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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叹了口气。

今日的修炼并不顺利，我险些走火入魔。

但令我没想到的是，她答应见我了。

回到魔界炽焰宫，我捏了个清洁决，让自己看起来仍旧是平日的模样。

进入殿中，我就看向了大殿之上，我的妻子，魔界的女魔族公主云裳。

她一席红色衣裙，眉目清冷，貌美无双。

“公主。”

云裳头也没抬，神情冷漠地处理着案桌上的公事，红唇轻启。

“本公主已告知父尊，择日让阿寒入主炽焰宫，你做了五百年的魔族驸马也够了。”

我脸上好不容易扯出来的笑容僵住，一股腥甜的液体涌到了喉咙，被我生生压了下去。

“萧慕，我念在你不曾犯错的份上，做小或是和离，任你选择。”

我还未说话，便见屏风后走出一身穿玄衣，相貌俊朗的男子。

正是云裳口中的阿寒，是那个代替了我，成为锦鲤王族太子的鲤鱼精，萧寒！

“公主，阿慕才是鲤族的太子，我不过是芦苇荡里一条小鲤鱼，怎能和弟弟争抢驸马之位。”萧寒走出来，一脸宽和大度。

云裳闻言，眉目温柔下来。

“阿寒，一千年前被抱错非你之过。本公主要嫁的人，也一直是你，而不是他。”

我听闻此话，嘴里都是苦涩。

一千年前。

我与萧寒一同在东湖诞生。

是萧寒的生母，也是我母后身边的宫女，因一己之私，将他肤色变化和我调换。

因鲤鱼与锦鲤王族同为一脉，是以当时并无人察觉发现。

所以从此以后，萧寒成为了锦鲤王族太子，而我则变成了一条卑微的鲤鱼精。

直到五百年前，魔族与锦鲤王族联姻，萧寒因没通过王族的通天境测试，这才让众人发现他并不是全身金黄的锦鲤王族，而是一条全身墨绿的小鲤鱼精。

王后这才惊觉孩子抱错了，动用了本族的血脉传承法器才找到我。

我回到王族时，已经五百岁。

王后与我除了血脉亲缘，并没有感情，当日便对我说。

“萧慕，你自小没有在本后身边长大，本后与你并无亲情。此次把你寻回，都是为了阿寒。”

她又说：“魔族要的是拥有王族血脉的太子，所以你就替阿寒娶了魔族公主吧。”

第2章

我忽然想到了母后所说之话，望向云裳：“魔族会认一只鲤鱼为驸马吗？”

云裳狭眸微眯，没有回答。

她抬手之间，我的身体浮于空中。

我只觉自己浑身都要散架一般。

继而一阵狂烈的剧痛袭来，再看，原来是我的妖元被扯了出来。

“阿寒也将去跃龙门，借你妖元一用。”

云裳不由分说将我的妖元融进了萧寒体内。

她上前道：“等阿寒鱼跃龙门，飞升为龙后，自然有资格成为本公主的驸马。”

一口鲜血喷出，我重重的摔落在地。

而萧寒得到了我的妖元，浑身散发着阵阵霞光，许久方才消散。

他的眼中更是止不住的喜意，有了这妖元，他离飞升为龙又近了一步。

萧寒一步步走到了我的面前。

“阿慕，你莫要责怪公主，我们鲤族长老用通天镜看了，七日之后，我族必有一人能鱼跃龙门。”

“族中长老们都看到了，那条龙，是我。”

我听到他的话，并没有很惊讶。

萧寒虽不是母后父王的亲儿子，但他们为他倾尽了王族所有的天材地宝，就为了助他修炼。

他自是能成龙的。

不过我想起了小时候在芦苇荡中，鲤鱼爷爷说的话。

“能越过龙门成为真龙的鲤鱼，是兼爱众生之人，不仅仅看修为。如果没有兼爱众生之心，就算有再高的修为，也无用。”

我踉跄着从地上爬起来，看向萧寒眼中都是空洞：“希望你，能成为真龙。”

萧寒一愣，显然是没料到我会如此说话。

我不再看他，而是望向大殿之上，满身冷意的云裳。

“公主，父尊想必快回来了吧？若是让他看到一条鲤鱼在魔宫，他恐怕不会高兴。”

父尊是云裳的父亲，魔族的魔尊。

云裳听到我威胁的话，眼底划过一抹戾气。

可她终归是怕萧寒出事，只能让其先离开。

偌大的炽焰宫只剩下她和我两人。

云裳一步步走到他的面前：“萧慕，你除了拿父尊威胁本公主，你还会什么？”

我看着她美丽又清冷的眉眼，喉咙发苦。

“公主，我能问问你，为何对萧寒那般好吗？”

“萧寒救过本公主，本公主答应过此生都要护着他。”

听到这话，我的眼中一片迷茫。

明明自己也曾救过她，为何她就忘了？

我想不通，也无暇去想，反正我的日子也不多了。

我不想在她身上再浪费太多心思。

“公主，我会和你和离。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云裳一愣：“什么条件？”

“陪我去一趟人间，就去七日便好。”我一字一句。

听闻此话，云裳不由冷笑。

“魔界一日，人间一年，你倒是想得美。”

她又道：“本公主告诉你，本公主与阿寒两情相悦，劝你还是早日想开得好。”

我怎能想开？

我陪了云裳整整五百年，也爱了她五百年，怎么舍得放手？

“公主，父尊一向疼我，若是我去与父尊说些什么，让公主竹篮打水一场空……”

我话音未落，云裳一把掐住我的脖子。

“找死！”

我的脖子生疼，眼中却透着从未有过的倔强。

“看来……你也不是很爱他。”

第3章

云裳一把将我甩开：“相比喜爱阿寒，本公主更恨你。”

在她看来，若不是我被找回，鸠占鹊巢，她嫁的人便是萧寒。

我眼尾泛红，已经不想和她再解释了。

描绘着云裳熟悉的清冷眉眼，我苦涩一笑：“恨我好，总比不记得我好。”

云裳听着我的疯言疯语，心里莫名不适。

见她就要离开，我却扯住了她的衣袂。

“今日是十五。”

每到初一和十五，就是云裳语我欢好的日子。

云裳听罢，眼底都是嘲讽：“你真是卑劣又下贱！”

她挥手之间，我已经到了软榻之上，身上所有的衣物消失殆尽。

我躺在软榻之上，被她用术法遮住了眼睛。

我看不见云裳的脸，只能默默的承受。

云裳趴在我身上，在我耳畔开口：“都说你们锦鲤一族生育力旺盛，你和本公主成婚五百年，却都未能孕育子嗣。你还次次不忘求欢，怕不是锦鲤，而是淫蛇吧？”

我听到她侮辱的话，眼神悲楚。

我们龙族，无论雌雄都可以孕育子嗣。

可我一出生就被萧寒的宫女生母偷偷抱走，关在了芦苇荡中。

芦苇荡中没有灵气，若不是萧寒的鲤鱼爷爷看我可怜，把妖力度给我。

恐怕，我早就死了。

我少时本就羸弱，五百年后又被送入魔界，日日被魔气侵蚀，我早已经伤了根本。

加上这五百年来，除了初一十五，她从不与我欢好，我自然很难受孕。

一切结束后，云裳毫不留情地抽身离去。

我独自躺在偌大的软榻之上，身上只剩下寒凉。

一夜未眠。

我看着魔界上空红色的太阳升起，才觉又一天过去了。

离我跃龙门还有六日，离我的天劫也还有六日。

因云裳不愿陪我去人界。

我只能独自去往凡间，看望当初的鲤鱼萧爷爷。

萧爷爷虽然不是我的亲爷爷，可一直拿我当亲孙子看。

……

长安。

我来到芦苇荡，轻轻挥手，结界开后，一处破旧的木屋浮现在眼前。

“爷爷。”

我的眼中都是希冀，大声喊道。

可是，木屋内没有任何回应。

我走进去，才发现里面空空荡荡，哪儿还有那个佝偻的身影。

以为爷爷外出了，我就要掐诀联系爷爷。

这时，木门后走出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不必去寻那条贱鲤了，他已被本太子斩杀！”萧寒冷声道。

他的话如同一道惊雷。

我眼底都是不敢置信：“你说什么？！那可是你的亲爷爷，你如何下得了手？”

萧寒看着自己新染的豆蔻，冷笑：“爷爷？那条老鲤鱼他配么？他养大的是你这个贱种，可不是本太子。”

“本太子本念他年岁已大，不愿杀他，可他三番四次去东湖王宫寻你，实在是让人厌烦至极！”

我听到他所说的话，眼尾泛红，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以空气化作利剑，朝着他刺过去。

“我杀了你！”

拼着一条命不要，我也要为爷爷报仇！

可我如今的身体，又失去了妖元，哪儿是萧寒的对手。

萧寒只是轻轻得一挥手，便将我整个人击飞。

我趴在地上吐出一大口血。

萧寒一步步走向他，睥睨道：“不自量力。”

他说完，又当着我的面，拿出一颗通体透着紫黑色的珠子，得意的说。

“还认得这是何物吗？魔族圣物黑曜珠，这就是当初你救了公主后，她留给你的信物。”

“萧慕，你之所以找不到它，就是因为母后将其给了我。所以公主才以为是我救的她！”

我看着他手中的黑曜珠，这才明白了一切。

为什么云裳会不记得我救了她，原来竟是这样……

我只是不明白，萧寒为什么要在现在告诉我这一切。

“本太子之所以告诉你真相，只是想让你做个明白鬼！下辈子好生投胎，勿要再来碍本太子的眼了。”

言罢，萧寒抬起右手，一把金光闪闪的斩神剑出现在他的手里。

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