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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有任何阻拦了，娘娘以残存之命最后成全了您一次，直到此时此刻，您也依旧没有一丝一毫的动容吗？”

珍珠望向薛辰明，俨然不顾什么礼仪尊卑。

薛辰明沉默。

十三年，不是十三个月，更不是十三天。

要说没有动容，那是不可能的。

可爱，绝无可能。

“陛下，既然娘娘已去，不知娘娘会葬在何处，奴婢愿意守着娘娘，了却此生。”

珍珠再次磕头。

“你今日如此放肆……”福公公呵斥着珍珠。

谁料薛辰明突然出声打断。

“你家娘娘还想做朕的皇后吗？”

珍珠垂下眼：“娘娘今夜已经自请废后了。”

“好，朕会对外宣称皇后是病逝，衣冠葬进明陵，至于她的尸骨，朕会让司天台找一个可以眺望西北的风水宝地……下、葬。”

最后两个字不知为何说得这么艰难。

“你家娘娘从前策马如风，或许她不愿意再被深宫束缚了。”

说这句话时，薛辰明忽然感觉心口一阵闷痛。

或许他真的失去了一个最爱自己的人。

“谢主隆恩。”珍珠行了一个大礼。

薛辰明走出翠微宫。

没有再看江毓亭和珍珠一眼。

“不想当朕的皇后，就是已经不爱了，是吗？”

薛辰明望着落雪的天，不知道是在问谁。

“既然不爱了，那这是朕唯一能让她自由的办法了。”

忽然，他自嘲一笑。

“呵，这算什么？迟来的弥补吗？”

第12章

无论是不是弥补，需要弥补的那个人已经不在了。

不知是为了江润禾的失踪还是江毓亭的死。

这一夜，薛辰明彻夜难眠。

翌日清晨。

薛辰明下令让金吾卫秘密寻找江润禾的下落。

哪怕把京城掘地三尺也在所不惜。

至于江毓亭之死，薛辰明决定暂不发丧。

江毓亭的尸身用最好的金丝楠木装殓，暂时停在凤仪宫中。

思虑再三，薛辰明还是把这件事告诉了江亭纪。

他是她的阿兄，理应送她最后一程。

“原来昨夜的叮嘱，是亭亭和我的诀别。”

江亭纪望着挂满白幡的灵堂，不由红了眼眶。

“陛下。”他向薛辰明跪下：“这十三年是亭亭的选择，臣怨不得任何人，只是她既然身死魂消，还请您写一纸休书，还亭亭真正自由。”

江亭纪看着薛辰明，慢慢道：“也不必劳烦司天台寻什么风水宝地，臣会将亭亭葬在父亲身边，有朝一日，若臣战死沙场，臣也是要埋在父亲和亭亭身边。”

他苦笑：“一家人总要团圆的。”

薛辰明一时沉默。

昨夜江毓亭自请废后时他犹豫了。

如今江亭纪替江毓亭要一纸休书时他又犹豫了。

明明摆脱江毓亭一直都是他心中所愿。

故而，他又犹豫什么呢？

其实到最后，贪心的一直是他。2

“朕和……皇后是先帝赐婚。”

这句话薛辰明说得没什么底气。

“恕臣直言。”江亭纪毫不迟疑地戳穿：“先帝赐婚又如何呢？您和亭亭连帝后成亲的仪式都不曾完成，您可知这些年亭亭因此受到多少非议？”

薛辰明脸色一白。

他知道江毓亭一直被京城中许多女子耻笑。

可他从来不曾在乎。

因为不爱。

“陛下，臣恳请您休！妻！”江亭纪掷地有声。

最终，薛辰明还是写下了那一纸休书。

再加上先前江毓亭当着群臣的面自请废后。

从江亭纪拿着休书，命人抬着金丝楠棺木从神武门走出去的那一刻。

江毓亭不再是薛辰明的妻子，也不再是薛辰明的皇后。

这看似是薛辰明给江毓亭自由。

又何尝不是江毓亭最后给薛辰明的自由？

皇后病逝，举国哀恸。

长街两侧跪满了大燕百姓。

“皇后娘娘！”

“江大娘子！”

有人不知道皇宫秘辛，依旧叫江毓亭皇后娘娘。

有人只记得当年长街马上拿着红缨枪顾盼生辉的女子，是已故大将军的长女。

“娘娘，您看见了吗？就算陛下不爱您，我、大燕子民都爱着您、记着您。”

珍珠捧着江毓亭的灵位走在前面，潸然泪下。

与此同时，21世纪。

系统给江毓亭和江润禾捏了一个全新的身份。

南京梧桐巷江家的两个女儿。

今年刚好读大二。

因为带了江润禾来到这个世界。

江毓亭除了要在本世界救赎恶毒反派男配之外。

还要帮助江润禾适应21世界，并摒弃掉之前那些思想。

正式攻略之前。

江毓亭认真阅读了恶毒反派男配的资料。

男配叫程季一。

因为出生聋了一只耳朵被首富父亲丢在福利院门口。

在福利院受尽非人的虐待导致他有隐藏的反社会人格。

直到遇见了到福利院做义工的女主。

原本是救赎，只是女主喜欢的是青梅竹马。

程季一接受不了。

设计陷害男主，囚禁强制爱了女主。

“所以我要取代女主成为男配的救赎是吧？”

江毓亭问系统。

“是，另外，你还要救赎江润禾！”

第13章

当江毓亭在思考怎么救赎程季一时，另一个世界的薛辰明才发现玉玺和兵符丢了。

掘地三尺找的除了江润禾，又还多了传国玉玺和兵符。

只是玉玺和兵符，薛辰明只能派死士悄悄地去找。

与此同时，21世纪，梧桐巷江家。

“江毓亭，你把我弄到哪儿来了，这儿的人真不知羞耻！”

江润禾并腿坐在江毓亭对面的床上，左看右看。

最后把目光落在唯一熟悉的江毓亭身上。

“这个很难跟你解释，大概是几千年后的京城，你知道什么叫时代在进步吗？并不是这些人不知羞耻，露胳膊露腿是很正常的，只要不露隐私部位就行。”

江毓亭解释：“现在的人讲究穿衣自由，想穿什么穿什么，只要舒服就好。”

“我们可是女子！”江润禾蹙眉。

“女子怎么了？在大燕我是女将军，你是女诗人，大名鼎鼎的才女，有多少男人比不过我们，正所谓谁说女子不如男，巾帼不让须眉……”

江毓亭滔滔不绝。

“诗人、才女又怎样？我只是一个庶女。”江润禾咬着唇，自卑极了。

“这个时代没有什么嫡庶之分，你就是你，你的名字前面可以有很多个形容词，勇敢的、优秀的、聪明的、强壮的……但不会有什么庶出的。”

江毓亭一脸严肃。7

“我知道这对你一时很难接受，但是你现在最重要的任务是把九年义务制教育完成。”

江毓亭上二手网站一口气买了许多1-9九年级的教材。

还买了点读机和学习用的平板。

至于高中的知识，慢慢来吧。

“现在是暑假，你还有两个月时间学习，不懂你就问我。”

江毓亭郑重地拍了拍江润禾的肩膀。

任重而道远啊。

要想改变江润禾被封建制度奴役的思想，还得从教育抓起。

幸好江家父母给的零花钱很多。

“润禾，我知道现在除了我，什么对你来说都是陌生的，是我考虑不周，贸然地把你带到这里，但你相信我，在这个世界、这个社会，你不会再是谁的附庸。”

抛开江润禾做的那些事，江毓亭其实是心疼她的。

其实如果没有身处那个世界，江润禾未必就会做那些坏事。

“润禾，你相信我，在这个世界，江润禾就是江润禾。”

这番话确实把江润禾砸得晕头转向。

只是她前所未有地感受到了江毓亭的坚定和温柔。

也感受到了“恍若新生”。

“江润禾就是江润禾，我就是我？”她好似小心翼翼试探，不确定地问。

“是，你就是你，你想成为什么样的你都可以，只要你想。”

江毓亭握住江润禾的手。

“只要我想，我可以像你一样成为女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