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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盯着眼前穿得圆滚滚的人，满腹问题还是憋住了，终是开口回答：“我调到了北京。”

　　继而又问道：“你离开的这几个月……最近过得还好吗？”

第15章

　　陶婧还沉浸在裴立深突然出现在她面前的惊吓中，觉得有几分不自在，低声道：“我挺好的。”

　　她着实搞不懂为什么裴立深会出现在这里，即使调来北京，她在他心里的地位，也实在排不上号。

　　没有她，现在裴立深应该如愿以偿地和祝薇在一起了才对，但看他的神色，实在算不上喜悦。

　　她打量着裴立深的神色，正撞进一双温柔的眸子中，试探地问道：“没事的话，我就先回去了？还有点事。”

　　陶婧转身欲走，步子还没迈，手腕突然被人抓住，她回头不明所以：“还有事？”

　　裴立深眸光微暗，只觉喉头晦涩：“天气很冷，一会儿有时间吗？我请你吃饭。”

　　陶婧暗暗用力，发现挣脱不开，再抬头看裴立深，颇有一种她不答应就不松开的架势。

　　她不想和裴立深吃饭，事实上，她不想再和岭南的一切人和事有接触，过去的就是过去了，在新生活重新遇见，那简直是一个拦路石。

　　两个人僵持着，江浔正好外出任务回来，看到一个男人拉扯着陶婧，三两步走到陶婧面前，把她拉到身后，面色不悦，和裴立深对弈：“你有事吗？”

　　两个人个子都很高大，裴立深看江浔的眼里多了些敌意，江浔也不遑多让，谁也不惯着谁。

　　陶婧扯了扯江浔的衣角：“师兄，我们回去吧，没事。”

　　裴立深看到陶婧的小动作眸色一深，瞬间落了下风，眼睁睁看着江浔和陶婧两个人一起离开。

　　江浔偏眸看着陶婧，皱眉问道：“那个男人是谁？”

　　陶婧嗫嚅，言简意赅道：“在岭南的时候，我们在搞对象。”

　　江浔神色一顿，想起之前孟老师说陶婧不打算回来了，想在岭南安家，莫非就是和这个男人？

　　他不是喜欢置喙别人私事的人，没有过多评价，但因为面前的人是陶婧，转而问道：“那他刚刚拉扯你没有受伤吧？”

　　“没事。他说想请我吃饭。”陶婧抬头看江浔解释道，有些不好意思，因为面前的人是信任的师兄，又或许因为想找一个人倾诉，一股脑说了出来。

　　“我算是偷偷走的……因为在一起这么久，我又有些……愚钝，才知道原来他喜欢的人不是我，和我在一起只是因为慰藉而已。”

　　陶婧扯出一个苦笑：“早知道他喜欢别人，我绝对不会靠近他的。”

　　江浔垂眸看她，温声道：“你没有错，是他的问题，不用自责。”

　　陶婧终于有人吐露这些年的心事，说出来好受多了，笑着让他安心：“没事的师兄，你看我，现在及时止损，也挺好的。”

　　两个人正说着，没注意身后来了一个偷偷摸摸的身影，师姐阿巧把手搭在两人的肩上，凑到他们中间，给陶婧吓了一跳。

　　阿巧揶揄道：“说什么呢？这么害怕。”

　　陶婧和江浔对视一眼，两个人不约而同地选择了保密。

　　陶婧转移话题：“没什么，在说一会儿我们吃什么。”

　　三个人一路有说有笑地回到实验室。

第16章

　　陶婧本觉得这件事就这么带过了，但没想到傍晚时分出研究院，裴立深还在冰天雪地中。

　　阿巧和她一起出来的，看到不远处那个身姿挺拔、冷冽庄重的身影，笑着说：“我们研究院还有这么俊俏的小哥，我要是没结婚，高低要上去约他吃个饭。”

　　是的，阿巧已经结婚带两个娃了，小的那个还在襁褓中，实验室几个师兄师弟经常拿着东西去逗他。

　　阿巧原意是过过嘴瘾，但没想到裴立深真的往他们这边来了，她立时慌乱起来。

　　“话是这么说，我确实没有离婚的打算。”

　　陶婧被她逗笑。

　　直到裴立深走到陶婧面前，开门见山：“陶婧，我想和你聊聊。”

　　阿巧瞪大了眼睛，以为是陶婧了某个追求者，忙离远了些，随便找了个借口说道：“小婧，我想起我孩子尿布没换，我就先走了哈。”

　　陶婧只看了一眼就知道她一定是误会了，现在好心办了坏事。

　　江浔本来是说要送她回去的，但临时又被孟老师派了出去。

　　陶婧看着师姐的背影，无奈道：“走吧。”

　　裴立深心里其实有千言万语想说，但一看到陶婧，就什么都说不出口了——因为在这件事中，自始至终错的都是他。

　　就连村民们得知陶知青走了都毫无意外，甚至还有人专门上门来恭喜他和祝薇的好事将近。

　　他不明白，怎么就好事将近了？

　　村民奇怪地打量了裴立深一眼：“裴营长，你不是喜欢祝薇吗？这事村里上下都知道，现在陶知青走了，可不就是你们好事将近？”

　　裴立深喃喃：“我喜欢祝薇？”

　　“是啊，在外面你和祝薇在一起的时间可比陶知青多呢，大家伙都这么传。”

　　裴立深霎时怔愣，原来在别人的眼里，他和祝薇是这样的。

　　那么在陶婧的眼里，只会更甚。

　　果不其然，陶婧率先受不了这样冷凝的氛围，简直比北京十二月的气温还冷。

　　她没话找话地问道：“裴营长，祝薇同志呢？她没和你一起来吗？”

　　裴立深一愣，眉目半敛，“没有。”

　　陶婧有些错愕，但想到他可能是临时调来北京，到时候回去就是了，确实也不方便带着家属。

　　“这样。”

　　两人又走了几步路，裴立深突然出声问道：“陶婧，如果我说我和祝薇什么关系都没有，你还……”

　　他顿了顿，继续说下面的话，“原意和我在一起吗？”

　　陶婧愕然，抬眼看他，这才发现他眼里不知何时充满了陶婧看不懂的情愫。

　　她心里一惊，原来裴立深是来找她说这个的吗？

　　看着这张她曾经痴迷了千万遍的脸，她现在内心却毫无波澜。

　　她是真的放下了。没想到现在想要挽回的，却是裴立深。

　　沉默半晌，裴立深原本以为有些希望，陶婧说的话却句句扎心。

　　“我知道你和祝薇在接触上只是普通的同志，但是——”

　　“并不是只有那样的关系才会让人灰心，我早已在一千次一万次的抛弃中，把对你的爱意，消耗殆尽了。”

第17章

　　裴立深浑身一震，盛大的悔意直冲脑门，他从未想过陶婧会有不爱他的一天。

　　这五年来，陶婧为这段感情付出了多少，从前他从来不在意，现在竟然渐渐清晰明朗了起来。

　　陶婧知道他的工作忙，所以从来不和他抱怨没时间陪她，无论多晚都会等他回来，裴立深对祝薇好，陶婧也从没置喙过一句。

　　这样的人，连离开，都是不声不响的。

　　她现在脸圆润了许多，看起来过得很好。

　　裴立深脚步越来越缓，最走越慢，最后竟然落在了陶婧后面。

　　陶婧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话有多伤人，转身看着双目郁结的裴立深疑惑地问道：“怎么了？”

　　冬天的太阳落得早，路灯早早地亮了起来，昏黄的光线打下来，像一阵温暖的暖融，但只有站在寒夜里的人，才知道有多冰冷。

　　裴立深的五官深邃，鼻梁高挺，亮光打下来，在脸上投射出深沉的阴影。

　　他垂眸受伤地看着陶婧，试图能在她的眼里找出任何心软的影子，但是没有。

　　陶婧看他的眼神，既没有爱，也没有恨，就像是在看一个—-^ ^—-普通的熟人而已。

　　裴立深张了张唇，喉咙微动，有些失声。

　　“陶婧……我不会放弃的。”

　　“你陪伴了我五年，那么接下来的时光里，让我来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