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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喜欢臣妾也该收敛些,这般大庭广众之下给臣妾没脸,怕是也会让您难做。”
秦礿这才明白过来她在计较什么,轻哂一声:“是朕让他拦的。”
王惜奴又是一愣:“为何?皇上莫不是嫌弃臣妾……”
“这是她和朕的床榻,”秦礿垂眼看过来,目光凛凛,“旁人谁都不准动,听明白了吗?”
第365章你这是中毒啊
“姑娘这是中毒了啊。”
张唯贤带来的人着一身素衣,背着药箱,甫一搭上容姝的脉,脸色就变了。
“姑娘可是吃了不该吃的东西?这毒稀奇得很,我在滇南都鲜少遇见,没想到姑娘竟然中了。”
容姝目光微微一闪,随即惊讶出声:“先生何出此言?我平日里除却身体虚弱畏寒些,从未觉得哪里不适……”
“这毒就是如此的,不然也不能称之为奇毒了,此毒虽是剧毒,却不至于让人当即殒命,过个一两月才会发作,届时想寻下毒之人都找不到了,姑娘最近可有呕血之症?”
容姝心口一跳,她自然是不相信张唯贤的,所以有心出言诈他,却没想到他这话竟还颇有些可信之处,甚至连她的症状都说了出来。
她回宫才不过几日,呕血已经越发厉害,就在两人进来之前,她才咳出来一口黑血。
“的确有此症状,先生当真确定这是中毒?可先前几位太医都没有诊断出来,连这位张院正也毫无察觉……”
“其实不然,”张唯贤插嘴:“我早先便觉得姑姑你的脉象有异,只是廖太医笃定你身体康健,我毕竟离宫许久,在皇上面前已经说不上话了,自然不好多言,今日一听这位先生所言,我才确定不是我诊错了。”
容姝毕竟更相信廖扶伤,闻言不由面露怀疑。
张唯贤压下恼怒和心虚,掩饰性地咳了一声:“姑姑若是不信可以换几个太医来看看,反正皇上的旨意咱们都不敢怠慢。”
这句话听起来十分真诚,容姝陷入了犹豫,说谎的是廖扶伤吗?
事关性命,她不敢轻信他人,抓着那滇南大夫又问了几句才让人出去,却将张唯贤留了下来。
“看姑姑这样子,好像还是不信我们。”
容姝眉头紧皱:“你我之间的恩怨有多重,就不必我提了吧,你要我如何信你?”
张唯贤也不恼,他叹了口气:“这话倒是不假,只是说句实话吧,我当初敢对你动手是以为你已经彻底失去盛宠,沦为弃子,哪想到皇上对你还余情未了,这般时候我如何敢做什么?今日举动只是为了向姑姑你赔罪,盼着姑姑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将过往恩怨一笔勾销。”
容姝打量着他,从神情上看不出来是信了还是没信。
张唯贤讨厌对方这幅样子,可为了以后不得不忍,他再次放低了姿态:“性命攸关,姑姑宁可信其有啊。”
容姝这才开口:“可若要抹消过去的恩怨,未必要施恩与我,还有另一个法子可以一劳永逸,张太医就没想过吗?”
张唯贤心脏控制不住的跳了跳,这个女人果然不好糊弄,他的确动过那个心思,可这如何能认?
他佯装慌乱地摇头否认,片刻后才满脸难堪道:“罢了,事到如今我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今日对姑姑施以援手其实是另有所求,我离宫许久,太医院已经成了廖扶伤的天下,姑姑此次若是痊愈,替我在皇上面前说几句好话可好?”
“原来你的目的是这个。”
容姝低语一句,比起抹消恩怨,图谋前程的确更可信一些。
只是张唯贤这个人,当真可信吗?
她仍旧犹豫不决,张唯贤见她还不肯就范,索性一咬牙:“好,姑姑既然不肯信,就当我什么都没说吧,反正毒发殒命的人也不是我。”
他抱了抱拳,摔袖就走,到门口时被容姝喊住了:“明日换个太医来为我诊脉吧。”
张唯贤心里一喜,他就知道这女人逃不过他的手段。
他唯恐自己喜形于色,被容姝察觉到端倪,连头都没回,应了一声就走了。
容姝眼看着他的背影消失,目光这才垂下去,看着自己逐渐发紫的指尖,张唯贤……
幽微殿大门关上又打开,一顶软轿被抬了进来,容姝还以为又是什么人来找茬,自窗户里看了一眼才瞧见是窦安康。
她连忙抬脚迎了出去:“天气正冷,你怎么来了?”
窦安康已经扶着奶嬷嬷下了地,快走两步抓住了她的胳膊:“我方才瞧见太医出去了,怎么这个时候请太医?你怎么了?”
她一眼瞧见了容姝肿起来的脸颊,抬手轻轻碰了碰:“这实太后打的?”
“一巴掌而已,不妨事。”
容姝将她的手抓了下来,本意是想给她搓搓指尖,怕她这大老远过来着凉,却不想自己的手竟比对方还要冷,生生冰的窦安康一哆嗦。
她连忙撒了手:“对不住,我不想自己手这般凉。”
窦安康将汤婆子塞进她手里,眼底有些难过:“自然是要凉的,这幽微殿和冷宫有什么区别?你看看你,冷得围脖都戴上了……来人,快把东西送进来。”
乌压压的宫人涌进来,先前只是送了些日常得用的东西,这次却是连炉灶锅铲都有。
容姝看得头皮发麻:“我这里什么都不缺的……”
“姐姐别和我客气,也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这寒冬腊月的,饭菜送过来怎么都得凉了。”
她说着扭头吩咐奶嬷嬷:“奶娘,让人收拾一间屋子出来,将这些东西放进去,日后只是热热饭菜也好。”
容姝还想再劝她,却见奶嬷嬷摇了摇头,她早在来这里之前就已经劝过了,但窦安康根本不听,所以容姝就不必浪费口舌了。
容姝只得受了窦安康的好意,拉着她进了内室烤火盆。
这幽微殿虽然没有人住,可她毕竟也只是个宫人,是不能动用主殿的,按理说连偏殿都不行,只能睡在宫人房里,只是她在乾元宫里住惯了偏殿,也就自然而然的住了这里。
两人一进门,窦安康就关了门,这才拉着容姝仔细打量。
容姝自铜镜里看了一眼,见自己的围脖围得严实,这才放下新来由着她查看,被逼着转了两个圈才笑出来:“良妃娘娘可看够了?且让奴婢去侍弄一下炭盆……”
窦安康不高兴地撅起嘴:“姐姐这奴婢两个字,说出来撵我的吗?”
容姝没理她,今日发生的事情不少,炭盆已经有些灭了,要是不赶紧侍弄起来,窦安康会着凉的。
“姐姐,你别忙了,我们说会儿话。”
容姝也不想,可是窦安康的身体当真容不得马虎:“我很快就好,你先松手。”
然而窦安康不肯,容姝也不敢硬拽,只得叹了口气顺着她的力道在她身边坐了下来:“小姑奶奶,有什么话非得急这一会儿说?”
窦安康欲言又止,看了她半晌才低下头,语气十分晦涩:“姐姐,我其实……刚从乾元宫来。”
第366章奋进的萌芽
容姝微不可查地一顿,随即轻轻哦了一声,神情间看不出多少异样:“皇上还好吗?”
窦安康回想起刚才看见的情形,指甲死死扣进了帕子里:“他好得很呐!”
容姝难得见她这般咬牙切齿,颇有些新鲜,不由多看了两眼,窦安康气不打一处来:“姐姐你这是什么表情?拿我当猴看呢?看也就看了,你怎么也不问问我看见了什么?”
她说得太急,没能将容姝质问住,反倒自己咳了起来,扶着矮几咳的撕心裂肺,容姝忙不迭从她随身的荷包里取了药丸出来,等她咳嗽稍微止住了,便塞进了她嘴里。
“大夫不是嘱咐了要清心静养,莫要动怒,你怎么不听话?”
窦安康何尝不想听话?她这不是忍不住吗?
她咳得眼睛都红了,有气无力地看了眼容姝,放软了声音撒娇:“姐姐,难受……”
容姝给她顺了顺心口,提高了声音喊奶嬷嬷,对方倒是极有经验,一听就知道是发作了,很快就提了个食盒进来,里头放着炖好了的润肺滋养的汤药。
容姝慢慢喂她喝了,一时也不敢再多留她,等她歇了口气就送她上了软轿。
窦安康蔫蔫地靠在奶嬷嬷身上,还惦记着刚才没说完的话:“姐姐,你当真不问我刚才看见了什么?”
容姝摇了摇头,没什么好问的。
窦安康也没勉强:“不问也好,说出来也只是烦心罢了,只是有句话我还是想嘱咐姐姐。”
宫人并没有靠近,可她还是压低了声音:“先前你留下,一是伯父伯母受制,你无可奈何,二则是皇上洁身自好,像是还有几分情谊的。可如今掣肘已消,他又待王贵人如珠似宝,显见是心里没了你的位置……你若是什么时候想走,只管来寻我。”
容姝心口发烫,用力握了握窦安康的手,这才扶着她上了软轿,一路送到了幽微殿门外。
再往远处她就去不得了,只能眼看着她越走越远,直到人消失在长巷尽头她才收回目光,垂眼叹了口气。
且不说她会不会离宫,就算真有那一天她也不会去找窦安康,私放宫人出宫是罪,她不能连累她。
她叹了口气转身往回走,冷不丁一声闷哼响起,她下意识抬头看了一眼,就瞧见一截衣角自拐角处露着,不多时那衣角抖了抖,被一点点拽了回去。
对方似乎没意识到自己被发现了,片刻后小心翼翼地探出头来查看,然后就对上了容姝的目光。
“秀秀。”
秀秀整个人都弹了起来,抬手就捂住了脸:“不是我,姑姑你认错人了。”
容姝好气又好笑:“我是不许你来,可没让你自欺欺人。”
她和门口的内侍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