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锦书江欲行小说落日如红豆相思写满天-宋锦书江欲行小说在哪里可以看
天将明太医从院里出来,宋锦书凉彻了心,所以他们说的是真的,江欲行西域之行,果然身负重伤,生死未知?
她跟着大开的院门挤进去,却被侍卫一把掀开。
积雪到了脚脖子,她脚下拌蒜,跌坐在地。
侍卫不忍,“老夫人言明在先,宋小姐出了邑柏侯府的门,就别想再踏进一步。”
宋锦书不知疼痛般,薅着满手的雪渣子,狼狈地爬起来,“我就见他一面,一面就好!”
“嘭——”
院门重重地阖住,她的希翼碎得一塌糊涂。
“就算不让我见,求求你们告诉我,他现在怎么样了,伤势有多严重......”
她匍匐在院门前,苦苦哀求,眼泪模糊了双眼。
若是一别两宽,各自安好也罢。
但江欲行他不能死,他要好好活着!
“小姐,我们改天再来吧,要冻坏身子的。”秋荷泣不成声,眼见着宋锦书的手紫红紫红的,泪水染湿的羽睫,凝结出簇簇冰霜。
连夜赶路到侯府,前前后后五六个时辰,滴水不进,就是铁人也撑不住啊!
“不!我要等!”
宋锦书捶打院门无果,依着院门滑坐在石狮子旁,腥红的眼坚定执拗,“我就不信,他们会眼看着我冻死在此!”
第二十五章:
她赌老夫人好脸面,不会容忍前儿媳死在门外的事发生。
“小姐......”
秋荷彷徨无助,拖拽宋锦书又带不走。
她只好折回宋家四合院,搬来了火盆和木炭,露天雪地里烧着炉火,给宋锦书披上厚棉被。
暴雪天气里,街头行人罕至。
宋锦书不言不语,一张嘴牙关就咯哒咯哒打架。
她都打定主意,一天,两天地守。
背后的院门出奇地从里拉开来。
她猛然回头,看到的是江欲行灰白的脸。
他被侍卫左右搀扶,脖子上有一道刺眼的伤口。
“相公......”
宋锦书脱口而出,可她蹲得太久,站起来双脚麻木,毫无预兆地往前栽倒。
江欲行神经一紧,是有心扶的,却没迈开半步,任由宋锦书伏跪在地。
“小姐!”
秋荷忙前忙后,守着宋锦书寸步不离。
宋锦书抬手示意秋荷不必管她。
她自己抓着门板,艰难地站起,双腿打着哆嗦,牙关寒颤不止,“你没事就好,驼绒丝......”
丝线绕成了环,就套在她指根。
“我不知道你听到些什么。”江欲行看着满身碎雪的她,冷漠得不像话,“但你要知道,我们已经和离,你和闻公子的事闹得满城风雨,就算我曾有心跟你重修旧好,而今也打消了这个念头。”
宋锦书怔住。
是谁喊她书儿,抱着她不放。
眼前的江欲行和那日酒肆的状态判若两人。
“我没想着再做侯夫人,我只想知道......真相。”宋锦书一字一顿,说句完整的话都费劲。
她痴痴地望着凛然的江欲行,冻到乌青的手往前探去,展现出那一圈驼绒丝,“当真不是你所为么?”
“呵——”
短促的冷哼声,江欲行扬起薄唇一角,轻蔑至极,“这是何物,我见都没见过。”
宋锦书忘了呼吸。
前因后果都只是她的猜想,确实,没有任何线索证明江欲行为她做了这么多。
她的失望爬满了整张冰霜浸染的脸。
江欲行泼墨的眸子,没有半点怜香惜玉,“对了,我与知燕改日就成婚,多亏你成全,届时可请宋老板来喝一杯喜酒。”
宋锦书只觉晴天霹雳。
果然......
他爱的是秦知燕,有情人终成眷属。
震惊被落寞取代。
宋锦书忽觉头重脚轻,全身的力气仿佛被什么抽走了似的。
她耷拉下眼帘,自个儿都不知道声音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是我冒昧了,对不起。”
蹭蹭退后,秋荷托住了她僵硬的身子。
江欲行将冷淡贯彻到底,“不送。”
邑柏侯府的大门再次闭合,只是一道门而已,在宋锦书面前,仿若一道天埑。
她怎么还抱有这么荒谬的幻想?
江欲行最爱的是秦知燕,上辈子,这辈子,从一而终。
从望京马不停蹄地赶到侯府,死皮赖脸地呆在这,她显得如此可笑。
可笑......
第二十六章:
宋锦书不记得怎么回到宋家四合院的。
东厢房里,她卷缩在被子里,感觉不到是暖是凉,也没有饥饿感。
秋荷送来的饭菜撤了一次又一次,天黑了,又亮起。
“锦书妹妹这是怎地?”
“不能任她如此下去,赶紧想个法子。”
绣娘扎堆在一起,出谋划策,盘算着如何让宋锦书振作起来。
这时,院门外传来公公尖细的声音,“宋家绣娘,领旨封赏!”
“怎么办?宫里的赏赐下来了!”
“总不能我们几个去接吧?”
她们急得似无头苍蝇,谁知,东厢的门里走出了宋锦书。
“我没事。”她牵起嘴角,对各位姐姐露出笑颜。
可她整个人如同盐渍过的萝卜,怏怏的,没了往日的朝气。
她整理着衣裳,恍惚地往院外走去。
自古接旨都在门外,让旁人目睹圣上福泽。
宋锦书以为,自己等来了太后的封赏,定会喜不自胜的。
但宣旨的过程,她魂不守舍,太后娘娘还特意赏赐了宋家‘巧夺天工‘的牌匾,彰显宋家绣品的造诣。
然而宋锦书谢恩后,木讷地回了东厢。
“这还是没回过劲来,你说这小侯爷,干嘛非得刺激宋老板?”
“可不嘛,还请喝喜酒呢!我呸!”
宋锦书确实只想把自己关起来,独自舔舐伤口的。
听到这一句,她在房门口驻步,喜忧参半地笑了笑。
早就决定好,要自己走未来的路,不是么?
他成亲,就祝他白首不相离,家里的姐姐还等着她支棱起来,宋家的绣坊,才刚刚启程而已!
“我饿了,秋荷,我要吃大肘子!”
宋锦书一声喊,在东厢取出银匣子,“今儿高兴,赏,都赏!”
宋锦书生龙活虎,这是绣娘们都乐意看到的。
太后娘娘给的匾额挂上了宋家宫绣的招牌上,店门前还放起了鞭炮,小孩子都来讨红包,好不热闹。
可这东市,还有更热闹的。
一行迎亲的人马,敲锣打鼓招摇过市。
“是邑柏候娶妻吧?”
“这给二房续弦,也不觉忌讳,长子死的那般惨,就怕是新妇克夫,小侯爷也没个好下场。”
“那是人家的家事,人家乐意娶!抓紧去侯府吧,去晚了,可就没彩头咯!”
宋锦书正将一个红包分给孩子,孩子的娘就拽着小娃的手,着急忙慌地往邑柏侯府方向跑。
门庭若市转眼空。
雪中鞭炮的碎纸片,如散落的梅花瓣。
“小姐。”秋荷忧心忡忡地唤着,就怕宋锦书还挂记着侯府那位,伤了心。
“无事。”宋锦书释然轻笑,“后天就是新年,开春后,我要出远门,京城的店就交给紫苏打理。”
邑柏候成亲这么大的事,宋锦书想不听都难。
有时候是绣娘避着她,背地里议论。
有时候是来定绣款的京中贵妇小姐们,好奇地探究一二。
他们说成亲时邑柏候未曾拜天地,说是婚事从简。
他们还说,年岁之宴,邑柏候也不在场。
坊间甚是揣测,邑柏候是不是根本没救回来,但朝廷不仅给他加爵,还赐了免死金牌,破了谣言,但迷雾重重,倒是分不清什么状况了。
宋锦书不去理会,年初二,在爹爹墓前敬了香,洒脱地离京而去。
二月来,春花开。
侯府扶苏阁内,秦知燕取来薄毯盖在男子双腿上,“侯爷真就甘愿同一片天,你与她永世不见?”
男子不再如往昔那般骁勇硬朗,坐在轮椅,理了理薄毯的边,“我全须全眼的时候,她都看不上,况且如今是个废人。”
第二十七章:
他的腿,断了。
薄毯掩盖的地方,从膝盖往下的位置,都是空的。
他此生再无站起来的可能。
“若我说,当初我有意逼走弟妹呢?”秦知燕满眼心疼,“我原以为,衬得我弱势,你会更加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