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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个月不见，裴立深看上去比之前疲惫许多，穿着一件黑色的大衣，看起来风尘仆仆，一双黑眸看着陶婧，像是在引导她过来。
　　陶婧脚步越来越轻，似乎是在确认一般上下打量着裴立深，发现面前这个人的确是裴立深之后，才茫然地开口：“你……怎么来了？”
　　裴立深也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这几个月拼命投入部队的工作，立了军功之后第一个想法就是调到北京来。
　　陶婧离开的这几个月，家里处处是她的痕迹，她在桌角垫的书、门上贴的年画……
　　就连吃饭，他看着碗里粒粒分明的米饭，都会想到陶婧——这是在陶婧的指导下种出来的米吗？
　　陶婧嘱咐他十天后要帮祝薇家排水，他也会想到这是陶婧的工作。
　　裴立深小时候分明是帮家里下过地的，这些事情其实他都了解，但就是会想到陶婧。
　　排完水之后他去祝薇家通知的时候，在门口听到祝母在房间里吵吵嚷嚷，像是在说教一般，他本来不打算进去，但还是听到了从门缝中溢出来的那一两句。
　　“真是扶不起的阿斗，为了帮你我们都废了一亩田，还勾搭不上裴立深。”
　　“以前是我们眼光不好，现在人家是营长了，你还不努力，陶婧走了都没你一杯热乎的喝。”
　　“……”6
　　裴立深手指发凉，直接推门，低声道：“你说什么？那亩田是你们陷害陶婧的？”
　　祝母说话的声音戛然而止，同手同脚地转身，看到裴立深就像看到地狱里的罗刹，脸上直冒冷汗。
　　祝薇本来正在小声抽泣，看到裴立深一时失声。
　　“裴营长……”祝母擦了擦脸上的汗，忙挤出一个笑容，讪讪道，“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后面怎么编，她也有些不知道，偏头狠狠瞪了祝薇一眼。
　　祝薇小声哽咽：“立深……”
　　裴立深一个眼神都没分给她，目光锐利，盯着祝母。
　　“那你是什么意思？”
　　祝母目光闪烁，就是不敢看裴立深的眼睛。
　　“这件事，我会如实上报给村长的。”
　　祝母给祝薇使了个眼色，祝薇半是主动地扑上去抱住裴立深的手臂，她以为裴立深还是会像以前一样接住她。
　　但没想到，裴立深冷漠地、把她的手一只一只掰开。
　　“立深，我不知道这件事，我不知道我父母会陷害陶知青。”祝薇顾不得别的，把黑锅全部往祝父祝母身上推，“你不要，你不要……”
　　祝母在一旁咬牙切齿，但又插不进半句话。
　　裴立深冷冷地听完这一切，半句话都没说，直接转身离开了。
　　他既生气，又自责。
　　陶婧一次次让自己相信她，他每句都当耳旁风。
　　在一起五年，陶婧明明不是这样的人，他就像被猪油蒙了心，看不到陶婧的好。
　　回忆戛然而止。
　　裴立深盯着眼前穿得圆滚滚的人，满腹问题还是憋住了，终是开口回答：“我调到了北京。”
　　继而又问道：“你离开的这几个月……最近过得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