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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哦......”

　　穆维沅推着眼镜框，“花店缺货，勉强凑合吧。”

　　老哥的一份心意，穆栀哪会嫌弃。

　　只是，那个会陪她亲手栽种绣球花的那个人，今天应该不会来的。

　　报幕员通知后台准备，穆栀拿起了小提琴，“哥，我也算是给家里增光了吧？”

　　“那必须的！”

　　穆维沅肃然起身，“我妹妹全世界最棒！”

　　穆栀笑着跟随乐团的人往前走，忽而眼前一黑，旁边的人手疾眼快地拉了一把，她的视线再度恢复如常。

　　刚才就好像，运转的机器突然切断了电源似的。

　　熬夜熬多了？

　　穆栀摆了摆脑袋瓜，舞台的灯光投来，坠地的帷幕前方，是黑黢黢的观众席，不时有闪光灯似萤火般闪烁。

　　从架起小提琴的那年起，她就梦想着有一天能站在舞台上，大放异彩。

　　遗憾的是，那个鼓励她，教导她的人，看不到。

　　荡气回肠的鼓声敲响，庄重的钢琴声铺开，指挥家挥舞着双手，沉寂两秒后，澎湃的音律交融，各种乐器百花齐放，奏成一曲史诗般的交响乐。

　　穆栀沉浸其中，陶醉忘我。

　　演出无可挑剔，如同倾尽一生的才华，造就巅峰盛况。

　　她意犹未尽地走下舞台，这时会场的人抱来一只毛绒绒的布偶猫，附带一张纸条，“穆小姐，外面有位先生，让我转交给你的。”

　　纸条是张餐厅小票，票根的背面只有三个字——

　　傅君尘。

第24章

　　小猫早就脱胎换骨。

　　三个月的时间，她有原先两倍大。

　　“喵。”

　　它一点也不认生。

　　穆栀接过了它，她就往穆栀怀里蹭。

　　大多数的人对可爱的东西根本没有抵抗力，穆栀也不例外。

　　“你叫什么名字？还记得是谁买你回来的吗？”穆栀很确定这只就是自己在花鸟鱼市场，一眼相中的。

　　小猫嘴里呼噜呼噜作响，穆栀禁不住露出慈母笑。

　　她换上了自己的衣服，走出会场。

　　男人伫立在会场外的层层台阶下，抬头望着蔚蓝的天。

　　天空下，正有两架喷气式飞机，相对而行，拖着长长的尾巴，如一对双向奔赴的恋人。

　　他在看天，穆栀在看他。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

　　许久，他低下头。

　　穆栀还没踌躇好开场白，怀里的猫突然跳下地，一阵疯跑到男人脚边。

　　“小吱吱。”男人自然而然地露出笑容，俯下身将它捞起。

　　穆栀赧颜，傅君尘的视线，已经落在了她身上。

　　相顾无言。

　　她无路可退，朝着傅君尘走去。

　　男人比她高了许多，垂眼看着她，似要将她融入骨髓里般的专注，“走走？”

　　穆栀颔首，下意识地攥了攥裙摆。

　　什么时候开始，只是站在哥哥身边，都这么张皇失措。

　　剧院外，人头攒动，偌大的广场上，喷泉池里水柱起起伏伏， 不少摊贩支起摊来，行走的机器人，动力小火车，还有捞鱼项目。

　　孩子们扎堆，体验着各种游乐设施，欢笑声不断。

　　“试试？”卡丁车摊位前，傅君尘停下脚步，询问的口吻，深沉的眸子里明晃晃的期待。

　　“不要了吧。”穆栀替他为难，她从没见傅君尘玩过这些。

　　因为年长她五岁的缘故，每每到游乐园，都是她放纵撒野，哥哥在旁观望。

　　而今，他二十八岁，是要返老还童吗？

　　“ 不着急回罗城吧？”傅君尘跃跃欲试，言语间，已经扫码付款。

　　她的拒绝多此一举，只好选择了一辆‘座驾’。

　　多年生疏的技术，总比某些人根本不会玩要好。

　　孩子们‘嘲笑’的环境里，穆栀勉强能规避撞击和偷袭，而傅君尘却围堵在中间，成了活靶子。

　　穆栀看得出他很想逃出生天，偏偏随波逐流，根本没有反抗的机会。

　　他在懊恼，她在笑。

　　而那只猫，跟着傅君尘遭罪。

　　“看样子，傅先生不是年少老沉，是菜啊？”穆栀结束厮杀解开安全带， 笑得有些不近人情了。

　　傅君尘脸一黑，“瞎说，让着你而已。”

　　先前的隔阂，悄然瓦解。

　　穆栀也来了兴趣， 辗转到射击游戏前，“再比比？”

　　不出意外，他连玩具枪怎么操作都不清楚。

　　穆栀赢了个毛绒玩具，她抱在怀里，比乐团成功演出后，还要有成就感。

　　“傅先生得承认，这方面我是专家。”

　　穆栀走在前，乐不可支。

　　但想起这二十年来，傅妈妈和哥哥在自己身上倾注的心血，忽然就笑不出来了。

　　她之所以拥有这些精湛的‘技术’，都是因为他们为添补她不幸的童年，付出的陪伴，他们的痕迹无处不在。

　　看着女孩停下来，傅君尘缓步走上前，眸光暗了暗，“栀栀，咖啡馆那件事的真相，我知道了。”

　　那时，他责备穆栀带着刻意的成分。

　　可彼时，他并不知道沐栀生着病，只考虑到让她死心。

　　后悔为时已晚，他也不奢望穆栀能原谅他，能这样，偶尔见个面，跟她修复裂痕，他就满足了。

　　穆栀竭力澄清了那么久，他固执己见。

　　如今水落石出，她内心毫无波澜，“不重要了，傅先生，她只是太爱你，眼里容不得沙子。”

　　没必要因为那件事，破坏了他们的婚姻关系。

　　‘不重要’？

　　傅君尘心弦一紧，“栀栀，对我来说......”

　　“傅先生，再见。”

　　穆栀转过身，面对着焦灼的傅君尘，惨白地笑，“后会有期。”

　　“栀栀......”

　　傅君尘眼睁睁看她走远， 有生以来，第一次感觉到什么是力不从心。

　　对他来说，栀栀有多重要。

　　是缕缕的患得患失后，得到的答案。

　　“我爱你。”

　　他的心意，只有风听得到。

第25章

　　穆栀回到会场，乐团的小姐妹儿兴奋地开始打听，“刚才那个是男朋友吗？”

　　“我的老天鹅，穆小姐，你上辈子拯救了银河系吗？”

　　穆栀摇头，怅然若失离开。

　　她哪有那种福气啊？

　　努力过了，挣扎过了，可哥哥另有所爱。

　　穆栀离开剧院，坐上了张伯的车，凤阳的行程后她要回罗城，至于下次，什么时候才能再归于她生活了二十年的城市，那就不知道了。

　　准确来说，不知道哪天，才能再见到哥哥。

　　到那时，她是否能真的释怀。

　　穆栀看着窗外，眼中空洞。

　　“小姐，血，小姐！”

　　张伯紧张地喊着，穆栀才感觉到鼻腔里涌出的暖流。

　　低头，衣摆已被浸湿了大半。

　　“去医院！”

　　“少爷，穆小姐发病了，您在哪？”

　　张伯的惊呼成了穆栀意识模糊前最后的声音。

　　——

　　“离婚吧。”

　　玉粟别院，男人平静地说出口，桌上摆着的是拟好的离婚协议书。

　　鹿凡羽整个人都是懵的，“说好的两年，阿尘，不就是只猫吗？它又没有死，至于这么上纲上线么？”

　　一部手机压在离婚协议旁，男人看她的目光凛冽如冬，“是身败名裂，还是离婚，你选。”

　　鹿凡羽一个哆嗦，她以为证据早就销毁了。

　　怎么......

　　“小羽，你家里阿姨沟通过了。”傅妈妈出面，失望至极，“我们傅家是缺儿媳妇，但还不至于迫切到饥不择食的地步。”

　　鹿凡羽理清了来龙去脉。

　　惊讶的神色变化成了揶揄，“我这么难堪？成了你们口中的饥不择食？我的真心，难道就不是真心吗！”

　　她一把将茶几面上的东西扫落在地，双眼腥红，尖锐的吼着，“我们家缺什么？真会贪图傅家的钱吗？我想要的只是你，阿尘，只是你！”

　　“你清醒点，你对那个野种的感情算不上爱！”

　　“谁是野种？”傅君尘冷漠的面色陡然阴沉，“你就是这么骂她的？”

　　鹿凡羽装都懒得装了，梗着脖子冷笑，“没错，我骂她短命鬼，骂她野种，我就是厌恶她，我恨不得她去死！”

　　下一刻，她的脖子就被男人扼住。

　　傅君尘指骨收拢，手背青筋暴起，恨不得掐死她，“你再说一句！”

　　傅妈妈见状，慌张地将两人拉开。

　　鹿凡羽跌坐在地上，疯癫地笑出声，“离了婚又能怎么样？她还会接纳你吗？傅君尘，捅她刀子的是你，你不是口口声声为了她好吗？你去啊，去抢啊！她有了新的家，有了爱护她的哥哥，你算什么！”

　　她说的没错。

　　自己什么也不是......

　　傅君尘颓然坐回沙发上，是他亲手弄丢了栀栀。

　　鹿凡羽被扔出了玉粟别院，傅君尘却开心不起来。

　　“儿子啊，没关系的，你们还年轻，还有很多时间。”傅妈妈心疼地安慰，傅君尘撑着额角，缓了缓心神。

　　两分钟后，他起身扯了扯西装袖口，“妈，我会尽量，把栀栀娶回家。”

　　父亲在他十几岁时去世，年少的他，早早就肩负起撑起傅家的责任。

　　过去，他不愿意让母亲为难，做错了太多。

　　现在，他有了新的目标。

　　“我去一趟罗城，只有争取过，才有无限可能。”他拿起了车钥匙，充满了干劲。

　　一想到，又能见到栀栀。

　　能看到她恍若骄阳的笑容，他的脚步都轻快起来。

　　电话响起，他刚拉开车门。

　　来电的人是做为秘密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