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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咳”老爷子连忙拿出手绢咳嗽着，许久后才摊开，一抹殷虹引入眼帘。

老爷子靠着椅背，长长叹了口气：“老婆子，看来我们要团聚了。”

一楼大厅。

姜以柠让人将杨晴晴直接押走后，就这么静静等着顾池宴。

看着他高大的身影下楼，她走上前去帮他整理着上衣，嘴角微撇：“莺莺燕燕真难打发，老公，我恐怕要找你提高一下生活费了。”

顾池宴抬手制止住她，微微弯腰在她耳畔，冰冷地说：“不过是个没爹没妈的孤儿，姜以柠，你以为自己算个什么东西。”

“所以，今天是要跟我散伙吗？”姜以柠直接犀利反问。

第3章

寂静的客厅里。

顾池宴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姜以柠，两人谁也没有退让。

许久后，大门打开，一身高定礼服的迟太太从门外走进，周身气场极低。

当她看见站在不远处的姜以柠时，直接快步走来，猛地给了姜以柠一个巴掌。

清脆的啪！响彻在众人耳畔。

姜以柠的脸直接被打向一旁，鼻血就这么涌出鼻腔，划过她的衣领，慢慢跌落在地。

顾池宴眉头一簇，直接将姜以柠仰起头，嘴里吩咐着佣人：“给我冰袋，还有纸巾。”

迟母没料到这一幕，愣了愣，但很快就回复如初：“拿了我这么多钱，身体还养成这副鬼样子，简直晦气！”

姜以柠接过佣人纸巾，避开了顾池宴的触碰，嘴角扯出一个嘲讽的弧度：“是啊，时不时就要被你当成出气筒，不多吸点血，哪够您打的呢！”

“迟先生，真同情您，小时候应该被打的不少吧。”说完这句，她就不再理会顾池宴那猜不透的眼神，朝着一楼客房走去。

身后，还传来迟母的呵斥：“今天是老爷子生日，她居然敢放杨晴晴进来，当我们迟家当年闹得笑话还不够吗！”

姜以柠心中冷笑，自己儿子不敢收拾，全将脾气发给自己了。

一关上门，那刺痛的痛意就让姜以柠彻底站不稳，她瘫坐在地，仰着头大口呼吸。

任由鼻血就这么静静流淌，哪怕侵染了半张脸，她都毫不在乎。

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证明自己还活着，狼狈的活着。

手机忽然想起，她看了一眼号码，是自己找的私家侦探。

她缓了一回才接起：“喂。”

“化验结果出来了，恭喜，你找到亲生父母了。”

姜以柠靠着墙壁，呆了许久才张口：“你把话，再说一遍？”

电话那头说了什么，姜以柠其实已经听不太清，脑子里只有那句话，你找到亲生父母了。

在她得绝症，即将去世的时候……

房门被人敲响，姜以柠连忙收敛思绪，起身朝着卫生间走去。

看着镜子里狼狈不堪的自己，她低头用水将一切痕迹洗掉，耳畔里传来脚步声。

不用抬头，姜以柠都知道来人是tຊ谁，她关掉水，顶着水渍看向浴室门：“怎么，迟总是觉得我扫了婆婆的脸，也要来打我吗？”

谁知顾池宴修长的手指直接抚上她微肿的脸颊，嗓音低沉：“疼吗？”

心脏迅速涌出一股难以言说的苦涩，她微微撇头：“你说呢。”

顾池宴看着她的抵触，笑了笑：“我还以为你不会生气。”

姜以柠转头看他：“是啊，拿钱办事，总要受点委屈的。”

顾池宴看着她倔强的神情，清冷的眼中快速闪过复杂的情绪：“如果当初……”

“老公，人最害怕的就是没有如果，咱们结婚前的协议不是说了吗，今年年底我要是还没怀孕，婚姻自动解除，对吧？”

顾池宴喉头一哽，再也说不出一句话。

“所以，我很谢谢你将杨晴晴找回，我的痛苦，总要后继有人才行！”

嘭！

窗外，烟花绽放，照亮了整个迟家老宅，也预示着迟老爷子的生日正式开启。

浴室里。

姜以柠慢慢靠近，在两人呼吸交缠间，她看着顾池宴英俊的面容，一字一句：“也忘了告诉你，我身体有病，永远都怀不上孩子呢。”

第4章

顾池宴不知道姜以柠是什么时候走的，只记得她的笑容实在刺眼。

老爷子的生日不过是走个流程，让迟家的小辈都聚聚罢了。

顾池宴向来对这些阳奉阴违没有兴趣，一个人站在二楼阳台抽着烟。

隐约的星火中，他听见楼下传来的争吵声。

低头看去，就见迟家老三带着几个小丫头，将姜以柠堵在了花园里。

顾池宴黑眸微眯，就这么低头看着。

花园里，迟家老三迟晨晨双手叉腰，表情不屑地看着姜以柠：“听说你今天被姑母打了，啧，山鸡就山鸡，哪怕嫁给了我表哥，不还是一幅贱命吗！”

“就是，结婚那天被我们泼的满身狗血，不也没有人帮她出声吗？迟表哥甚至都没去新房呢，哈哈哈！”

“哎哟可别说了，姜以柠，我这些日子送给你的那些死老鼠，你看着好看吗！”

二楼，听完这些的顾池宴，眉头渐渐蹙起，这些事他怎么从来没听过。

而身为事件主角的姜以柠，却一副无所谓的态度：“是啊，听你们说的我都害怕了，可是怎么办，我一个没人要的孤儿，从来没人关心，又需要示弱给谁看呢？”

姜以柠一步步走向几个人，看着她们诧异的神情，她忽然笑了笑：“你们说的对，山鸡变不了凤凰，踏入这里是要付出命的代价的，所以……既然我都这样了，那我又为什么要忍着你们几个草包呢！”

说完，她就抬手给面前的迟晨晨一个耳光，转头又给了其他几个一人一巴掌，打的她们尖叫怒骂。

可到底是养尊处优的名媛，哪里打的过从小就要为了一口饭而争夺的姜以柠。

楼上的顾池宴看着眼前的混乱，莫名勾起了唇角，抬手吸了一口香烟，却和突然抬头的姜以柠四目相对。

烟丝的火光照耀在她眼中，如同黑暗里最后的烈焰，莫名吸引人。

就在顾池宴沉浸在其中的时候，他听见姜以柠高声喊了句：“老公，她们打我！”

“……”

一楼大厅，乌泱泱坐满了人。

迟老爷子的生日宴会，就这样成为了吵架谢罪现场。

顾池宴站在一旁，看着短短几分钟内把自己扒拉成受害者的姜以柠，忽然发现他似乎对自己妻子的关注太少了些，她恐怕不只是难驯服，还更无耻。

还没等他观察完，就见姜以柠猛地冲入自己怀中，对着迟老爷子红着眼说。

“爷爷，我还疑惑最近是谁老往我和斯年的别墅邮寄死老鼠，没想到……没想到大家这么讨厌我。”

说完这话，她就手滑似的，不小心按开了录音键，迟晨晨她们的声音就这么出现在众人眼前。

什么狗血，什么山鸡，包括死老鼠等等，这些话窜入大家眼中，所有人的眼神都诡异了些许。

姜以柠像是受到了惊吓一般，鼻血再次涌出，吓得众人连忙喊着叫救护车。

反而是真正被打的几个，被硬生生压跪在地上，安心接受迟家家法。

混乱里，顾池宴看着不停流着鼻血的姜以柠，薄唇动了动，最终直接拉着人前往了医院。

车上，流血过多的姜以柠开始头晕目眩，闭上眼的她忽然感觉额头一沉。

抬眸看去，开着车的顾池宴正将大掌附在自己额头：“怎么一直流鼻血，吃的太补？”

姜以柠对于顾池宴的嘲讽早就习以为常，望着窗外霓虹，她扒开对方的手：“没，只是得了绝症，要死了。”

第5章

空旷的街道上。

吱——！

急刹的声音响彻两人耳畔，顾池宴紧锁着眉头看向她：“姜以柠，有没有告诉过你，做人要适可而止。”

姜以柠愣住，随后冷嗤：“孤儿会有人教吗？”

她的反应，明显让顾池宴不悦，车子启动，两人没再出声。

去了医院后，医生询问了一些大概，姜以柠也没准备隐瞒，直接说：“急性白血病，医生你开点止血药就好。”

站在一旁的顾池宴神情微僵，留下一句：“不可理喻”就转身走了出去。

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