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阙行姜婼(徐阙行姜婼)全文免费阅读无弹窗大结局_徐阙行姜婼免费阅读无弹窗
他夜不归宿,我吹了灯睡得极安稳。
迟儿提到他,不肯叫爹爹,ʄɛɨ只说“他”,我一时茫然:“你说谁?”
裴曜终于坐不住了。
他踹开我的门,怒道:“我早说过我要娶阿萝。你那时不言语,现在闹什么脾气?”
我看了他一眼:“下次记得敲门。”
裴曜仿佛一拳打进棉花里,气闷地在我身边坐下。
他说:“战场上落的伤总也不好,你不是有宫里的路子?找个太医帮我看看。”
往日里他主动同我说话,便算是和好了。
而今我沉默半晌,困惑道:“与我何干?”
裴曜气笑了,指着我说不出话来。
我准备请他出去。
裴曜抵着门框:“那我说件与你有干系的,我的战甲是不是在你这里?”
每次裴曜出征回来,我都会将他的战甲细细擦拭。
我最好的一间屋子,便用来存放战甲。
阿萝跟着裴曜,蹦蹦跳跳地走进来。
裴曜见一条绣到一半的红巾搭在战甲上,哼笑一声:“口是心非。”
他将红巾翻起:“你就绣个‘裴’?早跟你说了,绣个‘曜’,绣我的名字不好吗?”
我说:“我不会。”
裴曜再度气结。
阿萝染了凤仙花汁的指甲,轻佻地在战甲上敲敲打打。
我看得皱眉,捉住她的手腕:“这不是你该动的东西。”
阿萝吃痛,娇蛮地扬起下巴:“裴郎的东西,便是我的东西!有什么碰不得?”
她挣开我,指了指心口处的一片金甲:“就这片吧。”
我说:“什么意思?”
裴曜说:“阿萝要靠近心口的一片战甲做聘礼,说是这样才能抓住我的心。”
我霍然立起:“你敢!”
我挡在战甲前面:“战甲环锁相扣,强拆一片便是全毁。裴家的战甲没毁在战场上,毁在这么个愚蠢的女子戏言里?”
阿萝恼羞成怒,眼里泛泪:“一副战甲而已,这可是我一辈子的婚事,有什么比我的婚事更重要?”
她转向裴曜:“我嫁给你做妾已是很委屈了,你还要我受多少委屈?”
裴曜看她一眼,立刻动容:“姜婼,你让开。”
我冷笑:“你知不知道,这副战甲是御赐之物,被人发现是你恶意损毁,你有几条命赔?”
裴曜的脸色霎时苍白。
阿萝却突然道:“这副战甲的来头,怎么你比裴郎更清楚?”
第五章
我心口重重一跳。
裴曜也狐疑地看着我。
我心念几转,冷冷道:“多陪裴夫人说说话,或许侯府的事情,你也知道得多些。”
这下换阿萝脸色难看了。
阿萝一心巴结的,就是裴曜的庶母陈姨娘。可是裴曜的嫡母常年礼佛,阿萝连面都未见过一次。
我说:“你要争宠,随意。可是与裴家有关的,无论是这副战甲,还是我的正妻之位,我的迟儿
我盯着阿萝,森冷道:“你敢碰,我一根根剁了你的手指头。”
阿萝并没有将我的警告放在心上。
因为她不过轻轻颤抖,裴曜就将她拉过来护在了身后。
裴曜说:“阿萝你别怕,有我在,她不敢动你一根头发!”
他说:“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护着你的。我说过,绝不让你再受委屈。”
阿萝被裴曜揽在怀里,向我露出一个挑衅的微笑。
她嫁进府中的那天,锣鼓喧天,裴曜用的是正妻之礼。
甚至比我出嫁的那天还要热闹。
我平静地陪着裴夫人在佛堂抄经。
几日后,阿萝素衣来请罪:“妾身不知何处得罪了世子妃,竟不准妾身来向夫人请安,使妾身落得个不孝的名声。”
这是到裴夫人面前抹黑我来了。
我搁了笔,正要说话。
裴夫人突然道:“婼婼这一手字,真是好。”
我分了神,有些羞赧:“母亲过誉。”
阿萝立刻道:“妾身这几日一直在为母亲抄经祈福”
裴夫人侧眸看她一眼。
平日里,裴夫人素衣加身,腕上戴着念珠,眉目温和得像一尊菩萨。
可到底是执掌将门多年的人。
凝眉盯着人时,满目肃杀,阿萝竟不敢再多言一句。
裴夫人道:“我喜静。对一些上不了台面的,不想费心管教。往后不必来了。”
阿萝的脸色乍红乍白,十分羞愤地退了出去。
裴夫人漠然道:“她与裴曜倒很相配。”
裴夫人与裴曜并不亲厚,但很喜欢我与迟儿。
裴夫人说:“裴家未来的希望,我都放在迟儿身上了。裴曜若为难你,只管来找我。”
我低着头,眼泪砸在蒲团上。
裴夫人的手放在我头顶,平静得近乎慈悲:“婼婼,受委屈了?”
有那么一瞬间,我几乎想将一切和盘托出。
我想说,在很久很久之前,我还没有嫁进侯府大门的时候,我就想见一见她。
有人对我说过,她一定很喜欢我的。
可现在终究不是时候。
我只是擦干了泪,向她深深跪拜。
一个锦衣华服的女子正微微弯着腰和迟儿说话。
我走近了,却发现那女子是阿萝。
我将迟儿揽在身后:“你同我儿子有什么话说?”
阿萝好整以暇地直起腰,理了理头发:“小世孙告诉了我一些很有趣的事情。”
我说:“我警告过你,别打我儿子的主意。”
阿萝只轻蔑地看我一眼,摇曳生姿地走了。
迟儿拉了拉我的袖子,愤怒道:“娘亲,我明明一个字都没和她说。我才不和她说话,我是要让奶娘赶她走!”
我将迟儿抱起来亲了亲:“娘知道。”
迟儿挥舞着小拳头:“离间计,这是离间计!”
我笑得不停:“没白给你讲故事,这样聪慧,不愧是我和你爹的儿子。”
迟儿一愣:“他聪明吗?”
他问的是裴曜。
我轻声道:“你爹爹呀,是很聪明很厉害的。”
恰在这时,裴曜神情愤怒地疾步向我而来。
他的身后跟着阿萝,一脸的幸灾乐祸。
裴曜一把攥住我的手腕,声音森寒得仿佛来自地狱:
“姜婼,你竟敢通奸!”
第六章
宛如平地一声惊雷。
我的脑子被炸得一团乱,手指冰凉。
情急之下,我扬起另一只手,狠狠给了裴曜一个耳光。
裴曜被打懵了。
我的眼泪也泛上来,又惊又怒道:“裴曜,说话要讲证据,怎能这样坏我名声!”
阿萝尖叫着上前查看裴曜的脸。
裴曜却没看她,眼底血红地盯着我:“你要证据?好啊,那便把你东屋上着锁的房间打开,让大家都看看你藏了些什么!”
我愣住了。
阿萝缓缓回头,向我露出一个胜券在握的笑。
那间上锁的房间,只有迟儿知道。
旁的人,哪怕再亲近,我也是不准进去的。
迟儿悄悄握住我一根手指,含着泪摇头。
娘亲ʄɛɨ,不是我。
我将迟儿的小手包在掌心里捂暖。
裴曜面孔扭曲,对着下人们一挥手:“撬门!”
我说:“谁敢!”
两相对峙,顿成僵局。
阿萝皮笑肉不笑道:“姐姐这样,莫不是想拖延时间,转移走什么东西?”
她咯咯笑起来,恶毒道:“或者想转移走什么人?
我说:“掌嘴。”
我身边的嬷嬷便要上前,裴曜立刻将阿萝护到怀里:“你敢!”
嬷嬷不卑不亢道:“老奴是夫人给世子妃的人,只听世子妃的。请世子让一让,否则老奴只能硬来了。”
嬷嬷有武艺在身,裴曜的脸色顿时难看得厉害。
他怒瞪着我:“姜婼,你就这点容人之量也没有?”
我说:“动手吧。”
嬷嬷毫不犹豫地推开了裴曜,左右开弓给了阿萝两个耳光。
阿萝尖声哭叫起来。
裴曜立时暴起。
我摘下戒指:“给你,钥匙。”
裴曜愣在原地,面容还狰狞着,一时反应不过来。
我说:“当着我儿子的面这样编排我,被掌嘴是她活该。我既出了这口恶气,那间屋子你想看,便看吧。”
阿萝哭叫道:“这奴才竟敢打我!裴郎,你杀了她,杀了她呀!”
裴曜眼神闪了闪,盯着这枚戒指,佯作急不可耐地向东屋走去。
嬷嬷是裴夫人的人,他根本不敢动。
所以他假装没听到。
整整一屋子的画。
都是同一个人。少年将军,金甲红巾,英姿勃发。
阿萝愣住了。
她说:“这不是你与奸夫往来书信的房间吗?你与那徐阙行。”
裴曜只盯着画中人发愣。
他讷讷道:“迟儿,你过来瞧瞧,这是爹爹吗?”
迟儿说:“是爹爹。”
“是吗,”裴曜低声道,“那为什么每一幅画,都没有人脸?”
第七章
所有少年将军的面孔,都是一片空白。
我握紧了拳,指甲扎进掌心。
我定了定神,说:“夫君总是走得那样远,远到我都看不清了,也不肯回头。”
我抬起头,眼泪滑落:“我想起来便痛,画不出。”
裴曜怔怔看着我,半晌后伸手,有些别扭地擦掉了我腮边一滴泪。
他说:“你心里既有这样多的委屈,怎就不能向我服个软撒个娇呢。”
他说:“你放心,我既娶了你,你便永远是我的妻。我的爵位,以后也是要给迟儿的。这些阿萝都不会与你抢,她不在意这些。”
我含着泪点头,余光瞥到阿萝面目扭曲。
这些话都是她亲口说过的。
而今却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反驳不得。
这一局,是我赢了。
可是几日后,迟儿失踪了。
我在侯府里发了疯。
好巧不巧,这一天还是阿萝的生辰。
我将能派的人都派了出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