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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架势也是打算在省队待到天荒地老。

也是昨天下午，江沁和舍友张筱琪刚准备歇下。

李理欢天喜地地跑来了：“队里说给我们统一订票回家呢！你们把要去的地方报给我！”

赵筱琪是本地的，江沁则报了自己回江平市。

晚上就收到了火车票，在贺别雁放的长假的第二天。

……

江沁起来时，赵筱琪还睡着。

她没叫她，自己出了宿舍。

场馆里静悄悄的，回家的回家，睡觉的睡觉，没有人来。

江沁戴好护具，拿起剑tຊ，开始步法和动作的练习。

如今的她很擅长脑内复盘，将遇到过的对手的招数一一重现，又以此来分析自己的应对方式。

江沁身体微微前倾，举起剑，闭上眼，想象起自己的对手。

如果她有一天碰上结合了孟晚和林芷两人优势的对手，该如何破局？

想象中，孟晚那犀利又力道十足的剑朝她刺来。

她侧身挡开，屈身回击。

林芷的闪躲技巧躲开她的一剑，迅速挡击、又直刺她的手臂。

江沁不止在分解对手的动作，还在分解自己的动作。

一遍遍，让自己的出招趋于无懈可击。

贺别雁到场馆时，看见的就是这一幕。

他想，如今的江沁，成长速度无比惊人，缺乏的是更多的比赛经验而已。

贺别雁看见击剑时的江沁，时常觉得恍惚。

训练垫上，江沁一个漂亮的侧身，躲掉了她想象中的虚空一剑。

她睁开眼睛，凌厉地刺向前方。

空气中好像出现了一声无声的“叮——”

随后是一阵掌声。

江沁回过头去，发现是贺别雁。

她愣了一下，问道：“贺教练，你怎么来了？”

按照她对贺别雁的刻板印象，他应该睡一整天才对。

贺别雁伸着懒腰，走了过来，张口就是胡扯：“人老了，觉少。”

江沁无语。

他护具也没戴，就拿起自己平常摆看用的那把剑。

“三年没打了。”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低着头，有种无声的落寞。

而后，贺别雁很快抬起头：“陪我练练？”

江沁瞪大眼睛：“你连护具都不带，是觉得我打不着你吗？”

打起来后她才发现，这人的实力的确配得上他的嚣张态度。

她的剑尖连贺别雁的手都碰不到，就被他一下挡开又击中了。

江沁感觉，击剑时的贺别雁和平常的他根本不是同一个人。

男人平常一副懒散的样子，除了距离感，很难让人注意到他身上的凌厉。

他也就像自己说的那样，不管是进攻还是防守，都会注意对手的破绽，抓住对手的思维惯性。

贺别雁还特别擅长奇袭。

而且出招稳且快，几乎是让人难以反应的速度。

剑出，则有着破阵、必得分的决心。

连带着剑风都无比凛冽。

江沁感觉自己的出招被贺别雁完全洞察。

自己与他对上，简直是被降维打击。

很难想象，这是一个三年都没有正儿八经和人对垒过的人。

江沁第三十次被他戳中肩膀，忍无可忍，大声说道。

“停！我打不过你！”

第30章

有时候她连贺别雁的动作都没有看清，就被他给击中了。

偏偏这人和玩似的，还揪着她的肩膀不放。

江沁揉着肩膀，有些吃痛，说：“您能慢点吗？这么多次了，我连你的出招习惯都没有分析出来。”

贺别雁把剑放下，又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没有章法，就是最好的章法。当你对技巧足够熟悉了，出手简直就是下意识的行为，不需要那么多方法。”

真是高深莫测。

他晃了晃手指：“你要问我，我刚刚用的什么，我自己也说不出来，就是刚好这招足够应付对手了，我就拿出来用了。”

看江沁的表情，贺别雁忍不住笑了：“你还记得付教练吗？”

江沁正经地点点头：“当然记得，那个在我比赛前，给了你一拳的猛人。”

“这事儿翻篇。”他弹了下她的额头，“现在的你比当时和我对决的他要强上几分。”

江沁痛呼一声，退得离他远了些，又被他拉回来。

贺别雁说：“你对距离的把控挺好，当我发起进攻的时候，你其实有几次突破了我的防守距离，或者退出了我的攻击范围的，只是出手反制时，有些顾头不顾尾了。”

“而且有时候你会太依靠自己的经验，每个对手都是独立的个体，别用有限的经验将自己画地为牢。”

几句话一针见血，江沁认真地打量了他一下。

“贺教练，现在我真的相信你当年是个天才了。”

贺别雁哼笑，没说话。

江沁这话那儿听那儿都觉得奇怪。

两人一番训练下，时间都过得很快。

直到江沁肚子叫了一声，看了眼表才发现已经是十二点了。

贺别雁听见她肚子的动静，似笑非笑地看她一眼。

江沁难免觉得尴尬。

贺别雁拿起自己摆桌上的电动车钥匙。

“走吧，吃饭去。”

江沁拒绝：“我和我外婆约好了。”

“那我送你。”

江沁看了一眼外头的大太阳，点了点头。

江沁看他信誓旦旦说送自己，还以为他把这块地方混熟了，结果还要靠自己这个半生不熟的人指路。

两个人一路看一路开，吵吵嚷嚷了一路。

刚到楼下，就遇上了坐在楼下等江沁来的外婆。

外婆笑眯眯地冲她挥手：“小沁，你来啦。”

老人慈眉善目，很是亲切。

江沁还是小时候和江母一块来过几次外婆家。

她刚来榆阳省的时候，还是凭着那点为数不多的记忆找来的。

看见贺别雁，外婆问：“这是谁呀？”

“外婆，这是我教练，贺别雁。”

江沁毫不客气地拍拍他，让他挪了位置之后，自己下了车。

贺别雁也没在意，支着两条长腿，笑眯眯地回：“奶奶好。”

外婆背着手，颤颤巍巍地往楼上走：“哎，小伙子上来和我们一块吃吧。”

江沁看他一眼，头往单元口一偏：“走啊，教练。”

说完她就跑上去，扶着外婆上楼去了。

贺别雁愣了一下，把车锁好，跟着一块上楼去了。

一顿饭吃下来，很是满足。

外婆知道江沁明天要回江平市，要给她点东西。

贺别雁则自告奋勇把洗碗的活儿揽了。

祖孙二人一块在江母生前住的屋子里。

江沁看着外婆从木柜子里翻出个厚厚的本子和零钱盒。

“小沁现在出息咯，很多事也不该瞒着你了。”

第31章

江沁怔怔接过，发现是江母的日记本。

再是零钱盒，里头装着本存折和零零碎碎的钱。

外婆踮着脚，摸了摸江沁的头：“你这次回去，应该也是要和你爹撇清关系吧？”

“他不是个好东西，早些和他说清楚也好，你怎么样外婆都支持你。”

很多事情江沁没和她细说，她也猜出了个七七八八。

“当年就和你妈妈说别嫁给他，就是不听……”

江沁听外婆絮絮叨叨很多，从父母二人恋爱结婚到有了她，一系列的事都听了个遍。

她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

气氛还来不及沉重，就听外婆迅速转移了话题。

“你和那小伙子到底什么关系，谈恋爱了不会瞒着外婆吧？”

江沁都没来得及觉出个悲伤味儿来，抽了抽嘴角：“哪能啊外婆。”

外婆表现得颇为遗憾。

“是吗？那真可惜，这小伙子有时候看你啊，和当年你外公看我的眼神一模一样。”

江沁拿着个本子和大盒子，不知道该往哪儿放了。

“外婆，你别乱说，这会儿功夫能看出什么来呀！”

在江沁看来，贺别雁对自己，和对其他队员没什么区别。

除了……经常和自己撒科打诨，教点没和别人说过的技巧。

还有今天，拿起了剑，和她对决了一场。

江沁想起他说“快三年没打了”时的神情。

她的心像是被突然撞了一下，而后剧烈地跳动起来。

外婆以过来人的身份笑吟吟地看着她。

江沁晃晃头，迅速拉开门出去了：“外婆我先走了啊，下回再来看您。”

“走了，贺别雁！”

江沁看也不敢看他，抓着东西就往房外头走。

贺别雁疑惑地看她一眼，又看外婆。

老人家只挥挥手，说：“下回再来啊小伙子。”

……

这一天过得和飞一样。

江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