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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贱人！当初说好守口如瓶，竟敢背刺我！”

温浅浅吼着起身，却被一旁的警察拉住。

“你这是承认你的罪行了。”

温浅浅浑身一颤，随即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垂下死灰般的眸子。

最终，温浅浅被判了无期徒刑。

宣判那天，她面如土色，直到瞥见听众席上的裴清川，眸子里才烧起滔天的愤恨。

“我有什么罪？裴清川，你的罪名比我大多了！你害死了三条人命！”

“要是你真的那么专情，我怎么会怀上你的孩子！”

“我祝你永世孤寂，一辈子都活在悔恨和痛苦中！”

裴清川眼睫轻颤，很快恢复成平时的淡然的模样，转身离去。

法院外飘着雪，落在裴清川的大衣上，很快融化。

秘书上前给他撑伞，恍然惊觉这几日裴清川瘦了许多，好像要随他肩头的雪一般消失。

裴清川忽然开口：“赵秘书，这些年辛苦你了。”

秘书有些受宠若惊，还是回道：“在您手下做事是我的荣幸。”

裴清川从包里掏出一张支票，飞快写下一串数字：“这些天发生了太多事，给自己放个假吧。”

秘书收了支票，心底却涌现一股不安。

裴清川的生气只存在于法庭上温浅浅被判罪的那一刻，现在又成了空壳一般。

他张张嘴想说点什么，裴清川却已坐车离去。

裴家。

裴清川在浴缸放满冷水，随即拿着刀躺了进去。

自从桑落死后，他每一天都仿若行尸走肉，无比煎熬。

支撑他的只有一个念头——找到杀害桑落的凶手。

现在凶手已经落网，他也没有留恋了。

冰凉的刀刃狠狠在手腕划下，鲜血随着温度一同流逝。

落落，我来找你了。

你会原谅我吗？

恍惚间，一阵脚步声响起。

紧接着，浴室的门被打开。

只见莫如归深吸一口烟，吐出烟雾，脸上似笑非笑：“裴清川，你不会真以为自己帮桑落报仇了吧？”

裴清川倏然睁大了眼，挣扎想要起身：“你怎么进来的！”

却被莫如归狠狠按进浴缸，眼神嘲弄：“进来看看你最后凄惨死亡的样子。”

裴清川眼眶发红，一把拽着莫如归的手腕：“你到底是谁？”

他亲眼看着他被警察押进监狱，怎么可能就出来了！

莫如归深吸一口烟，在地上碾灭，才慢悠悠开口：“我是杀了桑落100次的人。”

“也是和她同一个世界，爱了她20年的穿书者。”

第十七章

裴清川瞳孔紧缩，恍然想起那天桑落给他打电话，说有人知道了这件事。

难道就是他？

“太荒唐了，爱一个人，怎么会杀她100次。”

莫如归夺过他手中的刀刃，指腹试了试锋利程度，架在他的脖颈冷笑：“你在说你自己吗？”

裴清川呼吸一窒。

失血过多让他眼前发黑，可他还是强撑着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

“我……和你不一样。”

莫如归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对，是不一样。”

“区别就在于，我知道落落死了才能回到原本的世界，而你不知道，还让她替你那白月光去死。”

像是一桶冰水从头浇下，裴清川忽地抓着莫如归的手臂：“你说什么……”

“落落没有死，她在哪里？！”

莫如归说：“她在一个你永远找不到的世界。”

“裴清川，你这样的人根本不配得到她的爱。”

浴缸的水越发鲜红。

裴清川死死盯着莫如归，想要再说点什么，眼皮却越来越沉。

“我……”

一句话没说完，裴清川就彻底闭上了眼睛。

莫如归望着浴缸里的尸体，眸子里没有半分波动。

冰冷的机械音在莫如归脑海中响起：【男主裴清川已经死亡。】

【预计五分钟之后将宿主传送回原世界，请宿主做好准备。】

莫如归又点了根烟，长长的眼睫垂下来。

跟刚刚狠戾的不同，猩红的火点下，莫如归茶色的眸子格外寂寥。

“快点吧，我想她了。”

……

一阵刺鼻的消毒水味钻入鼻腔。

桑落想睁眼，却觉眼皮沉重，怎么都睁不开。

手仿佛被某人的手包裹着，暖意顺着血液流入心肺，一个低沉的，熟悉的声音不断唤她：“落落。”

半晌，桑落终于缓缓睁眼。

莫如归担忧的模样霎时撞入眼帘。

见桑落醒了，莫如归猩红的血丝终于消下去一些，抱着她哑着嗓子道：“落落，你终于醒了。”

桑落张了张嘴，许久不说话，嗓音又干又涩：“如归，我这是怎么了？”

莫如归说：“你出了车祸，已经在医院躺了三天了。”

桑落终于想起来，三天前，莫如归从秘鲁拍照回来，她去接机的路上发生了车祸。

然后……

脑海一阵刺痛，怎么都想不起来。

“如归，我好像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可具体是什么，怎么都想不起来了。”

莫如归身子一僵，缓缓道：“忘掉了就说明不重要，一个梦而已，别再想了。”

桑落点点头，又拍了拍莫如归的背：“抱歉，让你担心了。”

“这次在国内要待多久？我记得你在纽约还有个摄影展吧。”

这时，护士推开门换药，随口道：“小姑娘，你男朋友对你可好了，你躺了三天，他就寸步不离照顾了你三天。”lv

桑落脸上一抹绯色：“他不是我男朋友。”

“哦，你们结婚了吧？看你这么年轻，没想到这么早就结婚了。”

她的脸更红了，下意识望向莫如归。

只见对方没有丝毫要反驳的意思，眸子的情意毫不遮掩，似要把空气都灼烧起来。

“现在还不是，我在努力追求她。”

第十八章

待护士出去，桑落脸上的红才渐渐褪下来：“你怎么也和别人开我玩笑？”

莫如归目光灼灼：“我没开玩笑。”

“落落，我没有父母，国内也没有几个朋友，却还坚持每年都要回来，你觉得是为什么？”

桑落眸色一怔：“为了我？”

“可我从来没有往那方面想过……”

相识20年，她一直把莫如归当成哥哥，当成朋友。

却从未想过，莫如归会想要和她在一起。

莫如归揉了揉她的发顶：“我告诉你这些，不是为了逼迫你做选择，只是想让你明白我的心意。”

“下次想找男朋友的时候，优先考虑我好吗？”

熟悉的旷野香水钻入鼻腔。

再熟悉不过的气味，却因莫如归这番话变得有些陌生和撩人。

抬眸去看，桑落却觉面前的男人，好像和之前有些不一样了。

“上次摄影很凶险吗？”

莫如归有些莫名：“还好，怎么这么问？”

“虽然你还是你，可眼睛里好像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桑落思索片刻，终于找到一个合适的描述：“你好像经历过战争一样，很疲惫，在怕什么东西。”

莫如归怔愣在原地，指尖的温度迅速褪去。

他确实很疲惫，也很怕。

怕桑落再次在他面前死去。

一开始，他亲手杀死桑落的时候，在卫生间吐了半天，一周都没合眼。

当系统告诉他，桑落选择留在这个世界的时候，他第一反应不是惊讶，而是恐惧。

要他亲手再杀一遍桑落？！

那还不如杀了他。

哪怕是回到原世界，抱住了桑落，亲身感受到她跳动的心跳和体温，他还是怕这是一场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