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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听找了人群中几个大哥上去拉架，总算把两人控制住了。

她看也不看齐致远一眼，拉着李明修片就走。

她其实有点生气，但李明修完全是遭她连累，受了无妄之灾，她忍着脾气将人带到卫生所处理伤口。

李明修见她气鼓鼓的样子有些好笑，开口解释道：“我确实也冲动了一些，但我也不能白挨打吧？你放心，这事跟你没关系，你不用有心理负担。下次要是再遇到，他乱打人，我也还是要打他的。”

几句话把余冬青说得没脾气，更何况她本就没有生气的立场，两人处理了伤口，还是坚持着把衣服买完再回研究院。

另一头的齐致远挨了打，却坐在地上没人搭理，人群散去，看店的小姑娘忍着害怕，过来让他把店里砸坏的东西赔偿了，齐致远恢复理智，倒也配合。

等余冬青跟李明修买完衣服回家时，就看到齐致远正坐在自己客厅里，奶奶跟妈妈在厨房忙活，爷爷爸爸正在跟齐致远聊天。

余冬青嘴角的笑意瞬间落了下来：“齐致远，你这样纠缠有意思吗？”

齐致远早已迎上来了：“对不起冬青，我知道你不想见到我，可我既然来了，于情于理都应该来拜访一下。”

妈妈端了水果出来：“小齐，过来吃点水果吧。”

家里人只知道她跟齐致远感情破裂，但其中的细节他们一概不知，去北京这几年，她一向是报喜不报忧，只说齐致远对她好。

当初怀孕，她也是想着等过个三个月，稳定了再告诉家里，出事后，她一直叮嘱姑姑不要把事情告诉家里，所以家里长辈到现在还被蒙在鼓里。

余冬青忍着怒火，拉过齐致远的手腕，对家里人说道：“我们出去一下，我一会回来吃饭。”

她拉着齐致远一路走到外面才将他的手甩开：“齐致远，你到底想干什么？”

齐致远温柔的看着她：“冬青，从北京到敦煌的三天三夜，我一直都在回忆我们的过往，昨天你说的对，过去的我太自私自利了，连挽回也是理所当然地想把你带到北京，我又有什么资格让你抛下亲人和事业呢，我打算留在敦煌，以后......”

“可以了。”余冬青面无表情地打断他的深情表白：“你想留在敦煌是你的事，我不可能回头，你不要来骚扰我就行。”

余冬青说完就进去了，齐致远直到望不见她的人影才离开。

回去之后，他给厂长打电话，提了辞职的要求。

“辞职？齐致远，厂里一共就两个大学生，你业务能力最强，你之前惹出那么多事情我都轻拿轻放了，你现在跟我说辞职？我不同意！”

但齐致远铁了心要走，他挽回不了，离职手续也没办，厂长想了想，找了赵筱苒，让赵筱苒把齐致远劝回来。

赵筱苒没想到齐致远会想辞职，她还在等他醒悟回来呢，本来她就是为了齐致远才来北京，如果齐致远走了，她留着还有什么意思？

赵筱苒当即买了第二天的火车票，她必须去把齐致远带回来！

20

连着两天，齐致远都去敦煌研究院找余冬青，可余冬青再没露面。

她在家属院里，享受着奶奶和妈妈的投喂，空下来就看看电视，听听曲，李明修就住他们隔壁，天天拿着工作上的问题来找她讨论，一讨论就是半天。

除夕这天，余冬青吃完丰盛的年夜饭，跟家人围在一起看春晚，齐致远依旧来到研究院门口，今天的研究院更加冷清，连门卫都休息了。

他知道自己见不到余冬青，只是想离她近一点，更近一点，齐致远在门口的路灯下站着，呼出的气息都变成了白雾。

齐致远站累了，坐在花坛边上，一抬头，被满天的星幕所震撼，生在城市里的他，一辈子都没有见过这样绚丽的画面。

他突然就想起刚结婚的那个晚上，余冬青躺在他怀里，说好想回敦煌看家人，看星幕。

那时他不觉得星幕有什么好看的，在他眼里，北京就是最好的，但他只说有空陪她回去，后来，余冬青又提过几次，再后来，她便不提了。

原来西北的星幕这么好看啊......她现在应该是幸福的吧？

他想象着余冬青跟家人团聚的幸福模样，轻轻地笑了。

齐致远在门口站到凌晨十二点，轻轻说了声“余冬青，新年快乐”才转身离去。

当晚，齐致远又做梦了，这次梦到他毕业回来后的日子。

余冬青从一开始的甜蜜幸福，到后面赵筱苒出现后的伤心失望，刚开始是一次次地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到后面演变成剑拔弩张的争吵，他看到余冬青想拿布票去置办新棉被，却发现家里的票不见了，去单位找他又被赵筱苒拦下，到后面被推、流产、道歉......

最后，他梦到一个初成 人型的宝宝，很小，看不清性别，轻轻对着他笑，喊他‘爸爸’。

他一下从床上弹坐起来，才发现自己泪流满面。

他的手缓缓覆上自己的胸口。

痛，太痛了。

如天崩地裂山崩海啸的痛席卷而来，将他覆灭，梦已醒，他还余痛未止。

他迫切想要再见到余冬青，他必须要到她身边才能获得片刻的喘 息。

大年初一，没人工作，家属院里的人热热闹闹轮流拜年，好不热闹，年纪小一些的孩子拿了家里的买的摔炮就要出去玩，余冬青静静看着，眼里是浓得化不开的哀伤。

她又想起那个没来得及出世的宝宝了。

李明修在一旁看她不开心，便问她：“要不要出去走走？”

余冬青点点头，于是两个人走出家属院，慢慢往外走着，到大门口的时候却被呆呆伫立在门外的一道身影吸引了视线。

齐致远醒的时候天还没亮，他就着月色一步步走过来的，到现在还浑身冒着冷气。

他没想到今天能见到余冬青，双眼浮上欣喜就要靠近，却在看清她身边的男人时滞住了，他布满红血丝的双眼死死地瞪着李明修、声音艰涩：“冬青、你们到底什么关系？”

余冬青再看到他只觉得厌恶：“齐致远，我话都说的很清楚了，我不希望再看到你。”

余冬青的冷漠无情再次刺伤了他，他收敛了对李明修的针对，低声道：“冬青，我昨晚做了一个梦，梦见了我毕业回来后的日子，那时候我们还是很幸福的，你也还是很爱我的，冬青，你再给我一个机会，我们还能回到像那时候那样幸福的生活......”

余冬青被气笑了：“齐致远，收起你的自以为是吧，破镜难圆覆水难收的道理你不会不懂吧？”

“我知道、我知道冬青，可是。”齐致远顿了一下：“可是你能不能看在孩子的面子上再给我一个机会？”

21

余冬青冷然的脸上终于变了，泪水极速涌上眼眶，她不可置信地盯着齐致远远：“看在孩子的面上？齐致远，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有什么资格用孩子来祈求原谅？你根本没有资格提他！”

齐致远痛苦开口：“冬青，你不要这么说、她也是我的孩子，也是我 日盼夜盼的宝贝，我们还给他们取了名字不是吗，不管是思贤还是思钰，都是我们的心肝宝贝，你还记得吗？”

“我知道你现在恨我，可我们是孩子的爸爸妈妈，只有我们在一起，他们才有机会出生。冬青，我们的宝宝还会回来的，就是下一个！”

余冬青看着齐致远有些癫狂的样子，冷冷喝道：“够了！齐致远，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不管再生多少个，都不会是她，她已经被你跟赵筱苒害死了！”

第齐致远还是不肯放弃，他上前一步想拉余冬青的手：“不，冬青，我们生两个，一个叫思贤、一个叫思钰，以后没有赵筱苒也没有我妈，我会在敦煌陪着你......”

李明修早在两人争论的时候就后退了几步，尽管如此，他还是不可避免地听到了谈话，眼看这会家属院里有人结伴走出来，他再也忍不住，上前一把提起齐致远的领子，一拳打在他脸上。

出来的一家子看着李明修打人好奇上前询问，他只说是有个精神不正常的人骚扰女同 志。

而余冬青背着人，快速擦去眼角的泪水。

那一家三口赶着走亲戚，倒也没有停留，李明修站到余冬青身旁，警告道：“你听不懂拒绝的话吗？她不欢迎你，赶紧滚！”

齐致远也冷静下来了，他好不容易才见到冬青，如果离开，下次再见更难，他忍着气，没有跟李明修起争执。

余家父母走了出来：“冬青，明修，你们怎么还在这？”

看到一旁的齐致远，余妈妈想了想，还是说道：“小齐啊，你跟我们冬青的事，我虽然不清楚其中的细节，但我们冬青的性格我是最清楚的，她过去那么喜欢你，如果不是被伤到极致是不会放弃的，她这人还有一个优点，就是爱憎分明。”

“所以小齐啊，你不用再这样天天过来等了，你好不容易大学毕业，以后就把心思放在工作上，时间久了，有些事就淡忘了。”

余妈妈说完，拉着余冬青，四人走远了，齐致远没有再追。

接下来几天，齐致远没有出现，他一个人把余冬青以前跟他提过的地方都走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