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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 2024-11-12 14:29: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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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柏生被告了,所幸不用上法庭,就是时间拖拉的很久。
收到劳动稽查大队通知时,他正在面试新的看护。吴珍珠的发作慢慢减少了,虽然人还是糊涂的。经常对着戴墨镜的儿子笑,喊的是她少时娘家亲戚的名字。这也是她的心病之一。
原先的看护虽然存着歉意,还是决定辞了这份工作照料家人,答应留一周时间等新人来接手。
疗养院附近一片空旷,废弃的工地和灰土黄沙的道路。吴柏生不想挨个带人到吴珍珠面前,他实在怕某个不起眼的细节又刺激到她想当年。虽然她念叨的那些过往,他从十五岁开始就能分辨出哪些是事实,哪些是呓语。毕竟,亲历者都还好好的活着,毫不避讳当年的无耻和混乱。
从广东搬迁至海城的时候,他们遭受的那些白眼也坦白的佐证了往事。
和最近的烟纸店说好,给个角落让他与前来应聘的看护谈话。得益于这张憔悴苍白又显嫩的脸,疗养院的医护也可怜这个孤身没放弃的儿子,介绍了不少人给他。
为了抓紧时间,这周他都住在岛屿的连锁酒店。老店里的事情托付给两个帮工多年的阿姨。至于新店,有没有他也会运作。
夜晚,躺在酒店最廉价单间的床上,他在脑海里反反复复的模拟演练分手。
自少时有女孩向他示好,他就无措的不知回绝。或许这也是吴珍珠和林栋带给他的影响之一。作为一个醒目(聪明)的小孩,课业好,外表出众,家世良好,他能轻易收获人们对他的善意和好感。对于想更一步的小女孩,他是那么温柔不留痕迹的避开。后来境况跌低,仍有愿意热络亲近的爱慕者。他拍的那些散拖,往往是对方起初执着,最后不了了之就走了。他从没主动清晰的说过分手二字。
吴柏生在想他该如何说分手呢。其实,周若栗没有开口认过他,他也没有给过她承诺。他给不出,给不起,给什么都好像配不上她。他甚至从未把红车停到过她家的车位。隔邻惯于卡线停泊的那台车,是黑色的迈巴赫。
他欠她一个分手,严格讲,他又没资格去说。
在期限的最后一天,吴柏生勉强选定了一位护工。正在商量陪护待遇的时候,接到了电话通知。那个灰指甲浸入面碗的员工,把面店告了,理由是雇主无故不为其缴纳社保。
咨询顾问公司倒是很急迫的追问他在哪。吴柏生自己是不tຊ急的,周身债,他和救火队一样,但处处都在燃烧烟花,他又能怎样。唯独听讲对方急切到联系了李锦姿,他觉得还是要回去看看。毕竟李锦姿知道了,周若栗应该也知道了。
随身行李放入红车。他发动前,点开周若栗的微信朋友圈,白色空空的页面显示三天可见。
岛屿偏角的通讯信号弱,拇指按上微信头像,弹出放大才发现她更新了图片。
新照片是一杯咖啡,红色的咖啡杯。圣诞前夕,她在矮房里过夜,卷着薄毯,墨黑的长发披散在肩头,说这个杯子挺好看的,转头对着他软绵绵的笑。他当然哄她,喜欢的话,都可以随便带走。
红杯在他这里是放在百来元的宜家桌上,用来喝速溶咖啡。在她家,被放置在嵌入式的全自动咖啡机底托上。
吴柏生开在浦江大桥上,高耸的桥梁,两旁都是碧蓝海景,无端让人生出坠落幻觉。他翻下头顶的车内后视镜,望一眼,又关上。
到老店后,先是收到了李锦姿的消息,问他方便接电话吗?在收到他的回复后,过一会接到了李锦姿的电话,约他第二天去办公室。
他在中午十二点刚过的时候,抵达了商务楼大堂的接待处,接待员确认信息后放行。从电梯出来就见到李锦姿亲自等在前台了,迎他进入会议室,交代他等一下后先走开了。大约十分钟后,透过会议室玻璃隔断,看到周若栗和李锦姿走过来。周若栗应该刚到,脱下的大衣随意叠搭在胳膊上,穿着轻便套装却踩着运动鞋。
“柏生,领勋咨询那里和你讲了大致的情况。在和他们碰面前,要不要和我们先说几句。”李锦姿落座后,看了下若栗,说道。
三个人坐在不大的圆桌旁。
吴柏生的嘴唇干燥起皮,曾经红润的唇色也泛白了。他费力克制喉咙,可只发出一声迟疑的“呃”。这样不行,他努力直起身形。一只手抓稳工学椅扶手,又不敢太用力,不然浮现的青筋会显得突兀被看穿,多少借到力就行。周若栗起身去角落置物柜,在排列整齐的瓶装水中取了一瓶,递给他。
喝了水,吴柏生也不看周若栗,将签约至今的事娓娓道来。
吴柏生在找店铺帮工时,是有偏好的,首选仪表整洁干净的。街坊餐饮店给的人工不太高,对方如果是已退休,那更好一些。老店因为只用两个人,每日工时短且搭档融洽,已经很久没换过人了。两个阿姨待他十分和气,彼此都不计较小节,每年过年他也会送出丰厚的红包感谢她们的关照。
新店一开始就谈不上顺利。吴柏生有点抵触被摆拍,手脚别扭,花费时间,过程中他还要克服低落的情绪。他没有提吴珍珠在同时间出的事情。
网络上的事情,吴柏生没有太在意,他平日根本不看这些。领勋同期开的这五家店选址都在各区的商场,他不是很认同,因为商场就势必要做晚市。他自问分身乏术,没有办法同时兼顾六家店。对方指派的专员,是上次来店里穿全套职业装的年轻女孩。既有口才做长篇赘述的信息沟通,他简短几个字的疑问都能回复不短的几篇小作文。如果他坚持,对方还有耐心,跑到老店蹲守,颇有不达目的不罢休的阵仗。
吴柏生冷眼交手了几次,有了自己的判断。领勋披着专业热情的外壳,其实没有把他当回事。他在整个合作中,或许和新店收银柜上的文创摆设一样,是个吉祥物。
随后迅猛飞速的新店装修,推广应酬中,他只参与不得不露面工作的部分。毕竟彼时他也忙于在岛屿和市区奔波。
直到员工招募,他原是想认真对待。毕竟长时间的营业时间中,后厨和保洁,吴柏生很是看中。挂了吴记的名头,他也不想水准偏离的过分。
领勋不这么认为,不过是扫地清洁擦桌,洗碗这些事谁不会做。关键是人力成本如何做到最低,财务报表才能够的上好看。这场投资,说不清是不是儿戏,资方明显不是为了煮面赚钱,而是有别的打算。
后厨和食材也同样的思路逻辑。领勋专注这个赛道,早有统一的工厂供货,大部分的餐点都能提供。厨师需要做的只是打开冰箱,加热这些预制浇头。捞面到碗里后,完成漂亮的摆盘,做好食客拍照打卡的准备。不要说是只做午市晚市,商场如果能在早上十点前开业的话,再增加个早餐也未尝不可。
吴柏生是失望的,他自幼被教导,做一件事要像一件事。踏上社会后,经历却是一次次曾坚守的规矩被推翻。是的,在他散漫不羁的皮相下,虽然他陷在混乱的世道遭遇,吴柏生本质是个纯品守序的孩子。
他可怜的挣扎就是放弃,做好了合作失败的心理预期。吴柏生其实在某个夜晚,乘着吴珍珠睡着,清点了他的积蓄,翻看了整叠的往来合同以及沟通邮件在内的所有资讯。会付出一些代价作为学费,但他还能承受,不会影响到吴珍珠。也是在那个夜晚,他开始踌躇如何对周若栗说再见。
间中回来时,遇到告他的那个阿姨,他心软了。开在旧城区的这家新店,他照例配合去参加开业活动。原本影完相,他就想回岛屿,这位姓朱的阿姨叫住了他。
朱阿姨住在店附近的老式里弄,可怜巴巴的问他是不是老板。穷苦带着的低声下气,喃喃说自己需要这份工作。打杂,清洁,什么都能做。朱阿姨说她的孩子遇到事情,躺在家里,需要人照顾。朱阿姨的配偶甜言蜜语把她带到海城后,就恢复了本性。等到孩子出事后,不见了踪影。她只需要每天比别人多一个小时的工休,让她跑回去安顿下孩子。
吴柏生太清楚这意味着什么,要了她的电话,现场没给肯定答复,心里已经应诺了下来。
隔天他自己打电话通知录取,朱阿姨激动的又提了个微弱的请求。她不是海城人,不打算在这里养老,可以不缴纳社保吗?她也能省下个人缴纳的部分,她愿意给老板给公司签字写申请。吴柏生是不同意的,并表示人工还可以商量。架不住她几次来电,发给他的照片展示了困苦的居住环境。联想到朱阿姨四十八岁的花白凌乱头发,吴柏生交代了领勋派来的收银,他原话是确保这个阿姨的到手工资。
至于灰指甲,他是真的不记得。印象里,朱阿姨的打扮清贫但干净。如果他看到了,考虑到食客的卫生健康,这件事不会如此处理。
长长的交代完,吴柏生的喉结滚动咽下一口水。这才有余力,借着将水瓶放在桌上的瞬间,望向周若栗。
周若栗面无表情,碎发微散在腮边,那双有神的黑瞳同时定定的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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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锦姿:我还在呢,要play回家play!占了午餐时间还强迫吃狗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