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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现实是残酷的，他知道，那个人再也回不来了，自己能做的，就是替那个人报仇。

　　这两年里，他一直都在过两种人生——

　　白天，他不是他；

　　晚上，他才是他。

　　他至今还能清楚地记得，那天飞溅到自己脸上的血有多烫！墙壁上的血是多刺眼！以及那天定下后续计划的时候，自己的心跳是多么的剧烈！

　　罗佳敏、赖厚华、刘景勋……你们都是我的计划中最为关键的环节，只是很可惜，你们不会再有机会知道了，不过作为补偿，如果我的计划成功，我会在你们的祭日那天多烧几张纸让你们花的。

　　两年的漫长等待，终于要到图穷匕见的时候了……她一定会来的，我甚至都能想象得到她看到那些东西的时候，脸上会是什么样的表情！这一次，我能不能赢她？

　　想着想着，他的身体不由得颤抖起来，对的，我太兴奋了！他对自己说。

　　当然，除了兴奋外，我的内心也是有些害怕的，毕竟，她可是个智商不在我之下的可怕对手。

　　两年前，我苦心经营的看似天衣无缝的“创世纪”计划和“天火”计划都在最后时刻被她和他们粉碎了……不过，我不会退缩的。

　　这一切已经无法回头了，五年前，在他遇到那个人的时候，就已经是命中注定。

　　就在这时，墙壁上挂着的老式时钟敲响了。

　　咚、咚，不多不少，正好两下。

　　凌晨两点了。

　　14小时前。

　　“尸检结果怎么样？”

　　法医学解剖室内，叶子枫背对解剖台上躺着的被毒打得不成人形的谢法富的尸体，闭着眼睛，脸色有些痛苦地问道。

　　是我害了老富！叶子枫的内心在不停地谴责着自己，为什么，为什么我要让他去卧底？我答应过要保护他的安全，可现在他就躺在我面前！如果不是我的自负和失职，老富现在还活着，还是那个活蹦乱跳的喜欢唱歌却总是唱跑调、说三句话就有两句半不正经的社会小青年！

　　“死者系生前遭受过重度殴打，导致他体内多处脏器破裂，最终引发了器官衰竭死亡。”叶灵珊为死者盖上了白布，摇了摇头，语气沉重地说道。

　　“另外两具尸体呢？”叶子枫哑着嗓子继续问道，他狠狠地吸了一下鼻子，竭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不让眼眶中的泪水流下来。

　　“都是中毒死亡，”叶灵珊走上前，轻轻拍了拍叶子枫的肩膀，“我在他们的嘴里找到了一些被咬碎的胶囊碎片，经过检验，那上面有疑似氰化物的残留……”

　　“叶队！”叶灵珊话音刚落，刘鸿宇就大声嚷嚷着推门走了进来，“邹泳明我抓来了，就在审讯室里拷着！”

　　“他在审讯室里？！”叶子枫的嗓门突然毫无征兆地高了八度，昔日那双清澈的眼睛此刻变成了血红色，仿佛刚刚杀过人一样，“好，我这就过去，我……”

　　“叶、叶队？”刘鸿宇感觉到了队长今天的情绪和平时的样子有明显的不对劲，他试探性地问道：“您还好吧？”

　　“难道你还想我不好吗？！”叶子枫用那利刃般的眼神在刘鸿宇的脸上扫了一遍，粗暴地回应道，后面的声音几乎都是吼出来的，“我上学时最好的兄弟死了！死了！我必须得为他报仇，把这些罪犯全都扔到冰冷的监狱里去！所以我不会有任何事！大不了我脱衣服走人！”

　　在最后几个字脱口而出的时候，叶子枫已经摔门而出，冲了出去，那扇门在他的用力一摔下，发出了令人头皮发麻的“砰”的一声巨响。

　　邹泳明坐在审讯室的椅子上，脸色有些苍白，旁边站着的两名刑警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这时，门开了，叶子枫和刘鸿宇都穿着警服，手里各自拿着一个笔记本，脸色铁青地走了进来，坐在了邹泳明对面的桌子前。

　　“啪”的一声巨响，叶子枫突然毫无预兆地重重拍了一下桌子，其力量之大，让放在桌子上的台灯和用来做笔录的电脑都弹了起来；声音之大，让审讯室里的众人和审讯室外关注的人全都被吓了一跳。

　　“姓名？”

　　邹泳明还没反应过来，叶子枫就伸出手，将台灯的亮度调到了最大，然后直接用强光对准了他的脸，语气不善地问道。

　　“叶、叶警官，您把灯拿开行吗？刺眼……”强烈的光线让邹泳明用手遮住了眼睛。

　　“好啊，”叶子枫冷笑了一声，他将灯关掉，然后像看着杀父仇人一样，冷冷地看着邹泳明，重复了一遍刚才的问题，这一次他的脸色变得更冷了：“姓名？”

　　“邹泳明……叶警官，这个您应该不会忘记吧……”邹泳明嗫嚅着回答道。

　　啪tຊ！叶子枫再次拍了一下桌子，邹泳明本来就已经有些苍白的脸色被吓得更加苍白了，只能把后面还没说出口的话憋了回去。

　　“邹泳明，你给我听好了，”叶子枫恶狠狠地盯着邹泳明，他从喉咙里发出像刀片摩擦一样的声音，“我现在的心情很差。接下来的问题，我只会问你一遍，所以，你最好给我老老实实交代，给一个让我满意的答案。明白吗？”

58：刑讯逼供

　　邹泳明长这么大，看起来从来没见过这架势，他吓得赶紧点了点头，“明白……”

　　看着眼前这个男人这么不经吓，叶子枫差点又想拍桌子，费了好大劲儿才克制住了，他从笔记本里抽出三张照片，然后站起身，走到邹泳明面前，将它们依次摆好，问道：“这三个人，认识吧？”

　　“认识，他们都是我店里的店员，是不是他们出什么事了？”

　　“你说呢？！”叶子枫语气阴森地反问道，他先指了指谢法富的照片，“这个人叫什么，我就不跟你废话了，他今天早上向我们警方打了举报电话，说你手底下有两个店员在密谋抢劫颜夕银行……”说着，他的手又指了指另外两个人的照片，“那两个店员就是他们，在接到举报电话后，我们的人提前去了银行，果然，他们来了，但最后，他们却都拒捕自杀了。”

　　“什、什么？”邹泳明瞪大了眼睛，感到震惊不已，“他们不光是抢银行，还都、都死了？这……”

　　“所以，你应该知道我们为什么会叫你过来吧？”叶子枫将照片收了起来，“作为店铺老板，手底下的店员知法犯法，这叫什么？嗯，我来告诉你，这就叫目无国法！管理不善！”

　　“叶警官，我冤枉啊！”邹泳明看着都快要哭出来了，“他们确实都是我店里的店员不假，确实这也是我的疏忽导致酿成大错，但是他们的行为却是他们自身的素质问题，跟我店里无关啊……”

　　“闭嘴！”叶子枫不等邹泳明说完就暴怒地打断了他，然后揪住他的衣领，咬着牙说道：“老子现在没时间，也没心情听你找借口推卸责任，真相到底是怎么样的，你我心知肚明……”说话间，叶子枫手上的力气也越来越大。

　　“叶队今天怎么了？好像吃了火药一样……”隔着单向玻璃看着审讯室内情况的李林察觉到了叶子枫的情绪不对劲，问道，他的手上，握着一份刚刚出炉的报告。

　　“我能理解他，”作为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妹，叶灵珊最能理解叶子枫此时的心情，“叶队这种性格，从小到大就没什么朋友，谢法富算是一个，也几乎可以说是唯一一个能和他说说真心话的朋友……”她在心里回答着李林的问题，看着审讯室那边的画面，再听着叶子枫那快丧失理智的声音，她也不由得感到一阵又一阵的心痛，二十年来，她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见过哥哥表现得那么失控。

　　这个人，还是我认识的那个眼里除了破案和宅在家看书外什么都没有、无论遇到任何事都能保持沉稳的哥哥吗？叶灵珊的脑海里突然冒出了这个听起来荒谬的想法，随即她意识到，或许自己对哥哥的了解还远远不够……

　　“你们都在干什么呢？！”众人手足无措时，局长突然推门走了进来，他看了在场众人一眼，然后指了指监控室那一头，呵斥道：“我在楼上都能听见你们这边像菜市场一样吵，像什么样子？是不是不想干了？去，把叶子枫给我叫出来，让他先不要审了。”

　　“局长，您别生气，”李林试着打圆场，“叶队他今天也是心情不好……”

　　“心情不好？！”圆场不光没打成，局长反而火气更大了，“他是今天还没断奶是吗？都已经是三十岁的人了，不是三岁小孩装哭要糖吃要人哄的时候！你，”他指了指叶灵珊，“灵珊，去，把你哥叫出来，就说我有话要跟他说。”

　　这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