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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若瑜惊喜的发现，顾夕竹用的词是“回”，她说她要回青瑶山，她已经将青瑶门当成了家。

“怎如此匆忙？”顾夫人皱眉。

“我已投入青瑶门门下，要在那里学习剑法，此次下山本就只为了给自己讨个公道，如今我已将真相摆在各位面前，要如何处置顾知雪，各位随意。”

顾夕竹语毕，转身便朝外走。

她已经察觉到脸上的易容正在慢慢失效。

“慢着！”萧北琰在身后叫她。

顾夕竹不敢停，装作没听到似的径自继续走着。

“去拦住她！”萧北琰眼见着喊不住，连忙叫冷霆出马。

冷霆一个飞身上前，强行将顾夕竹带了回来。

“竹儿，你的脸恢复了？”顾夫人惊喜道。

萧北琰看到顾夕竹此刻的模样，瞳孔一滞。

心中的念头此刻无比坚定，她就是谢南鸢。

第30章

萧北琰这才终于明白，为什么与顾知雪在一起时，总有些说不上的不对劲。

但每当遇到顾夕竹时，总感觉心中有种莫名的牵引，让他的眼睛总是忍不住朝她的方向看。

顾夕竹听到顾夫人的话，第一反应便是去看萧北琰。

一看到萧北琰的神色，她便知道完蛋了，他这是认出来了。

萧北琰顾不上身后的顾知雪，提步缓缓朝顾夕竹走去。

他的眼睛一直盯着顾夕竹的眸子，她的杏眼微怔，这分明就是谢南鸢的眼神。

她认得自己。

可她不愿意认自己。

萧北琰几乎是瞬间便明白过来。

顾知雪没人护着，终于被婆子们押了下去。

她的哭喊声渐行渐远，厅中的气氛却始终萦绕着诡异的寂静。

顾夕竹重申：“我要回青瑶山。”

萧北琰想也不想拒绝：“不行，你同我回宫。”

此话一出，众人神情皆是讶异，但每个人的想法都不相同。

顾霖钧夫妇不知他为何从二女儿又转头移情别恋到了三女儿身上。

慕若瑜同顾夕竹一样，都明白其中缘由。

顾夕竹铁了心不会再与萧北琰再有牵扯，她黑眸望向萧北琰：“好啊，你此刻便杀了我，将我的尸体带回去。”

这话精准的扯痛了萧北琰的旧伤口，谢南鸢千疮百孔的尸体还历历在目。

他实在是无法再承受一次失去她的痛苦，眸中泛起阵阵痛色。

顾夕竹看着他几欲破碎的眸子，心中不易察觉地划过一丝不忍。

她知道自己这话或许有些重，但她不得不这么说。

“竹儿！不可胡说！”顾霖钧皱眉喝道。

身为父母，可听不得她说这样的话。

况且萧北琰是什么人，说不定他还真能做得出来。

“那在家多留几天吧。”眼见着气氛有些剑拔弩张，谁也不愿退让，顾夫人出来打圆场。

顾夕竹只得答应下来。

回房后，良儿一直喋喋不休在好奇地追问。

顾夕竹烦不胜烦，早早便让她回去休息了。

夜色深深，顾夕竹房中的灯迟迟未熄。

就在她独自惆怅时，窗户外面传来敲击声。

顾夕竹起身打开窗，外面站着慕若瑜。

他笑容温柔，在顾夕竹眼中仿似天神降临：“我带你走。”

顾夕竹回以笑容：“好。”随后她停顿了一下：“我给爹娘留封信，免得他们找不到我着急。”

慕若瑜站在一旁，静静地等着她展开纸，落笔。

最后一笔落下，他忍不住轻声问道：“不给他留句话吗？”

顾夕竹听得明白，慕若瑜口中的“他”指的便是萧北琰。

她抿唇，捏了捏笔杆，犹豫半晌，最后还是又摇了摇头放下：“不了。”

夜色静谧，顾夕竹轻手轻脚地跟在慕若瑜身后。

二人一路顺利地出了府，街上静悄悄的，整个世界都在沉睡。

慕若瑜将马匹拴在了城外一个亭子里，只要出了城他们便可以骑上马，离开这里。

城门紧闭，慕若瑜先她一步飞身上墙，而后用绳子将顾夕竹拉了上来。

终于出了城，顾夕竹不禁深深地呼吸了一口：“外面的空气都是自由的。”

她的笑容太过灿烂，惹得慕若瑜不禁侧目，声音也带上了笑意：“再往前走一百米，便能看见我们的马了。”

就在二人距离亭子越来越近的时候，却看见亭子内突然间燃起了火把。

火光将大片夜色照亮，顾夕竹这才发现，亭内站了好几个人。

萧北琰被围绕在中间，脸色明暗不定。

第31章

看见二人，亭中人迅速冲出将他们团团围住。

萧北琰缓缓踱步走出亭子，声音中满是早有预料：“你要去哪？”

“青瑶山。”顾夕竹仰头迎视，火光将她的眸子照得透亮。

其中的笃定让萧北琰心中一瞬黯然，他走到顾夕竹面前：“青瑶山真有那么好吗？”

顾夕竹没说话，但告诉了萧北琰答案。

她抽出佩剑，一副想要冲出重围的气势。

慕若瑜会意，也将腰间佩剑抽出。

二人背对背站在包围圈内，看起来默契至极。

萧北琰眸子猛地一沉：“活捉，万万不可伤了她。”

跟随在萧北琰左右的，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武功高强之辈。

顾夕竹毕竟学习剑法的时日尚短，况且还没有实战经验。

慕若瑜面对着众多高手的围攻，一边打还要一边护着她，就显得略有些吃力。

突然，顾夕竹瞳孔颤动：“不！”

冷霆手中的刀已然架到了慕若瑜的脖子上。

她红着眼回头：“放了他，我同你回去。”

明明是服软的话，偏生仍叫她说得如此倔强。

目的达成，萧北琰心中本该高兴，但他万万没想到，最终顾夕竹是为了慕若瑜。

心中有些不是滋味，一行人都紧绷着脸回了顾府。

顾夕竹房间周围多出了好几个侍卫，都是萧北琰派来“保护”她的。

说是保护，实则是监视。

就连她想上街逛逛都会被拦住。

“国君有令，顾小姐若想出府，必须先知会他。”侍卫面无表情地重复。

顾夕竹不甘示弱，眸中隐隐有怒气：“凭什么？我出入我自己家还得请示他？”

侍卫微低下头，动作却分毫没让：“已派人去禀报国君，请顾小姐耐心稍候一会。”

顾夕竹才没有这种耐心，她气得转身回房，将门关得震天响。

萧北琰很快便来了，他颇有耐心地敲门。

“竹儿，开门。”

“你不是想去街上走走吗，孤陪你去便是。”

顾夕竹扬声：“把这些人都给我撤走！”

敲门声停下，萧北琰低沉的嗓音传来：“不行。”

之后接连好几天，顾夕竹一步都再未踏出房门。

萧北琰站在她紧闭的房门前，听着侍卫在禀报：“顾小姐已有三日不吃不喝，滴水未进了。”

这几天他想方设法弄来了各式各样美味的食物，但不论是什么，中午端进去的时候是什么样，晚上端出来的时候仍旧，顾夕竹一口都不动。

顾家主夫妇也在门口苦口婆心地劝过，但顾夕竹除了出声告诉二老自己很好，也从不开门。

可从她越来越虚弱的声音就能听出，她并不好。

萧北琰令人强行将门破开，亲自端着食物进了顾夕竹房间。

他看着床上鼓起的小山包：“竹儿，吃完这些，无论你想去哪，孤都陪你去。”

小山包一动未动。

萧北琰伸手想去将被子拽开，拽不动，顾夕竹在里头紧紧拉着。

一时争执不下，萧北琰心头涌上无力感。

“我来试试吧。”慕若瑜缓缓踏入。

第32章

萧北琰无计可施之下，并未阻止他靠近。

慕若瑜俯身凑近小山包，用只有二人能听见的声音说了句什么。

小山包这才有了动静，顾夕竹将被子拉下，终于将她的小脸露了出来。

见状，萧北琰转身走出了房间。

他脚步带着旁人不易察觉的急促，不知为何，他就是不想看到二人这般默契的模样，就好像她已将前尘往事全然放下了一般。

房中，顾夕竹乖乖地端起托盘上的白粥，咕噜咕噜喝了下去。

只因刚刚慕若瑜在她耳边说的那句：“吃饱饭才有力气练剑，你忘了青瑶宗的规矩了？”

她不愿意两辈子都要去被迫接受他人的安排，所以更要让自己变得强大起来。

这天开始，顾夕竹开始照常起床，好好吃饭，在自己院中练剑。

她看起来一切如旧，只是不与萧北琰说话。

少女在院中舞剑，衣袂纷飞，像只自由的鸟。

萧北琰日日都来，他立在门口看，眼中的惊艳之色逐渐染上了一丝恐慌。

她像是随时都要飞走，飞到他再也无法抓住的地方。

顾夕竹近日轻功很有些进步，足在地上一点便轻松飞身上了树。

“咔嚓。”

可落点的树枝既老又细，顷刻间便断裂。

顾夕竹神色惊慌，双手在半空中徒劳地什么也没抓到，就要直接坠下树去。

她紧闭双眼，可想象中的疼痛并没有发生。

有人拦腰接住了她。

来人身上有淡淡的沉香香气，是顾夕竹最喜欢的一种香。

清雅蕴藉，纯透清澈，不争不抢。

她睫毛微微颤动，缓缓睁了眼，看见了萧北琰的脸。

顾夕竹一时怔愣，她知道，萧北琰素来不爱熏香。

从前她将他衣裳拿去一块熏，他总要嫌弃地蹙眉：“熏香是女儿家才做的事情。”

萧北琰抱着她缓缓落了地，见她呆愣的样子，心觉煞是可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