松子。

托娅已经被怒火冲昏了头，她又是一鞭，抽得松子口吐鲜血。

随后大笑着看向狼狈的姜凝烟。

“你倒是养了两条忠心的好狗，那条因你而死那这条呢？”

“从它在街上冲我狂吠时我便想一辫子抽死，你看不见还不知道吧。”

“它现在躺在地上，嘴里吐着血却还是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它那双乌溜溜的大眼睛一直在看着你呢，就像你那条狗死的时候一样。”

“不、不要……”姜凝烟被迫回忆起痛苦的往事，心痛得滴血。

托娅还在笑，她用带着血腥味的鞭子挑起姜凝烟的下巴。

第31章

像地狱爬上来的恶鬼般开口：“你猜，它还能受得住我几鞭子呢？”

姜凝烟抬手死死的攥住托娅的鞭子，语气带着恳求。

“别，别伤害它，你冲我来吧，不要伤害它……”

托娅的鞭子上带着倒刺。

刺扎进了姜凝烟白嫩细软的手心，血成串的滴落，但她浑然不觉。

只一遍遍的念着：“不要、不要……”

托娅被姜凝烟低头的模样取悦到了。

她心情很好的抬手拍了拍姜凝烟的脸，似鬼魅般开口。

“不要怪我，要怪就怪傅北陵，是他做得太绝，我伤不到他，自然只能将目标转向他最珍视的人。”

“既然你求我了，那我便放过那畜生吧。”

“让你们一同上路，你说可好？”

说完托娅一手揪住姜凝烟的衣领，一手提起爬到附近的松子走向最近的一间房。

她将一人一狗扔进房内，随即拿起屋子里的烛台。

托娅靠近姜凝烟，烛台的热气逼得姜凝烟后退些许。

托娅疯笑着点燃周围能点燃的一切，随后关上门窗。

“一起死吧，都一起死，我要傅北陵一辈子都活在悔恨的痛苦之中！”

姜凝烟抱着松子，感受着松子起伏的腹部。

松子轻轻拱了拱姜凝烟的手心。

姜凝烟感受的手心的湿濡，随后闻到血腥之气。

是松子的血。

她恨，恨自己的无能，害了团绒也害了松子。

姜凝烟望向托娅的方向，心中怄着气。

“你蠢得无可救药，为了所谓的报复将自己的一生都葬送，但施害者并不会受到惩罚，只有你一个人到死都活在痛苦的仇恨之中。”

“所有的苦难都是你自己带给自己的，你原本可以回家，回到亲人身边幸福过完余生，却在离家仅一座城池的地方停下。”

“你走了那么远，不就想回家的吗？就因为报仇，因为恨，一切都白费了。”

托娅愣住了，被愤怒占据的大脑短暂的得到了清醒。

起初她确实只想回家，跟着百戏团出来原本只是因为热爱。

后来为了傅北陵留在京城也是因为爱。

可为什么什么都变了呢？

托娅想不明白。

忽然外头传来了惊呼声，求救声。

“走水了，走水了，快来救水啊！”

一阵兵荒马乱后，众人发现姜凝烟不见了。

而唯一的可能就是这件烧起来的屋子。

下人连忙派人去禀告傅北陵。

他们知道傅北陵将姜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