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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眼神依旧如当初一般，倔犟又执拗。
他心里叫嚣着不可能，他绝不可能放她走，可话到嘴边，不知道为什么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楚柠在他眼里看到了挣扎，最后温声道：“算我求你，我没几天可活了。”
求这个字，实在太重了，重到严序觉得自己受不起。
他缓慢走上前，抚摸她的脸颊，触到她眼角那一滴湿润，他的心就开始疼了。
他擦掉那一滴眼泪，无比沉重却温柔的应她：“好。”
楚柠离开的那天，细雨绵绵。
那抹身影裹挟着风雨离开，也抽走了严序的心。
严序再没有多说一句话，连送别也是悄悄的。
他站在隐匿的某个角落，隔着细密的雨雾，看着她的马车渐行渐远，直至消失。
回去后的严序，大病了一场，昏昏沉沉，做了一个梦。
梦里，楚柠站在雨雾中同他告别。
她说，明年将军府的杏花一定会开得很好。
然后，她不再说话了，转身离开走进那重重的雨雾中。
严序怎么追也追不上，直到楚柠的身影消失不见。
他从这场梦中惊坐而起，下意识地叫出了声：“柠柠！”
副将端着药走了进来，见他一副怅然若失的模样，宽慰着开口：“咱们的人都说夫人看上去身子好了不少，说不定不用多久她就会回来呢？”
自从楚柠离开后，严序便派人暗中跟着楚柠，一是为了保护她的安全。
二是，他想随时都能够知道楚柠的行踪。
皇城下了好大一场雪，悄无声息地掩埋了楚柠的消息。
派出去的人都没有了楚柠的下落。这个人就好似人间蒸发了一般。
严序数着日子过去，心中惴惴不安，却也无可奈何。
“柠柠，你当真回不来了吗？”
直到有一天半夜，严序被一个噩梦惊醒。
梦里，楚柠侧身站立在满是杏花的花海中，回眸对他盈盈一笑。
她说，“阿序，杏花开了，你替我折一枝簪在发间可好？”
下一瞬，她的身形猛然变成光光点点，消失在天地间，再不见踪影。
“柠柠，”严序自语呢喃，“我的柠柠.......”
一夜无眠，严序枯坐到天光大白。
书房的门，被轻声敲响，随后副将的声音隔着门缝传了进来。
“将军，林大夫昨夜回了皇城。”
严序怔了瞬，霎时喜色爬上眉梢。
林济生回来了，那他的柠柠也一定回来了。
他就知道梦都是相反的。
严序连忙起身，阔步上前拉开门，朝副将吩咐道：“快！带他来见我。”
没多久，林济生就被侍卫押到书房来了。
室内静谧良久，谁也不说话。
副将见气氛紧张，大气不敢出。
林济生知道严序在等什么，可越是如此，他越不愿意开口。
想到楚柠最后的嘱托，他的心沉得更深。
“告诉我，柠柠现在在哪。”严序终于没忍住，率先问出了口。
没人注意，他放在膝上的手已将玄袍攥得紧紧的，昂贵的布料早已皱缩不堪。
就像他的心，此刻拧成了一团。
“她去了该去的地方，与她最爱的杏花相伴，再也不会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