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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俩的私交，不好不坏吧，之前不错，后来因为他做了对不起师门的事，就渐渐疏远了。”

“他最后一通电话是想让我帮忙临摹一批古董漆器，但是被我拒绝了。”

警察，“临摹古董漆器？”

温娆接话，“对。”

警察问，“他要这些做什么？”

温娆淡笑，“这个我确实不清楚，他只跟我说会给我一笔钱，让我帮忙。”

警察，“你为什么拒绝？”

温娆说，“行有行规，有些钱，不能赚，算是底线吧。”

温娆在这行的风评，随便打听就能打听得到。

再加上她之前还屡次参加各种比赛，一度也算是荧幕红人，她缺不缺钱，大家其实心里都有数。

几个寻常问题后，问话进入白热化。

“温小姐，据我们所知，你这次回蓉城，不论是住的酒店，还是出行用的车，都是傅进帮你安排的，有这回事吗？”

温娆大方承认，“有，因为他想跟我谈合作，所以殷勤了些。”

警察，“什么合作方便说吗？”

温娆道，“漆器生产化，用机器代替手工。”

警察，“你同意了吗？”

温娆说，“在考虑，因为还没搞明白他到底想做什么，谁曾想……”

温娆欲言又止，停顿得恰到好处。

两个做笔录的警察对视一眼，又低头看了眼调查回来的资料，其中一个警察张了张嘴，还想问点什么，房门突然被从外推开，一个警察从外进来走到两人跟前俯身低语。

过了一会儿，从外进来的警察抬头看向温娆，“温小姐，谢谢你的配合，你现在可以走了。”

温娆眉梢稍等，但掩饰极好，平静道，“谢谢，还有什么需要我配合的地方，随时联系我。”

对方，“感谢。”

从警局出来，温娆一股子烦躁劲涌上心头，从随身携带的包里摸出烟盒，刚用红唇衔了一根准备点燃，面前忽然落下一道高大的阴影。

紧接着，一双骨节分明的手出现在她眼前，‘啪’的一声点燃了手里打火机，拢着风给她点烟。

温娆抬头。

陆砚霆低垂着眼眸跟她对视，“被吓到了？怕什么，天塌了，我给你顶着。”

第188章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陆砚霆嗓音低低沉沉。

温娆贝齿咬着的香烟、烟雾飘渺。

两人一个抬头，一个低头，四目相对，温娆忽地笑了下，“顾老板，口气这么大？”

陆砚霆收起打火机，一只手落在她后颈，捏了捏，薄唇挑动，最后又合上，过了数秒，道了句，“算了。”

温娆挑眉，“什么算了？”

陆砚霆道，“本来想说点别的，想了想，这个气氛，算了。”

温娆笑吟吟，“你说。”

陆砚霆神情肃冷，嗓音低沉，“还有比口气更大的，要试试吗？”

温娆水眸里笑意加深，“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陆砚霆，“小别胜新欢。”

温娆眉眼弯弯，“真是没想到，顾老板看起来粗人一个，实际上，这么……文艺。”

陆砚霆，“嗯。”

温娆晶莹剔透的指尖捏住香烟弹烟灰，“‘嗯’什么？”

陆砚霆，“粗人。”

温娆，“……”

几分钟后，温娆掐灭指尖的烟跟着陆砚霆上车。

坐在车上，陆砚霆俯身过来给她系安全带，温娆低垂眼眸看他。

陆砚霆没看她，察觉到她的目光，沉声说，“有什么想问的吗？”

温娆不答反问，“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陆砚霆，“帮客户补色，恰好听说了傅进跳楼的事，打听了下，得知你被带到了警局。”

温娆似笑非笑，“有点巧。”

不止是这次巧，她现在回想一下，似乎次次都很巧，她只要出事，他就会第一时间出现。

陆砚霆闻言看向她，对视了会儿，他低沉着嗓音道，“我一直都在跟着你。”

温娆眯起眼，“你什么时候来的？”

陆砚霆说，“在你来蓉城的第二天。”

温娆被气笑，“这几天你一直住哪儿？”

就他那个兜儿比脸都干净的德行。

他有钱住酒店吗？

陆砚霆眸色沉沉，收回身子，没吭声。

温娆侧头看向他，细眉轻蹙，反应过来什么，抿了抿唇，没再追问。

男人都要面子。

大概是住的地方上不了台面。

这么想着，温娆心里变得毛毛躁躁。

说不出具体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总之，挺心疼陆砚霆的。

过了一会儿，两人回到酒店。

温娆没再续住，直接办理了退房。

两个前台大概也是得知了今天的事，对她唯恐不及。

办理完退房，温娆把行李箱递给陆砚霆，掏出手机给阮卉报了声平安。

她信息发出，阮卉电话秒打了过来，“什么情况？”

温娆实话实说，“例行公事询问，然后就把我放了。”

阮卉吁口气，“那就好。”

温娆走出酒店门下台阶，问阮卉，“傅进那边到底是怎么回事？”

阮卉说，“具体我也不清楚，他跳楼的信息是被他们公司的人发到同行群的，有图有真相……”

温娆皱眉，“没有什么捕风捉影的死亡原因吗？”

阮卉接话，“有，说是他私下搞了个什么工厂做高仿，被公司查到了，公司要求他离职，在离职前，对他做了下调查，发现他不仅私下搞了工厂做高仿，还挪用了公款，公司让他把挪用的公款一周内归还，不然就起诉，然后……”

温娆汲气，顺着她的话说，“然后他就跳楼了？”

阮卉，“对。”

听到阮卉的话，温娆唇角勾起一抹讥讽，“我知道了。”

阮卉狐疑，“你说傅进本身收入也不低，他折腾这么大的阵仗，要这么多钱做什么？”

温娆说，“傅进不是个爱钱的人。”

阮卉有些懵，“啊？那他还……”

温娆嘲弄道，“他喜欢名。”

虚名。

傅进这一生，败就败在贪图虚名上，他太想证明自己，太想在这行出人头地，所以被有心人抓住了把柄。

跟阮卉挂断电话，温娆走到副驾驶位上车。

细腰靠进座椅里，还没坐稳，拿在手里的手机再次震动，屏幕上跳出一条微信。

纪玲：娆娆，傅进畏罪自杀了，你知道吗？

第189章替罪羊

畏罪自杀？

个人主观意识好强的一个词。

傅进的真正死因警察还在调查，纪玲那边就已经确定了他是畏罪自杀？

不等温娆回复，纪玲那边又紧接着给她发了第二条信息：傅进在死的时候给我写了封信，承认你师父是他杀的。

在看到纪玲第一条信息时，温娆无感。

但是在看到她第二条信息后，温娆心底咯噔一下。

傅进给纪玲写信承认赵诓是他杀的？

按照阮卉刚刚的说法，傅进挪用公款，被逼得走投无路，所以选择了跳楼。

在这种高强压力下，他还能想到给纪玲写信解释这些？

是顾念旧情？

还是……

看着纪玲的信息，温娆始终没回复。

片刻，直接把手机按了关机。

她现在脑子里有个细思极恐且不成熟的想法，需要冷静。

在回长乐的路上，温娆靠在座椅里看车窗外，始终一言不发。

途径一个服务区，陆砚霆去上洗手间，回来时，给她带了瓶矿泉水。

陆砚霆迈步走过来，打开副驾驶门递给她。

温娆接过喝了两口，抬眼看着他问，“一个人在寻死之前，会不会反思自己的人生。”

陆砚霆垂眸看他，“得看具体情况。”

温娆红唇沾了水，娇艳欲滴，“比如。”

陆砚霆眸色暗了暗，用粗粝的拇指摩挲过她唇瓣，沉声开口，“比如，留给他的时间是不是足够充足。”

温娆抿红唇。

是了。

她刚刚在想的就是这个问题。

如果阮卉的消息可靠，那傅进自杀就是‘冲动性自杀’。

在这种情况下，他怎么可能还会有时间给纪玲写信？

而且就他当时那个情况，可以想象出那个画面，应该是乱成了一团，高层施压，下面人的嘲笑讥讽，在这样的情况下，他根本不可能冷静下来考虑其他事。

再加上以她对傅进的了解。

他那样看面子比命都重的一个人。

在这个环境下，他不会去想别的，只会一心求死。

陆砚霆话落，见温娆不说话，大手落在她头发上揉了揉，“相信自己的第六感。”

温娆撩眼眸，将唇抿成一条直线没说话。

温娆回到长乐后才开机。

纪玲接连发了七八条微信，基本都是在说傅进的事。

最后一条，应该是给她打了电话，发现她关机，然后希望她开机后给她回个电话。

温娆一目几行扫过，没回复，转手去问了阮卉：我记得你前前前前男友，是不是一品阁的经理？

阮卉秒回：不是，你说的那个是我前前前前前前男友。

温娆忍俊不禁：好，不管是你哪任男友，帮我打听一下傅进出事时候的场景。

她不信，一品阁那么大个公司，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

只要有，人多嘴杂，纸就不可能包得住火。

阮卉：OK。

跟阮卉发完消息，她拿着手机走到窗前拨通了纪玲的电话。

彩铃响了会儿，纪玲那边接起。

“娆娆。”

纪玲说话声音有些哑，听着像是刚刚哭过。

温娆眺望窗外的景色，老城区，热闹却也嘈杂，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

“嗯，师母，我刚到家。”

纪玲抽噎，“我已经把傅进给我写的信交给负责你师父案件的张警官了，通过笔记鉴定，那封信是真的。”

温娆闻言拧眉，语气却是平静的，“已经确定了吗？”

纪玲说，“已经确定了。”

温娆，“张警官怎么说？”

纪玲带着哭腔回应，“应该可以结案了。”

温娆眸底闪过一抹不悦。

纪玲紧接着又说，“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