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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云裳忙道。

甲卫留了一半保护言云裳几人，一半往山上而去。

言云裳的神经这才没有刚刚那般的紧绷。

回头看小婉，却不料她面色常白，嘴角溢血，终于是无力的倒在了言云裳的身上。

第28章

“小婉！”言云裳看着她唇边的血，连忙抱着她。

这才发现，小婉身后中了一箭，不深，但却直击要害，又如此高强度的奔逃。

伤口撕裂，血流不止。

看着小婉后背洁白纱裙，被鲜血染得通红。

言云裳目眦欲裂。

“来人！大夫呢！”言云裳抱着小婉，朝着身后的甲卫崩溃大喊。

山下风沙重，风一吹，满脸的沙土。

言云裳带着小婉连忙找到最近的一家医馆。

“小婉，你中箭了为何不同我讲，也不出声。”

言云裳的声音颤抖着，泪水不自觉的流淌下来，不敢去触碰那一抹鲜红。

小婉强扯着嘴角笑了笑。

“我没事的……王妃。”

言云裳知道，小婉是担心自己若是出声，言云裳必然会为了护她而陷入危险，就如同在山上一样。

害怕程景渊会放弃小婉，便主动挑衅永清王。

“如此疼痛，你如何忍住……”言云裳颤抖着手，只一遍遍的自责。

“对不起，都怪我，要不是因为我，你也不会来到这里……”

可小婉却伸手擦去言云裳面上的泪珠。

“王妃，小婉不疼……”

“不要跟小婉道歉绿轴，是小婉心甘情愿。”

“你救了我，又对我这般好，我这条命本就是王妃的，咳咳……”

小婉的气息渐弱，说着，又猛然咳出一口鲜血。

“你先别说话，大夫呢！为什么还没有来？”言云裳双眼含泪。

无助的朝着外面喊道。

这是小天带着大夫匆匆忙忙的赶了过来。

可那大夫一看，便频频摇头。

“这箭射中了要害，又如此失血过多，经受感染。”

“这伤我治不了啊。”

说着，便摆手要离开。

言云裳却拦住大夫，眼角的泪不断。

“大夫，求您了，救救我妹妹吧，现在只有您了。”

可小婉却呼吸孱弱地喊着言云裳。

“王妃……算了吧，我的身体，我自己知道。”

她抓着言云裳的手，眼角含泪。

“只是可惜，小婉不能再听王妃的命令陪伴在王爷身边了。”

“可是王妃不知道，小婉只想陪在王妃身边。”

小婉的眼神悲戚又眷恋，她看着言云裳，眼里却没有对死亡的恐惧，只有不能再陪伴言云裳的遗憾。

“小婉从未见过，如同您这般的女子，要是可以，小婉真想成为您真正的妹妹，而不是他人的替身……”

她回想起第一次见到言云裳的时候。

只一眼，便惊艳，她从未见过如此貌美之人。

没想到，就这一眼，言云裳便将她带回了王府，又安葬了她的父亲。

自此，小婉的命就是言云裳的了。

相处下来，言云裳的眉心总有一股淡淡的忧愁。

小婉只觉得，这股忧愁不应该出现在言云裳身上。

她也早早就知晓，言云裳不属于宅院。

“你早就不是替身了，小婉就是小婉，从不是任何人，你就是我的妹妹……”

“是姐姐对不起你，我不该让你独自留在贤王府的。”

言云裳泣不成声，紧紧抓着小婉的手不愿放开。

小婉对她而言，早就不是贺玉兰的替身了。

是言云裳的妹妹，是她的家人……

“真的吗？小婉好高兴……姐姐……”

小婉笑得灿烂，可生机却在慢慢消散。

“姐姐，要是有来生……我一定要做你的妹妹……”

言云裳看着小婉的头，慢慢垂落。

“小婉！！”言云裳控制不住悲戚出声，她抱着小婉渐渐软下去的身体，放眼未来与过去，她又是一个人了。

小婉死了。

她又一个好友，因为她的任性离开京城，就这样在她的面前离开了她……

第29章

没了人质，程景渊很快便制服了永清王。

虽然他囤积了大量的兵马，可程景渊也早有准备，大军压城。

永清王最终败在了他的自负上。

程景渊回来之时，看见的，便是小婉的尸体，还有悲鸣不已的言云裳。

手中的龙崎枪‘哐当’一声掉在了地上。

看着小婉毫无生机的面貌。

似乎又经历了一次，贺玉兰的死亡。

可来不及再悲伤，只见言云裳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

梦里。

言云裳似乎陷入了梦魇。

她看着贺玉兰和小婉一遍一遍死在自己面前。

看着凉城的百姓们互相蚕食，吃树吃土吃人……

可却怎么也醒不来。

她又看见小婉了，她说：“姐姐，你救了我，如今，让我再救你一次吧……”

言云裳从梦中惊醒。

却只在眼前看见程景渊。

言云裳的心也慢慢的凉了下来。

凉城也在永清王伏诛后，慢慢的开始好了起来。

处处排着长队，领着京城分发下来的物资和粮食。

城内外的尸体，也被甲卫们协助着处理干净，焚烧，避免未来瘟疫横生，又遭一劫。

凉城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只有小婉死了。

言云裳将她葬在了凉城。

随小婉的心愿，一直陪伴着言云裳。

是的，言云裳决定留在凉城。

“你还是不愿意跟我回去吗？”

站在押送永清王和县丞还有赵全的车队前，程景渊看着言云裳，眼底的失落显而易见。

言云裳点了点头，道：“我从出来的那一刻起，我就没有打算回去。”

她回望着凉城，看着人们井然有序的排队领着食物。

眼中都是凉城未来繁华的模样。

“我要留在这，陪着小婉，重建凉城。”

“若你执意如此，我也不过多阻拦，小婉之事……”程景渊也不愿再说下去。

小婉的离开，对他们二人，无疑都是剧烈的打击。

“待永清王定罪后，我必然亲自将他斩灭，为小婉报仇。”

言云裳却笑了笑：“好了！天色不早了，你们该出发了。”

“一路顺风。”

言云裳看着程景渊的眼睛，眼里早就没有了爱意，只有一片释然。

她的爱，与苍生而言，根本不是什么大事。

程景渊也不再多言。

他将龙崎枪递给言云裳，道：“此枪陪伴我多年，就留给凉城，保一方平安。”

“那你呢？”言云裳接过枪，问道。

“不必担心我。”

“此枪我只借给凉城，日后，我会来取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