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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还真让她瞧见一个眼熟面孔，以及几个好苗子……

“哦？小卿姒这是想要护卫？让承志给你寻几个便是。”镇国公笑着开口，虎目扫向场中众人。

江卿姒摇摇头，眉眼带笑，幽幽开口：“刚刚打了一场，也算熟悉了些，外祖，我只要几人，不多……”

“好好好，你要护卫，点兵就是。”镇国公慈爱开口。

沐如风揉着肩膀，凑过来：“卿姒表妹，带我一个。钦晏身手变化那么快，我也想要变强……”

“臭小子，你这是在说，沐家军教不了你了？”沐承文当头给了一记爆栗，冷声呵斥。

“哎，父亲，我可没这么说……”沐如风捂着额头，一蹦三尺远，喃喃道：“我若是有刚刚钦晏那身法，父亲你估计也要头疼几分……”

“如风表哥，不能这么说。”江卿姒笑着开口，沉声打着圆场：“外祖和舅舅们训练的沐家军已经很不错了，配合默契，令行禁止，这才是从军之人该有的。我刚刚不过是兵行险着罢了……”

说到这，侧眸看了眼笑的一脸高深莫测的小舅舅，颔首和沐如风悄声说：“要不是小舅舅放水，指不定谁赢呢……”

沐如风闻言，挠着后脑勺，讪讪凑近沐承文身边，轻言：“爹，我错了，以后定然多加训练……”

江卿姒侧眸，和司卿钰对视轻笑。

与他十指紧握，一起迈步走下阶梯，在列队的将士们之中穿行。

停在一个脸色煞白，捂着胸口之人面前，正是她捉住小舅舅之前踢飞的那一个。

笑言：“乱陨，可愿跟随我？”

她用的是我，并未用郡主之名。

她要的，是点出来的这些人，心甘情愿跟随的是她这个人，而不是身后的身份。

她眼前的那人哑然，睁大双眸，不解。

自己与这女子不过今日才见第一面，为何，她，就知晓自己的名字……

生于乱世，终会陨落沙场。

这便是他为自己取得名字，是投身军营之后，登记在军册上的名字。

哪怕每日同住一个帐营之人，也都很少唤自己这个名字。

喊得最多的，也不过是一句：“断掌那小子。”

对，没错，他天生断掌。

出生伊始，便被批乱世凶命，连父母都不敢留着他。

踉踉跄跄，苟且偷生。

直到，沐家军收留了无家可归的他……

“乱陨，可愿，跟随我一起？”江卿姒见他怔然，笑着开口，又重新问了一句。

天生断掌的乱陨抬眸，看了看周围，定定瞧了瞧老国公。

忽而屈膝拜下，禀明：“乱陨，愿随卿姒郡主左右，护卫安宁。”

“乱陨，太悲戚。”江卿姒不愿见他再背着这一世哀名，轻笑着想了想，沉声开口：“不若，叫栾云如何？可以随我姓江，也可随沐家军姓沐……”

乱陨，前世是外祖在行军途中排到自己身边的护卫。

因为自己天生断掌，自诩命中带煞，沙场之上便总是冲在最前面。

最终，也如他自己这名字一样，陨落在沙场，甚至都来不及马革裹尸还……

这一世，她便从名字起，改变他这悲哀一生的命运。

“栾云，这名字不错。”司卿钰站在江卿姒身侧，幽幽开口：“栾指乔木，赤子之心，也终会直上青云之端……”

虽然不知，卿卿为何会对此人多加关注。

不过，这人眼神骗不了人。

里面的忠心与无畏，昭然若揭。

“小卿姒，既然是沐家军，便姓沐如何？”沐承志从主帅帐前走下来，瞧着此人，轻言开口。

此人，他有印象，沙场上总是冲在最前列的。

而且，是父亲行军打仗之时，在路上救下的一个孤儿。

救下他的时候，他正因为半个馒头和十余名乞儿争抢，被打的鼻青脸肿，依然如同小兽一般拼死而争。

“栾云领命。”乱陨，不，应该是沐栾云，拱手领命。

江卿姒笑着开口：“小舅舅，我身边还有阿钰呢。沐栾云，我另有用处……”

“嗯，本座护得住卿卿。”司卿钰沉声开口，眸色坚毅。

江卿姒悄然捏了捏他的掌腹，落眸，轻言：“栾云，我无需你做什么护卫。本郡主有意成立一支小队，由你带队，接受最残酷的训练，最终成为护佑暮朝最坚韧的刀，你可愿意？”

“栾云，听凭郡主吩咐。”沐栾云沉默半晌，沉下眸色，拱手领命。

江卿姒点点头，迈步，又走了几行，走到队伍最后一排。

看着最后面那个眸色凉薄的小兵。

站在他面前，沉声开口：“你，可愿跟着我？”

小兵抬眸，阴沉哑声开口：“跟着你，能替我杀一人么？”

“自然可以。”江卿姒点点头。

小兵没有半刻犹豫，屈膝拜下：“你帮我杀一人，我曲祯的命便是你的……”

“栾云，曲祯，都是好名字。”江卿姒笑着开口。

说完。

她抬手，又点了几个小兵，加上他们一共十二人。

点清人数后，她回身。

看向镇国公的方向，眉眼带笑：“外祖，我要的人选好了……”

第327章毗邻而居

沐家军，军营。

江卿姒站在人群中，身后跟着被她点出来的十二人。

这些人大多都是年轻气盛初出茅庐的小兵，论排兵布阵尚且不如，论功绩实力可能也不如。

但是，他们最不缺的便是那一腔热血，便是那无畏之忠勇……

“哎？这不是此前说大放厥词那位么？”江钦晏在人群中，瞧见那个副将正低着头躲在人群最旁边。

他旋身点地，穿过人群，环抱双臂拦在那人眼前。

笑眯眯开口：“躲什么，先给小爷的长姐道歉！”

江钦晏双手交握，转了转手腕，笑的那叫一个无辜……

“我，我……”中年副将脸色难看的摆摆手。

话还没说完，便被江钦晏提溜到江卿姒面前，照着膝窝一脚，吃痛令他双脚直接跪在这习武场上。

龇牙咧嘴道：“是，是我有眼无珠，是我眼皮子浅，郡主大人有大量，就别跟末将一般见识了……”

江卿姒还未说话。

她身边的司卿钰便已经冷声开口：“若，偏要跟你一般见识呢？”

“末将，末将……”那个副将迫于气势，骇然到脸色唰白，喃喃了半晌，嚎道：“末将上有八十高堂，下有妻儿老小，就，就把末将当个屁给放了……”

“噗……”江钦晏忍不住笑出声来。

“长姐，这人，这人好有趣……”他指着这副将笑言，忽而又扬声：“靠，放开小爷……”

江钦晏指着副将的手指，被他突然拽住。

旋身，将他手指往手背方向钳制，别在背后。

另一只手便已然扣住了江钦晏的咽喉……

沉声：“小公子，兵不厌诈……”

“你，叫什么名字？”江卿姒瞧着眼前这突然发生的一幕，饶有兴致的开口询问。

副将松开钳制江钦晏的手，拱手坦言：“末将王犼，参见国公爷，参见郡主、司督主。”

“王侯？”江钦晏揉着手腕，怒意冲冲的旋身挥拳：“小爷我还将相呢，居然玩偷袭……”

砰！

王犼抬手为掌，接住江钦晏挥来的的那一拳。

整个人因为冲力而往后滑行了好一段距离。

他甩了甩麻了的手腕，拱手：“小公子，你擒住末将一次，末将诈你一回，这不是很公平么？”

“倒也是这个道理。”江卿姒掩唇偷笑，戏谑道：“晏弟，兵不厌诈……”

起先王犼那般瑟缩从心的样子，她就在想，沐家军中怎会有如此废物。

却不成想，这人还挺有意思……

“长姐，是他偷袭在先……”江钦晏拧眉，恼声说着。

江卿姒走上前，挥袖卷起一道掌风，破开两人距离，笑言：“晏弟，若是在战场上，敌人可会跟你先说一句，我要打你了？”

“不会。”江钦晏低下头来。

他之前也是在军营待过之人，也上过沙场，敌人根本不会跟你这般客气……

江卿姒点点头：“明白就好。兵不厌诈，王副将也算是给你上了一课。不过……”

她说到这，反手旋身，手中的血微架在了王犼肩头。

“不过，本郡主性子随了娘亲，护短。”江卿姒低笑着开口，抬腿，一脚踹在王犼心口。

让他直直倒飞了出去，撞在了练武场边上的马厩之中，摔进厚实的茅草堆里。

王犼从茅草堆里爬起来，拍了拍心口的鞋印。

轻咳了一声，躬着身子走过来。

忽而笑开：“将军，这不愧是宸霜那疯丫头的孩子，性子还真是一样……”

“王狗子，老夫说的没错吧……”老国公开怀大笑，对于王犼被揍似乎很开心。

王犼抬手解开头盔的绳结，摘下，随意扔给沐承志。

黑发之中，已经铺就些许灰白发的痕迹。

迈步走上台，拱手：“将军，末将服了……”

他是镇国公一手带出来的副将，年纪和沐家三子差不多大。

当着这么多人面，被两个小辈教训了。

不急不恼，反而还满眼欣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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练兵结束后，江卿姒等人随着老国公等人离开沐家军营。

她身后还带着她点出来的那十二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