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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菡笑意僵住，她长叹口气摇摇头：“我不害怕，鬼门关都走过两遭了，还有什么好怕的？我只是有些难受。”

“姜菡……其实……”

梁寒话到嘴边又不知怎么，突然咽了回去。

不知是不是姜菡的错觉，只觉得他眼底有化不开的浓郁担忧。

但这个截肢手术的方案风险很低，不至于到这个程度。

姜菡本想多问，只是手术时间临近，她被推去打麻药。

直到主刀医生出现，她却莫名觉得不对劲。

她问梁寒：“这怎么跟我们定好的手术医生不一样？”

梁寒神色紧绷，眉头始终未曾舒展，他垂着眸替她好好掖好被子，莞尔道：“这是比那位技艺更好的主刀医生，我们商量由他主刀更稳妥。”

“是吗？不过截肢手术那位医生也很好呀，怎么……”

姜菡还未褪去疑惑，可麻药已经生效，她的话还没有说完，下一刻已经眼前一黑，彻底失去了意识！

她被推入手术室，手术灯亮起。

梁寒站在外面，眉头紧紧皱起，下一刻，从拐角处走出一个人影，站在了他的身旁。

一见到来人，梁寒当即上前揪起对方的衣领！

“裴煜炀！你知道这个手术的风险有多大吗？万一失败，姜菡就不止是一条腿的事了！”

是的，姜菡现在去做的根本就不是什么简单的截肢手术！

而是一开始提过的那个成功率极低的恢复手术！

裴煜炀身形笔直站在门口，眸光一动不动地盯着紧闭的手术室大门，神色紧绷。

他沉声启唇：“可姜菡想要保住她的腿，但凡有千分之一的机会她也会想试试！”

这句话，梁寒无法反驳，手下力道松开，缓声道：“但这个选择权应该交给她自己！”

“如果告诉她，这个医生是我找来的，她恐怕宁愿后悔也不会接受。”

“我可以不告诉她，这跟你相关。”

“她能猜到的，手术时间这么紧急，不管是说服她还是跟她争辩，都没必要浪费时间。”裴煜炀的态度异常沉静。

梁寒无话可说，过了片刻，他叹了口气：“不管怎样，我还是觉得你这种不顾她想法的做法不太好。”

听见这话，裴煜炀冷眼看他，嘴角挂着讽意：“别忘了，你这次是跟我一起骗她的。”

梁寒彻底沉默下来，不再多说。

手术灯长亮。

裴煜炀靠在墙壁上，眉头紧锁。

自从得知姜菡的情况后，他二话不说就用尽关系去找现在能做恢复手术的人。

就在昨天，他接到了找到医生的电话。

于是今天就立马安排上了。

三个小时后。

手术门被打开。

走出来的护士焦急道——

“患者手术中失血过多，血库存量不够，谁是AB型？”

裴煜炀绷紧神色，一个箭步向前。

“我是！”

======第22章======

手术室内。

鲜红的血液从裴煜炀的身体抽出，输入一帘之隔的姜菡体内。

他躺在抽血台上，转头正好能看见正陷入麻醉中的姜菡。

她原本就白皙的脸上此刻因为失血过多早已变得惨白，那双看向他时永远含情带笑的眼睛此刻紧紧闭着，毫无生气。

裴煜炀的心脏抽痛，最近这些事情发生得太过于突然，他的脑子里像是有一团乱麻，根本就理不清。

而唯一能确定的是，他不想失去她。

至于她日记本里说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他可以等她恢复后Ns再去寻找答案。

只要她能活着好好的，他什么都可以不在乎。

抽血量达到献血规定量，裴煜炀的眼前也开始变得模糊。

“还不够，再去外面广播寻献血者，同时赶紧去联系其他医院的血库！”

隐约中，裴煜炀听见手术室内的医生声色焦急这么说。

他拧紧眉头，一把抓住准备撤掉抽血设备的护士，眸色阴沉：“继续抽我的。”

“可是再抽下去您身体……”护士担忧不已。

裴煜炀却坚持：“不用管，先救她！”

血流再次从输血管出来。

裴煜炀躺在台上，目光沉沉盯着旁边的人，眼皮一点点沉下去，又被他强忍着睁开。

直到他耳边听见医生惊喜传来一句“血止住了！”。

心渐渐落下，裴煜炀这才放心地闭上眼。

手术室大门再次打开。

等在外面的梁寒匆忙走上前，只见主刀医生走出来，满是疲惫的脸上展露出笑意来：“恭喜，手术十分成功！”

“感谢！”梁寒惊喜万分，感激地握住医生的手不住感谢。

医生笑笑没多说什么，梁寒想想又问：“那裴总的情况？”

“放心，裴总身体素质很强，只要这段时间好好休养，很快就能恢复！”医生眉眼带笑，啧啧同他笑道，“他们夫妻两这次也算是同生共死了，之前还听说裴总对裴太太不好，我看啊，他爱裴太太爱到都愿意把命给她！”

医生的话让梁寒一时有些不知该如何回应，他扯扯嘴角，送走医生后，很快跟着姜菡的手术推车到了重症病房。

第二天。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从窗外照射进来。

姜菡从麻药中苏醒，下一刻她忽地好像意识到什么，瞳仁骤缩！

痛！

好痛！

而这股痛感，不是来自于身体其他地方，正是她本应该失去的右小腿！

怎么会这样？

姜菡试图撑起身子去查看一下，可又有些不太敢看。

她看过很多这种案例，很多患者在截肢后都有会幻肢痛。

可能自己如今现在就是这么个情况。

原本要升起的那抹希冀光芒在她眼底熄灭下去，她叹口气，不再多动。

护士小姐在这时过来检查情况，见她醒了，满是欣喜：“姜小姐，恭喜呀！手术很成功！”

听着祝贺的话，姜菡心口一刺。

截肢手术很成功，就代表她的右小腿已经不在了。

但别人的到底是好心，姜菡不忍扫兴，莞尔接受下来，随口又问：“请问大概需要多久再装义肢呢？义肢的款式能不能让我自己选呀？”

既然事已落定，那就只能接受它了！

然而没想到护士小姐神色疑惑告诉她：“姜小姐，您的右小腿保住了呀！”

“什么？”姜菡一愣。

护士小姐顺口又接道：“裴总特意请来国内唯一能做这个手术的权威医生过来做的手术，整整做了十三个小时！”

姜菡震惊不已，还没开口追问。

却又听见她说——

“昨天裴总为您献血过度，现在还在隔壁病房休养呢！”

======第23章======

姜菡整个人僵住。

直到护士小姐离开，她也半晌都不曾回过神来。

心目中五味杂陈，复杂的情绪让她整个脑子混乱不堪。

原本她已经铁了心要跟裴煜炀划清界限，那他现在做这些，又是什么意思？

正失神之际，梁寒从外进来。

他脸上透着欣喜：“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看见梁寒，手术前的记忆回笼。

姜菡这一刻才意识过来，那时他神色的不对劲是何原因！

他早就知道！

姜菡眉头拧起，朝他问：“手术怎么回事？”

“这事说来也巧，咱们很幸运找到了能做保全手术的医生，当时情况紧急，我没来得及跟你细说。”

梁寒演过那么多戏，蝉联影帝多年。

演技向来精湛，偏偏在她面前永远毫无演技。

姜菡一眼就能看出他在说谎。

“不用瞒着我，我都知道了。”

梁寒瞬间抬起头来，眼里透着震惊：“你怎么会……”

姜菡平静地看着他：“他在哪儿？”

虽然没提名字，可梁寒知道她问的是裴煜炀。

梁寒眼底闪过一丝什么，而后告知：“在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