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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神，不要再说了。”

　　不要再说了，不要再伤母亲的心了。

　　辰筠垂眸，掩去眸中的苦涩。

　　景幻皱起眉头，“你执迷不悟，就别怪我了。”

　　下一刻，一张巨大的缚仙网落到了辰筠身上，紧紧将她缚住，只留下一双眼睛。

　　景幻平淡地开口：“妖后绑了临水，我便绑了她的女儿。”

　　“不知道你的母亲是否也像你一样心狠，连自己的孩子都可以抛弃。”

　　“父神，你到底想把母亲怎么样！”

　　凌华跌跌撞撞地跑出来，拽住景幻的衣袖：“临水姨被抓走与母亲没有关系！”

　　景幻一脚踹开他，“蠢货，她都不认你这个孩子了，你还巴巴地贴上去，丢不丢脸！”

　　辰筠讽刺地笑了笑，别开眼睛。

17

　　妖后的行踪飘忽不定，辰筠也不知道临水被抓到了哪里。

　　在找到临水之前，景幻把辰筠软禁在了明清殿中。

　　当着众神仙的面，景幻把辰筠抱回了明清殿。

　　众人只道景幻仙君情深如许，找遍了六界终于找回了爱妻，两人和好如初。

　　却不知道宽大的衣袖之下，若不是缚仙索桎梏了辰筠的手脚，只怕她下一刻就要一刀砍了景幻。

　　他怜悯般地俯下身子，在辰筠耳边轻声说道：“辰筠，你姐姐赤瑶死了，在天界你无依无靠。除了本君，你还能依靠谁呢？”

　　辰筠漠然侧过头，“我是妖族之人，为什么要依靠你。”

　　“妖族，”景幻眼神复杂，“辰筠，你便要这般自甘下贱吗？好好的九重天不待，堕落到妖族做一只人人喊打的妖怪。”

　　“难道你处心积虑地离开明清殿，就是为了回到妖族吗？”

　　他捏起辰筠的下巴，目光冷凝：“你最好早日告诉我临水在哪儿，如若不然，天君的九十九道雷霆之刑，只怕你是受不住的。”

　　辰筠厌憎地狠狠咬了一口他的手掌，“滚。”

　　“景幻，和你待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都让我恶心想吐。”

　　明明是他自己亲口说过的话，如今不过是还给了他，景幻却气得一把打碎了柱子。

　　任他如何威逼利诱，甚至拿往日的情谊劝导，辰筠都不为所动。

　　景幻气得拂袖而去，凌华紧跟着偷偷开门跑了进去。

　　他怯怯地躲在角落里，露出一双眼睛盯着辰筠。

　　“母亲，你痛吗？”

　　辰筠闭着眼睛，没有回答。

　　凌华壮起了胆子，朝着她迈进了一步，目光依依不舍地停留在辰筠的脸上。

　　他也不过是个孩子，也会思念自己的母亲。

　　哪怕曾经，是他亲手把她推开的。

　　凌华怀抱着自己坐在地上，喃喃道：“母亲，到底要怎样你才肯原谅我？”

　　他低头盯着自己破了洞的衣裳，吸了吸鼻子：“我真的错了，我枉读了圣贤书，辜负了母亲的教诲......”

　　对面的人儿好像听不到一样，仍然平静无波地紧闭双眼。

　　凌华屏息等着，却没有等到回答。

　　他失望地垂头丧气，转身就要走。

　　“等等，”辰筠忽然睁开眼睛，对着他道：“凌华。”

　　凌华不可置信地回过头，支支吾吾道：“母亲，你，你愿意原谅我了？”

　　没成想，辰筠摇着头淡然伸出手：“我记得从前给过你一个香囊，左右也是没用的玩意儿，还给我吧。”

　　“临水送的香囊比那个好过千万倍，既然是垃圾，也请你物归原主吧。”

　　凌华双腿无力，跪在了她脚下。

　　“母亲，你当真要绝情到这种地步吗，就连一个香囊都不愿意留给我？”

　　他再没了强装出来的成熟，还如小时候一般大哭大叫。

　　这一回，却没得到辰筠的包容和原谅。

18

　　在明清殿里待了半月，辰筠不吃不喝，也不肯对景幻说一句话。

　　她的身子一日一日消瘦下来，可就算景幻捏着她的脸把药灌下去，也会被她吐出来。

　　景幻失手打破了碗，浓黑的汤汁便淌在了她身上。

　　说起来可笑，这样好的灵药，从前景幻可舍不得给她喝。

　　他猛地凑近她，愤怒地嘶声道：“辰筠，你要闹到何时？”

　　却不想呼吸交缠间意乱情迷，他们的唇险些触碰到一起。

　　辰筠冷漠地凝视着他，眼里没有分毫的爱意。

　　景幻慌了神，大力拽起辰筠的手腕：“你便这么恨我吗？连我的触碰，都让你心生厌恶。”

　　她笑得决绝又痛快：“我不恨你，我只是不爱你了。”

　　“景幻，你什么也得不到，除了我的尸体。”

　　凌华死也不肯交出那个香囊，却在走出明清殿时发现珍藏在怀中的香囊已经不知不觉燃烧成了一片灰烬。

　　一阵风吹过，把灰烬吹了个干净。

　　他跌坐在石阶上，毫无尊严地膝行在地上追着飘扬的灰烬，泣不成声。

　　景幻迈步走来，低沉着脸骂道：“没用的东西，一个香囊而已，你哭什么？”

　　凌华发着抖，呆愣愣地坐着。

　　“这是母亲留给我唯一的东西了，母亲再也不会给我做香囊了。”

　　他忍了又忍，红着眼睛瞪着景幻，笑道：“父神，您满意了吗？”

　　“把母亲逼死过一次还不够，您还要再逼死她一次吗？”

　　“她不爱您了，也不爱我了，她永远都不会回来了！”

　　他像小兽一般对着景幻嘶吼，转身擦着眼泪跑了。

　　景幻捏紧了拳头，踢开了明清殿的大门。

　　他一言不发，拎起辰筠捏了一个瞬移诀。

　　经过半月的追寻，他终于找到了妖后把临水藏匿在什么地方。

　　妖族有一座千年的炼狱，悬崖百丈，脚下是熊熊烈火。

　　而临水，此刻双手被绑住，悬在半空，妖后盘腿坐在她面前。

　　高贵的天宫公主此刻衣冠凌乱不堪，满脸污垢，汗水混杂着血水滴落，再也没有了曾经的骄傲。

　　她涣散的瞳孔在看到景幻的那一刻渐渐清明，委屈地落泪：“仙君，你终于来救我了。”

　　然而看到和景幻并肩的那个早就该死去的身影，她咬碎了牙：“辰筠，我就知道是你！”

　　“你嫉妒我和仙君的情意，嫉妒凌华更想要我做他的母亲，你就对我痛下杀手！”

　　她梨花带雨，身姿飘摇得像是要破碎：“仙君，你不要再被她蒙蔽了，快救救我啊！”

　　妖后闻言，不耐烦地甩了她一巴掌。

　　临水的左脸立刻高高肿起，再也不敢说一句话了。

　　但她怨毒的眼睛还是不甘心地紧贴在辰筠身上，巴不得抽了她的皮扒了她的筋。

　　景幻目眦欲裂，向妖后喊道：“妖后，仙妖两族已经太平了百年，你为何要撕毁盟约？”

　　他的一袭白衣在火海中显得更加的端方无尘，辰筠却觉得虚伪至极。

　　妖后懒懒地看过来，见辰筠在他手上，怒道：“景幻，你放了我女儿！”

　　她通身瞬间燃起熊熊大火，瞳孔也因为愤怒变成了赤红色。

　　“你们折磨了她百年还不够，还要拿她来要挟他的母亲？景幻，你好不要脸！”

　　临水气息奄奄地睁眼，哭得梨花带雨。

　　“仙君救我！”

　　辰筠面无表情，临水落得这个下场，是她咎由自取。

　　就算临水被碎尸万段，也不如她曾经遭受的万分之一，也不能将她的姐姐好端端地还回来。

　　妖后冷笑，“景幻，你知道我为什么抓了她吗？”

　　“我的女儿在明清殿过的是什么日子，你心里清楚。她早就求了碧霞元君断了一生的儿女缘，你却以为她是求子，罚她跪了一夜。就是那时，临水给她下了玄冥之毒，害她冰寒入骨，还放她的血，为自己养颜！”

　　“而你，纵容者这个恶毒女人伤害自己的妻子，不闻不问，甚至助纣为虐。”

　　景幻僵住，手中的剑也不稳，辰筠趁机躲开，飞到了妖后身边。

　　临水闻言，眼里淬出恶毒，“那又如何？”

　　景幻强装着镇定，“就算这样，也不是你们妖族在九重天私擒上仙的理由！”

　　“当然不是了，”辰筠淡淡开口，“我的命无关紧要。可若是我说，百年前，仙妖大战，就是临水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