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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来时看到曹燃已经醒了，发型乱乱地靠在床边手里拿着床头的相框，那是她和妈妈为数不多的合照，床头还放着方棋翻看了一半的关于“赛鸽”的书籍。
　　“我怎么总是在你面前出丑。”曹燃放下相框站起身，一边拢了下头发，一边戴好眼镜，走到方棋面前停下来。
　　“你只是心情不好，再说你也没做什么。”
　　曹燃与方棋相对而立，那副眼镜仿佛是他上阵变身的铠甲，此时他又变回了平日里那个令人闻风丧胆的“曹总”，让人捉摸不透又不敢靠近。
　　欲言又止，眼神似盘桓的鹰，细细打量方棋，卸去妆容的女孩少了份成熟，却多了朝气，最后只是用手指抹掉她鬓角没来得及擦干的水迹， “我醉了而已，又没失忆。我先去公司，一会让司机来接你。”
　　从没在这个人身上出现过的轻软语气让方棋恍惚了一下，但很快清醒过来。
　　“等下。”
　　方棋指了指他的衬衫胸前，那里沾着她昨天的妆。“不用人来接我，我自己去公司。”
　　曹燃低头看了看，并不在意地笑了笑，“也好，那一会儿见。”
　　方棋一时间拿不准他的意思，本以为他会和上次一样，酒醒之后立刻跟自己撇清关系，毕竟所有人都知道他跟太太恩爱有加，那现在又算什么……
　　刚走出地铁站，方棋就接到了林大菽的电话，“姑娘，我有点事想跟你当面说。”
015 时间点
　　公司就在前方，方棋看着不远处的杭派集团，高大的楼体顶天立地，蓝色玻璃墙体映出海市蜃楼一般流动的街面。
　　“好，我现在过去见您。”
　　下午回到公司，方棋迎面遇到刚刚散会的公司高管，曹燃走在最中间，他换了一身浅色的西装，刮了胡子，一如平常的精英干练，正在边走边听旁边人汇报什么。
　　方棋靠在走廊一边，习惯性装隐身，等各位领导过去之后自己再走，曹燃却在路过她的时候停下脚步，随之停止的还有所有人的脚步和业务部人员汇报的声音。
　　“十五分钟后来我办公室。”曹燃留下简短的一句话之后离开，高管中有不熟悉方棋的人打量她，战投部的领导曼迪也在其中，她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十五分钟之后，方棋准时来到曹燃的办公室，他并没有坐在办公位，而是在沙发上翻看着什么。
　　“上午没来公司？”不知是不是方棋多想，她觉得曹燃在关注她。
　　“林老先生联系我，说有些事情要告诉我，所以我先去了那边。”
　　一听是林大菽，曹燃眼神微动。
　　方棋继续说：“他主动承认了自己身患重病的事情，和你说的几乎一样，肝癌三期，肾也有些问题。”
　　“他主动说的？” 从曹燃一闪而过的表情方棋知道，他也认为这个时候林大菽主动承认很微妙。
　　“是，我猜他昨天回去一定经历了很激烈的思想斗争才决定的，他说自己是一年前查出来的肝癌，陆续尝试过治疗，但是大夫说效果不明显，所以他已经选择放弃治疗，他说——时间不多了。”
　　“他还说了什么？”
　　“他说之前不想体检，是不想孩子刚团聚就知道他活不了多久的事情，怕给对方带来心理负担，但是他昨天夜里想明白了，与其这样浪费时间，不如早点见面，珍惜以后在一起的日子，所以他拜托我想快点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