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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下一秒，ccd里传来他阴翳讥讽的声音。

“孩子？和你的？别逗了孟清如，我可不想再生出个古板无趣的孩子，我怕我连这个家都不想回。”

镜头从始至终都对着孟清如的脸。

模糊的画质完完整整记录了她脸上笑意扬起到消失的一整个过程。

孟清如眼眶发红，好几次想说什么，都被他的冷暴力噎回去。

最后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想开口，镜头里的秦衍已经摔门而去。

秦衍记得，那一次，他在外头待了足足一个礼拜。

没回家，没回信息，没回她任何电话……

就像他没想过那天孟清如想要告诉他怀孕的喜讯。

孟清如也不会知道，就在她回家的半个小时前，有个陌生号码给他发了无数张照片。

有她靠着一个男人一脸娇羞的，有她和那人拉手的，还有他们一起过生日的。

每一张单拎出来，都够他失控一万次。

那时候的秦衍没有质问孟清如的勇气。

人是他费劲千辛追的。

如果他生气的问，她坦然的应……他连预想结局的勇气都没有。

第一条视频放完，CCD很快又自动播放了下一条。

日期很近，就在一周后。

短短七天，镜头里的孟清如好像遭遇万千。

她不爱笑了，眼圈通红，眸中的光也灭了。

“2020年9月6日，我的宝宝没有了。”

她麻木的盯着窗外。

大雨的天，她窗户都没关，整个人宛如行尸走肉。

“可能，宝宝意识到爸爸不喜欢它，所以欢欢喜喜的来，又失望的走了吧。几次想和阿衍开口说一说这个曾经存在过的孩子，可他忽然变得很忙，忙到，听我说一句完整的话的时间都没有。于是，我独自一人迎接宝宝来，又独自一人把宝宝送走。”

她抬了下眼，把眼泪忍回去，酸涩又从喉咙里溢出。

“这几天我想了很久，还是打算把宝宝葬在秦氏的墓园，等有机会，跟秦衍说一声，他如果想看宝宝，也很方便。”

秦衍缠着手捡起CCD，视频又自动跳到下一条。Лимонная отделка

“2020年9月28，秦衍好像，爱上别人了。”

……

往后的视频，时长一条短过一条。

视频里，孟清如对他的称呼也从最初欢喜难掩的阿衍，变成了平静无波的秦衍。

秦衍脑袋全白了。

在商场上素来游刃有余的男人，这会儿僵硬的像个机器。

一直到视频播完，他猩红着眼抬头固执的看着孟母，颤不成声：“那个孩子，怎么没的？”

“还能怎么没的！你自己在会所喝多了酒，欺负我家清如，大半夜给她打电话非让她去接！大雪天，她一个孕妇半路出了车祸，要不是半夜有人路过，别说孩子，她都得没！我好好的闺女愣是在国外治了半个月才保住命，那时候你在干什么？”

尘封的回忆破了口就止不住，狂风一样死命往豁口的窗户里钻。

在孟清如最痛苦的时候，他在气孟清如冷暴力他，气她没去酒吧接他，还自以为是的气她不爱他。

初入职场的青年人总还带着没散尽的幼稚脾气。

于是他带着一堆女人逢场作戏，招摇撞市……

“所以，不该是这样，他和孟清如的结局，不该是这样啊！”

秦衍再站不下去，苍白着一张脸，疯魔一般冲出了礼堂。

苏菁菁两只手都没把人拉住。

秦衍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跑到孟家别墅的。

一路上，他不断在心里祈祷。

他宁愿这都是孟清如和孟母一手策划的骗局。

可事实骨感。

他推开门，就见灵堂中央，摆着一张孟清如的黑白照。

第十二章

“不会的！假的，都是假的！”

秦衍眼眶猩红。

他冲进屋子里里外外的翻找，好像只要他努力，就能把照片里的人拉到现实。

“孟清如你肯定在骗我，你怎么会死呢？你出来，我不跟你闹了，我认错，我道歉，我们结婚，我以后再也不敢欺负你了，你别玩了，你出来好不好？我怕了，我真的怕了。”

窗外又飘了雪，灿白的一片压在大地上。

秦衍喉咙都喊哑了。

回应他的，只有灵堂里随风而动的白布，以及孟母冲过来，用尽全力的一巴掌。

“哪个当母亲的会拿亲生女儿的生命开玩笑！秦衍，我当初就是瞎了眼才会认准你！”

秦衍被打歪了脸，正正好好，对着孟清如那张黑白照片下的骨灰盒。

心里有什么断了线。

他颤颤巍巍走过去想去碰一碰。

孟母却先他一步冲过来抢走骨灰盒，哭的肝肠寸断。

“妈妈不该逼你嫁进秦家，妈错了，清如，妈妈真的知道知错了，你走了你让妈妈怎么活，妈妈只剩你了啊，你别不要妈妈，妈求你了，你不想嫁我们就不嫁了，公司妈妈也不要了，妈带你走，我们不在这，我们去一个谁都不认识我们的地方好好生活，就我们娘俩好好的活……”

人好像总是只会在失去之后才会懂得珍惜。

秦衍胸口酸的要胀开来。

见孟母踉跄着爬起来真要走，他再站不出，慌张拉住孟母的衣角。

“别走，别走伯母！求你，别把清如带走，我娶她，我一定娶她，我不会不管清如，更不会不管孟氏，等我们结了婚，成了一家人，我马上派人打理孟氏，我只求你别把清如带走，没有清如我会死的！”

怕孟母不信，他颤着手掏出手机就要给助理打电话。

孟母却一把拍开他的手：“你少在这惺惺作态！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你欺负我家清如时候的样子。”

“不是……”

秦衍百口莫辩。

“我承认，我是混账，我不是东西，可我从来没有想过不要清如，和她在一起的第一天我就认定她了，我后来干的那些混账事只是……只是想气清如。”

他以为孟清如背叛了他。

那是他放在心尖上爱了那么多年的女人，他怎么可能甘心。

孟清如之后出现在他身边的女人不过都是逢场作戏，收钱走过场。

他无非是气孟清如不爱他，仅此而已啊！

他从未想过，在他不知道的背后，发生了这么多事情。

可孟母根本不听他的解释，把他推出门外。

“我女儿不用你娶！孟氏也不指望你！如果你还有点良心，就给我在未来的每一天活在忏悔里！我女儿因你丧命，我要你也孤独终老，不得善终！”

第十三章

恶毒的诅咒伴着炸耳的关门声。

秦衍被彻底赶出了孟家。

无论他再怎么敲门，孟母都没有再露过面。

冷风灌进胸口，无尽的悔意几乎要把秦衍吞没。

他抓住手里唯一的CCD，反反复复看着里头的视频。

一整晚，再没挪过地方。

一直到第二天。

树枝上的雪块砸在地上，CCD彻底断电关屏，孟家依旧大门紧闭。

秦衍动了动几乎失去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