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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键是……她是沈啸铭的亲妈。

有了这层关系，段黎不得不顾虑几分。

最终她还是拒绝了秦姨的邀约。

[不好意思，秦姨，我晚上有约了。]

那头秦姨也并没有生气，而是发来一条温和的语音：“没事，那就等你有时间再说，秦姨就是无聊了，你忙你的！”

听着秦姨略显失落的语气，段黎心头一软，莫名有些内疚。

想到那天还在跟秦姨说无聊就可以找她，现在秦姨找她了她却拒绝……

段黎心里过意不去，输入框的字删删减减，犹豫过后，她按下语音键发送：“秦姨，过几天我去医院看望您。”

沈啸铭总不能天天在医院，等她去看程母的时候，也去陪陪秦姨就好了。

另一边。

沈啸铭看着他妈手机里段黎的回信，不知在想着些什么。

第31章

接连几天。

段黎在林嘉盛的日日接送之下，她生活两点一线，并没有发生什么变故。

只有在空闲时间，她会在微信上跟秦姨聊聊天。

秦姨说话声音总是温声细语的，让段黎有种在跟自己亲妈聊天的亲近感。

同时她还有点郁闷，怎么这么温柔的秦姨，居然会有沈啸铭这种一看就不好接近的儿子。

周五下班后，段黎决定去趟医院。

看望程母，也去陪陪秦姨。

林嘉盛送她到医院门口没有进去，连续一周相安无事过后，他的严格防守也逐渐松懈。

人的本性是不会变的。

林嘉盛本性就安静不下来，能坚持这么久已经是天大的奇迹了。

路边有机车呼啸而过。

他的目光下意识追随而去。

看出他心底的渴望，段黎戳戳他的肩膀——

“你去玩你的，我在医院没什么事。”

林嘉盛眼底有动摇，但还是摇头：“不行，还是我等你。”

说话间，程希望从远处走来，一眼看见段黎，连忙小跑过来：“段师姐！”

段黎跟程希望打完招呼，朝林嘉盛露出无奈的笑意。

“你就放心！我不会乱跑的！”

最终林嘉盛还是被她说服，原本还想坚持要来接她回家，被段黎一个冷眼拒绝了。

他长叹了口气，妥协：“行行行！你忙你的，但我到家如果没看见你的话，明天我就收拾行李带你回顾老爷子那里！”

林嘉盛离开后。

段黎跟着程希望去看望了程母，几句关切话后。

得知肾源还是没有结果，段黎不免神色有些遗憾。

和程母交代几句，又宽慰失落的程希望后，她离开病房，转而去了秦姨所在的疗养区。

如她所料，这次沈啸铭并不在。

段黎松了口气，安心过去。

“秦姨！”

秦姨正坐在窗台前修剪花枝，见她出现，登时眼里一亮，脸上堆满笑意：“小黎！你来啦！”

段黎走过去，推着她去了外面走走。

这个点疗养院的草坪上有很多外出散心的。

人来人往，看起来十分热闹。

秦姨脸上洋溢着愉悦的笑容，拉着段黎的手絮絮叨叨：“我以前最喜欢热热闹闹的了，但现在我儿子平时忙，我身边也没个人陪着，还好有你。”

段黎蹲下身，拍拍秦姨的手，扬起微笑正要说什么，耳边却突兀响起男人阴冷的嗓音——

“我妈以前最爱热闹，可现在，她只能日复一日待在这里，动也不能动！”

“而这一切，都要拜你父亲所赐！”

这是什么？

昏暗无关的房间、瘦弱见骨的病人、强迫被跪下的痛楚……

一些零碎的片段在她的脑中转瞬即逝。

看出她的不适，秦姨关切望过来：“小黎，你怎么哭了？”

听见这话，段黎反应过来，伸手抚上脸庞，触碰到满脸湿意。

段黎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但心底的压抑隐约能感受到不是什么好事。

最近这种情况愈发频繁了。

勉强压下不适，段黎又陪着秦姨待了一段时间后，直接回家。

到家后她联系了自己的脑科医生，将最近的情况告知。

“海城是你以前生活的地方，旧地重游刺激脑部很正常，这反而是件好事，代表着你的记忆开始有逐渐恢复的迹象了。”

第32章

那头医生替她高兴。

段黎若有所思点点头，明白过来。

之后再跟医生询问了些具体注意事项后，这通电话才算结束。

三年来，她无时无刻不想恢复全部的记忆。

可真到了能恢复的时候，她居然开始感到害怕了。

每次闪过的片段都太过痛苦，段黎第一次不清楚自己该不该去找回它们。

或许……

忘记一切才是以前的自己所期望的呢？

不给她多想的机会，手机铃声骤然响起，是一串并没有存下的陌生号码。

看见屏幕上闪烁的数字，段黎很明白自己并没有见过它。

但她竟然并不觉得陌生，反而觉得有些眼熟。

接通后。

沈啸铭低沉磁性的声音响起，顺着手机听筒传到她的耳里。

“阿黎，我是沈啸铭。”

他说话时带着笑，惹得她耳畔莫名发痒。

段黎将距离拉开些，强压下心头因他跳动剧烈的心，冷声问：“有事吗？”

这个男人太危险，她一次又一次沦陷，这样下去可不行。

只是对面每次给的答案都出乎意料。

“找到匹配的肾源了。”

光是一句话，段黎脑内顾不上别的顾虑，惊讶地从房间站起来。

欣喜在她脸上一闪而过，很快又冷静下来。

“这么快吗？”

她的质疑并没有让沈啸铭生气，他缓声道：“你可以亲自过来确定。”

他又一次约她见面。

段黎陷入沉默。

沈啸铭好像很能拿捏住她心中在乎的东西，他知道她看重什么，所以一次又一次提出诱惑的条件，让她主动跳入他的目的。

这种十分被动的感觉并不太好，段黎忍不住皱起眉头。

然而，她可悲地发现。

除了跟着他的计划走，她暂时别无他法。

只要他说的是真的，能救程母的命才最重要。

段黎深吸一口气，答应下来：“好，你别骗我。”

听她答应下来，沈啸铭愉悦勾起唇角。

“我不骗你。”

得到保证，段黎暂且放下疑心。

毕竟跟沈啸铭相处的这段时间以来，他确实对她说的每件事都说到做到了。

次日。

段黎原本还在思考怎么跟林嘉盛说这事。

谁知一大早林嘉盛就提着行李箱走出来，率先开口：“我有急事要回德国一趟，你一个人在国内可以吗tຊ？”

他要回去？

“为什么？是不是老师他……”

段黎第一反应是不是顾老身体出了什么事，好在林嘉盛给她吃了定心丸，“放心啦，没有什么大事，是我工作室突然出了点问题，需要我回去解决。”

“严重吗？”段黎有些担心，能让他紧急赶回去的，肯定不是小事。

林嘉盛面上依旧是嬉皮笑脸的，他伸手在她脑袋顶上拍拍：“不严重！就是稍微麻烦了点，这世上可还没有能打倒小爷我的事！”

他这胸有成竹的模样让段黎稍稍落下心，嘱咐几句过后，他很快出门离开。

这是他们最为普通的一次分别。

可谁都没有料到，这次过后，他们下次再见，将会物是人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