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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人还是应该多注意身体，千万不能再劳累了。”

林曦发自内心地感激他的照顾：“我会的，还有......谢谢你来接我出院。”

第19章

“没关系，这是我应该做的，谁让我——”傅谦顿了一下说，“我们是同门，相互照顾本来就是应该的，而且这次手术我本来就没有十足十的把握，是我该谢谢你的信任。”

他的措辞礼貌又和气，但看向她的目光分明不清白，除了担忧欣喜，还有藏不住的爱慕。

林曦刚在鬼门关走了一遭，刚巧是最顾不上注意这些的时候，她微笑了一下说：“你肯试一试就已经很不容易了，要是没有你，我现在肯定已经变成真的大体老师了。”

她是真的签了协议，也是真的做好了就此告别人世的准备。

可是造化弄人，竟然让傅谦刚好救了她一命，帮她切除了大部分的癌变的胃部组织。

对健康肯定是有影响的，但至少人还活着。

现在她能活生生的站在这里，本身就是个奇迹。

傅谦轻声安慰道：“其实你真的不用把我当恩人看，还记得你从前上学时的事么？那时你是公认的有前途，也是导师口中最有天赋的学生，如果你没有回归家庭，现在一定比我更优秀。”

“可惜世界上没有如果，我从前做的错误选择，还是得自己买单。”

林曦面带病容，神情还很憔悴，但她眸光晶亮，是精神比身体先一步恢复过来，并且做好了面对现实的准备。

他们一边聊一边往不远处走去，彻底离开了这个曾跟霍锦城有联结的地方。

傅谦为了让林曦少走几步路，特意把车停到了离住院楼最近的地方，等她稳稳当当地在副驾驶上坐好，才温声道：“你尽管放宽心休养，我已经把遗体捐献科和医学院的事都安排好了。”

“谢谢你。”

林曦自己就是学医的，自然很清楚要把这么大一个乌龙摆平要付出多少心理，尤其他在此期间还担任她的主治医师。

“按理说大恩不言谢，但我现在身无长物，真是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你才好，想捡起从前的事业给你打下手，短时间内都没法把从前丢下的东西捡起来。不过休养期间倒是不怕会无聊了。”

傅谦得知她有了跟未来有关的打算，眼前便是一亮，看起来比她还激动的说：“太好了，你能振作起来的话，肯定用不了多久就能回到医院工作了，兴许是我给你打下手呢。”

他高兴完，不忘再多叮嘱她一番：“不过你也不要太劳累了，你切除了大部分的胃组织和部分肠道组织，虽然预后很乐观，可......你应该很清楚，受损的器官很难恢复到从前，而且并不能保证癌症不会复发，以后必须注意。”

林曦在上手术台之前，应该没想过自己还能看到第二天的太阳，她听出傅谦话音里的不忍和愧疚，主动把语调放轻松，安慰他说：“你放心吧，我还不至于把这些知识也忘光。”

话音落下，她望着车窗外的风景，转移话题道：“其实我已经想好之后要去做什么了，我能活下来是不幸中的万幸，既然有了重获新生的机会，当然应该去做些有意义的事。”

又是两个月过去，林曦在一次复查之后，跟傅谦一起坐上了离开这座城市的飞机。

登机前，傅谦一脸认真的对她说：“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我虽然是主动申请去支援山区的医疗，但对那边的条件具体差到什么地步，也是一无所知，只知道艰苦异常，缺医少药。”

言外之意就是说他们去到那边的工作量会相当大，未必是林曦能支撑的住的。

可是林曦微微一笑：“你别忘了，我已经签署了同意书，现在后悔也晚了，况且我现在刚回归工作，有地方要就不错了，能跟你一起工作已经很好了，这还是导师帮忙牵线才有的机会。”

第20章

她完全没把自己当成需要呵护的病人，而是提前做好了发光发热的准备，跟傅谦一起经过长途跋涉，去到乡镇卫生院没几天，就全身心投入到了工作中。

这边的医疗条件比他们所以为的还要来的更差。

周边村庄的村民们看病拿药全都得靠这家只有两层的卫生院，可医护人员的人手却称得上是匮乏，除了他们两个，就只有几个上了年纪的村医和镇上派过来的实习护士。

林曦既来之则安之，她跟傅谦在工作中的默契远比从前所以为的要深，不到半年时间就凭借精湛的医术和善良热心的性子赢得了附近村民的一致好评。

村里的青壮年大都为了谋生进城打工去了，现在还留在山里住的不是上了年纪的老人，就是带着孩子的妇女和无人照顾的留守儿童。

林曦把他们的窘迫看在眼里，记在心里，总是尽自己所能的给她们提供帮助。

时间一长，没有父母在身边的孩子们开始称呼她为“林妈妈”，那些比她年长些的女人则是亲昵她一声“林妹妹”。

傅谦得知后同她开了个玩笑：“你一下子多了这么多亲人，我身为师兄算是沾光了。”

林曦莞尔道：“还是算了吧，你一个大男人应该注意一下影响，跟妇女儿童打交道的工作交给我就好，辛苦你多照顾一下老人们了。”

他们不知不觉中就将断开的联系恢复了起来，并且比当年同在导师门下来的更亲近了。

傅谦顺势对林曦发出邀请：“明天就是除夕夜了，我本来想在宿舍里凑合一下，不过院长邀请我们一起去他家过年，你觉得怎么样？”

卫生院的院长说是他们的上司，但其实是这边年纪最大，资历最老的村医，他们到来之前，一直都是他在为村民的健康操心，现在家人都搬到城里去了，就剩下他还在坚守。

他们很敬佩院长的付出和人品，哪怕是为了不让院长这个年过的冷清，也是会去看他的。

三个人在小村庄里凑出了一桌年夜饭。

院长看着眼前郎才女貌的两个人，自认为是猜出了他们的关系，帮着捅破窗户纸道：“我知道你们年轻人谈恋爱需要先表白，然后走流程，刚好我今晚闲着，不如就帮你们做个媒？”

傅谦没说话，但是耳根在吊灯底下可疑的泛起红晕。

林曦面带微笑，先他一步的婉言拒绝道：“谢谢您的好意，不过我跟傅医生真的不是您以为的那种关系，这大半年来已经有很多人误会过我们了，看样子还是得找机会澄清才行。”

“而且......”她犹豫片刻，还是选择了说实话，“我早就不是健康的正常人了，谁也不知道我的身体还能坚持像这样多久，拖着随时有可能衰竭的器官跟别人谈恋爱，实在是太不地道。”

院长只知道她身子骨不好，没想到竟然还有这样一出，当即把做媒的心思收回去，转而惋惜道：“没想到你年纪轻轻，经历竟然这么坎坷，不过你也别太悲观了。”

林曦刚想解释说她其实挺乐观的，院子里先传进来一阵嘈杂动静。

有个妇女在门外喊道：“林医生！我的孩子忽然晕倒了，怎么都叫不醒，您快出来看看该怎么办吧？！”

屋内的三个人一起冲了出去。

院长自知年纪大了，把更靠近孩子的位置让给了林曦和傅谦做检查，他们两人几乎同时作出了判断：“可能是先心病发作，必须尽快转去大医院！”

第21章

傅谦和林曦交换了一个眼神，随即便各司其职的做好了送孩子去城里大医院的准备。

林曦负责安抚孩子的妈妈，劝她保证孩子跟他们一起去。

傅谦则是把车开过来，然后在除夕夜用最快的速度穿过山路，终于赶在午夜时分抵达了 H 市人民医院。

他们都没想到自己竟然会在这样的情况下回到这家医院，但是谁也顾不上停下来感慨。

孩子被他们用最快的速度送进了急救室。

傅谦跟这边的医护人员相对熟悉，更适合留在情绪近乎崩溃的孩子妈妈身边一起等待急救的结果，林曦便主动承担了挂号、缴费之类的杂活。

等她做完这一切，打算赶回急救室门外跟他们汇合时，一道久违的身影追了过来。

张嫂热泪盈眶的打量着她问：“少奶奶......是你么？你果然还活着。”

林曦从未忘记过张嫂对自己的好，歉疚道：“是我，不过说来话长，我现在已经不是林曦这个身份了。”

“少奶奶，我知道你那时候过的很苦，能靠一个误会脱身是好事。”

张嫂擦干眼泪，哽咽着同她说起后来的事，包括霍锦城的近况。

“少爷从疗养院回家没多久就又发病了，他今晚吞了大半瓶安眠药，还留了遗书说是想留在有你的去年。幸好我现在照顾他已经很有经验，发现他不对劲后，马上把他送到医院来了。”

张嫂现在的工资比以前高出了许多倍，可需要操的心也在成倍增加，她总觉得霍锦城再这样下去，她迟早是要失业的。

林曦垂眸问了一句：“他现在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