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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门合上的瞬间，衾柚便从沙发对面坐到了封庭既身边，将她搂进怀中。

　　一股刺鼻的香水味袭来。

　　封庭既下意识攥紧了手，将头别到了另一边。

　　而衾柚丝毫没有发现，还将头靠在她的肩膀上：“我妈就这样，讲话不过脑子，你别和她计较了。”

　　“还有，昨晚你怎么一个人先走了？连一个信息也没有，都不像你了。”

　　封庭既身体一顿，很多复杂的情绪霎时涌上胸口。

　　——衾柚不是不知道他妈有多麻烦，只是理所应当地把这麻烦交给她。

　　而他自己，很明显，一夜未归，直到第二天才记起她这个人。

　　哪怕她已经决定要走，可衾柚的话，还是伤到了她。

　　他到底什么时候才会知道，人心的承受力是有底线的，禁不起他这样一而再地伤害。

　　“人都是会变的，我也不例外。”

　　封庭既挣脱了衾柚的怀抱，头也没回地进了卧室：“我下午请假，有事找你另一个特助。”

　　衾柚拧眉定定地看着她的背影，许久才移开了目光。

　　下午三点。

　　封庭既如约来到了一家咖啡馆，便见博识的HR已经提前到达了。

　　不过半小时，她就已经谈好了跳槽之后的薪资待遇等一系列问题。

　　末了，对方收好协议，意味深长地打趣道：“你这样跳槽到你男朋友的竞品公司，他知道了，不会生气吗？”

　　封庭既拿着咖啡杯的手顿了下。

　　生气？也许吧……

　　可那时衾柚的愤怒已经与她无关了。

　　封庭既沉默下来，就在此时，桌上的手机忽地嗡鸣了一声。

　　她拿起一看，衾柚的微信赫然刺入她的眼帘。

　　“你和博识的人在咖啡店聊什么？”

第3章

　　封庭既瞳孔一缩。

　　紧接着衾柚的消息又发了过来：“有人看见你和博识的人坐在一起。”

　　封庭既恢复了平静，随手扯了个理由。

　　“老同学叙旧而已，只是恰好她去了博识。”

　　很快，衾柚回了信息：“知道了，但以后还是要和竞品公司的人保持距离，对公司影响不好。”

　　封庭既这才收好手机。

　　全公司的人都知道她决心要离开，只有衾柚还以为她不过是闹脾气，随意一句借口，就能将他瞒过去。

　　只因他知道她爱他。

　　所以笃定她受了这么多伤，也不会离开。

　　过了几天，是公司和画廊合作的画展开放日。

　　封庭既陪同衾柚与负责人在画展上逛了许久，结束之后，她的视线却忽地被一幅画吸引走了。

　　画本身没什么出彩的地方，特别的是——

　　它画中的地方，是衾柚朝她告白的地方，大理洱海。

　　封庭既脚步不自觉停了下来，衾柚也跟着停了下来。

　　他视线扫过画，心情大好地揽上她的肩：“怎么？你喜欢这个？要帮你买下吗？”

　　封庭既便知道他完全没认出来。

　　她只是笑了下：“不用了，没什么好看的。”

　　可衾柚却非要买下这幅画，通知画廊叫来了画家。

　　女画家出来的那一瞬，封庭既能很明显地看出衾柚眼前一亮。

　　她这才看向对方。

　　肤白貌美，确实是衾柚会喜欢的类型。

　　可是，他当真忘了，这女人他早就追过一回了，是他腻了，和人断了。

　　封庭既讽刺地一笑，眼见着衾柚温和地与女画家交谈：“你画中的地方在哪里？我觉得还挺好看的……”

　　他就这样与女画家再次攀谈上了。

　　他忘了对方是曾与他短暂交往过的“旧人”，也忘了这个地方他们之间发生的一切。

　　二十二岁的衾柚，会为了这场告白精心准备了一个月，在大理洱海向她求爱。

　　三十岁的衾柚，也会为了别的女人，用他们的大理洱海做话题，讨别人欢心。

　　封庭既呼吸有些失频。

　　忽地想起她第一次发现衾柚出轨时，和好友在清吧喝闷酒的自己。

　　那时她以为只要用酒精麻痹自己，就不会再痛了。

　　可当好友夺过她的酒杯，厉声质问她：“衾柚就是个垃圾！你凭什么要为了一个烂人妥协到这个程度？”

　　当时她就崩溃了。

　　还能因为什么？因为舍不得，因为以为衾柚会收心，因为还想和他有个未来……

　　所以才假装什么都不知道，自欺欺人。

　　可现在，她真的累了。

　　封庭既骤然回神，却看见衾柚正不悦地看着自己。

　　“你在想什么呢？我叫了你这么多次都没听见吗？”

　　封庭既恍惚地看他，突然有些不理解这么多年自己的反复挣扎。

　　原来，当爱意消退，人再回头看往事都会觉得自己可笑。

　　“不好意思，怎么了，需要我做什么吗？”她打起精神问道。

　　衾柚将车钥匙递给她，目光坦然：“我待会有事，你自己先回去吧。”

　　他下意识又要扯出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来，却只见封庭既毫不犹豫地接过了钥匙。

　　“好，那我先走了。”

　　衾柚略怔住了。

　　还没等他目送封庭既的身影彻底离开，身旁的女画家立即揽住了他的胳膊：“陈总，走吧。”

　　衾柚的注意力迅速转移，也笑着说：“这么着急？待会酒可少不了你的……”

　　封庭既回到家，将第二天开会用的资料全部准备好，这才入睡。

　　可翌日临近会议，衾柚却迟迟未到。

　　封庭既给衾柚打去电话，电话很快就通了。

　　“怎么了？”衾柚的声音有些暗哑。

　　“总裁，您在九点有一场会议……”

　　封庭既还没说完，便听见电话那头传来了女人的声音。

　　“见津，你怎么起这么早？不再多睡会吗？”

第4章

　　霎时间，电话两边都安静住了。

　　封庭既止住了话口，忽地不知自己该说些什么。

　　这是她离撕开她与衾柚之间遮羞布最近的一次，甚至只要她再多问一句，他们的关系说不定就能提前结束。

　　窒息般的安静后，是封庭既平静的询问。

　　“总裁，您在九点有一场会议，现在需要我帮忙叫车接您过来吗？”

　　“好。”

　　听见衾柚应声后，封庭既迅速地挂了电话。

　　她像一名合格的特助那般，有条不紊地处理事情。

　　唯有眼尾的一抹红，难以消退。

　　九点一到，衾柚准时出现在了会议室门口。

　　他正想进去，封庭既微微伸手，客气而又疏离地替他理好了略歪的领带。

　　衾柚一怔，正想说些什么。

　　却又见封庭既淡淡地说道：“进去吧。”

　　等到会议顺利结束，封庭既扛着笔记本回了办公室，准备完善会议记录。

　　没想到衾柚紧随其后进了她的办公室：“封庭既，今早的事……”

　　封庭既淡淡地打断了他：“我没多想。”

　　她看向衾柚，波澜不惊道：“但我还是希望，今后这种事情不要再发生了。你是总裁，迟到没什么。但我不一样，如果你没按时到达会议现场，那就是我的失职。”

　　衾柚烦躁地扯了扯领带，将她系好的又扯松了。

　　“你能别张口闭口都是工作吗？”

　　封庭既一愣，突然笑了，淡淡问道：“那你要和我谈感情吗？”

　　一句话便将衾柚堵得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封庭既望着他的眉眼。

　　明明每一处都是熟悉的，可这一刻却像个陌生人。

　　她忽然想不起是怎么爱上这个人的了。

　　衾柚被封庭既冷淡的目光打量着，心虚燃成了怒意。

　　“我是过来和你解释的，你要是像这样句句都带着刺，那我也没什么好和你说的了。”

　　衾柚冷下脸来，转身就走。

　　他将门甩得哐哐作响，却影响不了封庭既，她甚至如常地坐下便开始工作，两个小时便将会议记录发给了衾柚。

　　衾柚已读，却始终没有再回复。

　　两人就这样莫名陷入了冷战之中。

　　衾柚连着一周都没有回家，打定了主意要她先来服软，将原本属于另外一名秘书的工作也指明要她来做。

　　封庭既硬扛下这些，终于在一次加班结束，刚迈出办公桌一步，便因为突如其来的胃疼而直接失去了意识。

　　再次醒来，已是在医院了。

　　封庭既动了动手指，便惊醒了旁边的衾柚。

　　他眼下是淡淡的青黑，说话声音还有些沙哑：“你醒了？要不要喝水？我给你倒点。”

　　他说着，便起身去给她接了杯温水。

　　又为她忙上忙下，追问护士：“还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地方吗？”

　　接下来的两天，衾柚寸步不离地守着她。

　　就好像他们之间从没发生过那些事情，一切都如开始那样美好。

　　可当衾柚又一次在洗手间呆的时间过长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