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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

　　程暮醒来时，岑朝朝已经准备好了早餐。

　　只是最简单的豆浆油条。

　　两人沉默地用餐，程暮突然意识到，已经很久没有听到岑朝朝叽叽喳喳了。

　　“最近怎么了，话这么少？”

　　岑朝朝愣了愣，随口答道：“工作有点累了。”

　　倒也不算扯谎，她的确是在忙着做离职前的工作交接。

　　“嗯，注意休息，不要......”

　　话说到一半，程暮的注意力被手机吸引，专注地回起了消息。

　　几分钟后，程暮才回过神来。

　　“那个......注意休息，不要太拼。”

　　“好的。”

　　岑朝朝的语气异常平和。

　　程暮却下意识地感到有些不对。

　　想到自己刚刚三心二意的举动，程暮有些心虚。

　　他喊住想要离桌的岑朝朝：

　　“朝朝，给我做份馄饨。”

　　十分理所当然的语气。

　　这些年来，程暮每天的早餐和晚餐，都是岑朝朝亲手做的。

　　岑朝朝坚信想要拴住一个人的心，首先要拴住一个人的胃。

　　因此对他在饮食上的诉求，向来是有求必应。

　　他喜欢吃馄饨，她便每天早起半个小时调好高汤、捏好馄饨。

　　可这次，岑朝朝只是丢下一句：

　　“冰箱里有上次包好的，你自己煮吧。”

　　程暮却也没说什么——他又在满面笑容地回复消息。

　　看着程暮的神情，岑朝朝下意识地问了句。

　　“今天晚上回家吃饭吗。”

　　程暮抬起头，熟练地拒绝。

　　“有应酬，不回来了。”

　　岑朝朝点点头，程暮却警觉起来。

　　“是工作上的应酬，你不要无理取闹。”

　　岑朝朝扯了扯嘴角。

　　以前的她是很想参与到他的聚会中。

　　可如今她早就听腻了他的敷衍，只平静地说，“你去吧，正好我晚上要跟梁琳去吃饭。”

　　程暮的表情轻松了一些，似乎对岑朝朝如此懂事的态度很满意。

　　他施舍般叮嘱道，“别玩得太晚。”

　　“好。”

　　岑朝朝并不在意，反正程暮只是随口一说罢了。

　　也许就算她消失了，程暮都不会发现。

第5章

　　5

　　岑朝朝跟梁琳连着逛了三条街，喝了几杯咖啡，觉得心里松快了不少。

　　正要去吃饭，岑朝朝的肚子却突然开始剧烈地疼痛起来。

　　梁琳慌张地把岑朝朝送到最近的人民医院，让岑朝朝等她，自己去排队取号。

　　在座椅上捂着肚子，岑朝朝痛到眼神都有些失焦。

　　“朝朝？”

　　身穿白大褂的程暮突然出现在她的身前。

　　程暮是骨科医生，跟内科在同一层。

　　他的脸色很难看。

　　“我不是说过我晚上有事吗？你在搞些什么？你知不知道我的事情很多，没工夫陪你瞎胡闹？”

　　连珠炮般的质问传到岑朝朝耳朵里，混杂着腹部的痛，直刺得她恶心想吐。

　　取完号的梁琳恰好回来，看到程暮，脸上一喜。

　　“你来了！朝朝突然腹部绞痛，走不了路，但我家里又出了点事。那我把朝朝交给你了，照顾好她！”

　　说完，她把号码塞到了程暮手里，拍了拍岑朝朝的肩，便急匆匆地离开。

　　看着手上的内科号码，程暮这才注意到岑朝朝紧紧捂着肚子的手，和苍白的脸色。

　　岑朝朝扭开了头，不想看到他。

　　看着岑朝朝脸上的冰冷，程暮少有地有些慌乱。

　　“是我误会了，我带你直接去内科。”

　　他上前搂住岑朝朝的肩，手却被她甩开。

　　程暮还要解释，他的身后却突然传来了一个娇软的声音。

　　“阿暮，我这只脚不知道为什么，又痛起来了。”

　　沈黎的脚上打着石膏，手上拄着拐杖走来。一双大眼睛里噙满了泪花。

　　程暮僵硬地扭过头去。

　　他下意识地想跑到沈黎身边，却又顾及到身边的岑朝朝。

　　岑朝朝冷笑了一声，打破僵局。

　　“沈小姐都疼哭了，你快给她治治吧。”

　　说罢，她捂着肚子起身，想要挪地方。

　　看着岑朝朝冷漠的神情，程暮的心突然猛得抽痛了一下。

　　他不再看沈黎，一个箭步上前搂住了岑朝朝的肩。

　　岑朝朝看向他，那漠然的眼神，没来由地让他惊恐。

　　“我送你进内科......”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

　　身后的沈黎看着这一幕，神色微微凝重。

　　她娇滴滴地开口，“阿暮，她孤零零的一个人怪可怜的，你先送她吧，待会再去看我。”

　　岑朝朝听到沈黎的阴阳怪气，只扯了扯嘴角。

　　“不用了，我自己有脚。”

　　程暮执意要带着岑朝朝走，身后却突然传来一阵巨响。

　　沈黎连人带拐杖，全都摔到了地上。

　　没有丝毫犹豫，程暮松开岑朝朝，快步上前把沈黎扶起。

　　“怎么回事，骨折的地方又痛了是不是？小黎，你现在不能下地走路的。”

　　语气之急切，仿佛恨不能替她骨折。

　　看着沈黎通红的眼睛，程暮不再犹豫，干脆利落地把她拦腰抱起，往岑朝朝的反方向走去。

　　“小黎别怕，我这就带你去检查......”

　　这几个字随风飘进了岑朝朝的耳朵。

　　她目送两人的背影许久，只觉得分不清自己的身体里，到底是哪个部位在痛。

第6章

　　6

　　程暮派来的小护士把她送进了内科，陪她打了吊瓶，抓好了药。

　　提着一袋药，岑朝朝谢过这位护士便要离开，却被拦住。

　　“朝朝姐，你要不要等下程医生，他马上就下班了”

　　岑朝朝笑了笑，“我还有事，先自己回去。”

　　小护士犹豫地收回了手。

　　岑朝朝却已头也不回地离开。

　　他正忙着给自己的梦中情人治病，哪里还顾得上她。

　　肚子上的疼痛已经缓解，岑朝朝坐在客厅，麻木地点开订票软件。

　　不过几分钟，她已经订好了周日飞往美国加利福尼亚州的机票。

　　航空公司的客服很快打来电话确认行程。

　　“是的，没错，就是这个时间段的机票。”

　　程暮回来时，刚好听到了岑朝朝的这句话。

　　程暮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呼吸急促起来。

　　“什么机票？你要去哪？”

　　听到他的声音，岑朝朝浑身一个激灵。

　　刚刚太过专注，她甚至没听到程暮开门的声音。

　　她竭力掩盖住自己的紧张，故作平静地解释道：

　　“提前看看旅游的地方，问问机票。”

　　程暮的眉头舒展了几分。

　　“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