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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皆是一愣，孟婧堂随即笑着问道：“你想跟拍小钰？”

方惟安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不是只拍一个人，但总要有一个重点，我想着和她还挺有缘分的，所以才想跟着她。”

孟婧堂大手一挥：“没问题，只要能多多宣传出去，让更多的人传承我们昆曲的文化，你跟拍我都没问题。”

“小钰，你就多配合一下。”

柳清晚并未迟疑，点头说好。

孟婧堂不多停留离开了，只剩下柳清晚和方惟安两个人。

剧院还有空宿舍，柳清晚是带着行李来的，昨天就跟孟婧堂申请了宿舍，想先收拾好房间再练习，她侧身问方惟安：“你现在不着急吧？我把东西收拾；了之后再来找你。”

“啊，好，”他自来熟地走到柳清晚的行李面前，“我帮你一起吧。”

柳清晚见他已经拿上了东西，问她往哪走，颇有种“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架势，扶额叹了口气指了个门：“那边走。”

刚刚在车上方惟安就得知了柳清晚的名字，这会儿好奇地问道：“乔老师，你是唱什么的？”

“我少时是唱花旦的，现在唱青衣。”

方惟安只知道一个生旦净末丑，哪里知道中间这么细的分类，但这两个名字很是耳熟，他想了一会才回忆起来。

是之前一次偶然的机会去剧组见过选角，那位导演高谈阔论剧组里的女主角，直言这个角色他选得不甚满意，称她的长相在戏曲中只能算得上花旦，算不上青衣。

他选了那么久也没挑到真正满意的，只好退而求其次了。

那个女演员也不恼，还说了几个偶像的名字，说跟她们比起来确实还是有些差别。

现在见到了一个真正的青衣，想想，两人确实有些差别。

柳清晚长相明艳大气，眉宇间宁静淡然，那位女演员小家碧玉，谈笑时古灵精怪。

“为什么现在改唱青衣了？”方惟安多问了一嘴。

“因为现在年纪大了。”

“……”欸？

方惟安以为至少是一些严肃的理由，比如唱功变好了，位置变化等等，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理由。

他忍不住侧眸打量柳清晚，做互联网有几年，走过很多地方，也见过不少人，他自认为看人的眼光还算是毒辣，柳清晚是看起来稳重一点，身上似有若无的故事感。

但也……算不上年纪大吧？

不过即使心里好奇，他也很有礼貌地没有再问，话题转向别处。

“你们剧院成立多久了？”

“我们是上世纪80年代成立的，那个时候互联网还没普及，所以剧院还是很景气的，我小时候剧院里每次表演都座无虚席呢。”

说起以前剧院繁华的时候，柳清晚一向淡漠的脸上罕见地露出一丝笑意，一副与有荣焉的感觉，方惟安也不禁笑了起来，想象这那场景。

“那看来是很快有机会能看到乔老师上台表演啊！”

柳清晚眸光一闪，情绪瞬间降了下来：“或许。”

突然的黯淡让方惟安以为自己说错了话，正想解释，柳清晚突然在某个门口停下：“到了，给我吧，谢谢了。”

第16章

方惟安没有进门，而是站在门口把行李递给柳清晚，眼睛扫过房内的景象。

是一个古色古香的单间，里面家具不多，只有一张木床，一套桌椅，看起来有一段时间没有收拾了，家具上都染上了一层薄薄的灰尘。

没多说，离开了这里。

柳清晚动作迅速地把房间全部打扫了一遍，铺好被子后把衣服成堆往柜子里一放，乱糟糟地填满整个衣柜。

和她看起来的不一样，她本来就不是一个规整的人，如果观察柳清晚的房间，其实能看出并不是很整齐，东西用了就随手放在一旁，毫无规律。

最开始她做家务时也是这样，但某次婆婆到家，说她们的房间别人都不敢进来，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仓库，东西都堆在一起，好没条理。

她像个领导似的一个一个点评，实际上就是在点柳清晚，暗示她没有尽到一个妻子的职责。

再后来，柳清晚自己的房间再怎么乱，外面的房间总是干干净净、不染一丝纤尘的。

收拾完宿舍，柳清晚便换了衣服去剧院大厅，一眼看见了正在观众席中间的方惟安，他正举起摄影机，眼睛认真盯着画面，倒是有几分认真工作的感觉。

孟婧堂看到她，挥挥手招她过去。

“小夏从巴黎回来有些不舒服，晚上剧院有一场演出，我记得你之前一直在唱杜丽娘吧？”

小夏就是这次一起去巴黎时扮演杜丽娘的演员，身体算不上好，在巴黎就水土不服，吃不下饭，睡不好觉，强撑着才能表演完。

柳清晚点头：“对。”

“那行，你今晚就代替小夏上台吧，”孟婧堂慈爱地摸摸柳清晚的头，“时隔十年再次上台表演，你要好好表现。”

柳清晚内心忐忑，这才多少天就上台？是不是太早了。

“我不……”

孟婧堂皱眉，佯怒打断道：“这么些年身上的锐气都磨完了？以前不让你上台可是要闹的。”

柳清晚半是感动半是不安，只好点头答应：“好，谢谢老师。”

“好孩子，去找主角对戏吧，我已经和他们打过招呼了。”

柳清晚感觉自己已经成了只会说好的机器：“好。”

她正要去找其余的主角，被眼尖的方惟安看到，兴致冲冲地跑到她身边：“你现在要去做什么？”

“抱歉，今天我可能不能带着你了，我要和他们对戏，你去找别人吧。”

方惟安无所谓地摆摆手：“没事没事，你对你的，我随便拍拍。”

“战线拉长一点没问题的。”

随后又问道：“你今天有表演？”

“嗯。”

“那感情好，我也去买张票看你表演吧！”

柳清晚淡淡道：“随便。”

一天时间很快过去，转眼就到了晚上，柳清晚在后台化妆，头上戴上了一堆珠光宝气的发钗，穿着的长袖衬得整个人端庄无比。

舞台灯光一闪，柳清晚身形盈盈走上台去，台下高朋满座，见到她出场皆是热烈地鼓掌。

方惟安白天已经见到他们的练习了，但在这寂静又明亮的夜晚看戏，又是别有一番风味。

怪不得古人喜欢看戏，这勾栏小调，换成谁都会喜欢的吧。

第17章

柳清晚现在还是少女杜丽娘的打扮，正唱到“士之耽兮，犹可脱也，女之耽兮，不可脱也”。

那时她不理解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差别，一心向往爱情，不知是在唱故事里的杜丽娘还是现实中的柳清晚。

等柳清晚换上青年杜丽娘的造型再上台时，眼波流转往台下一看，居然看到了裴景明和小宇！

裴景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