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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整个人开始变得透明，寒风一吹，她从腿一点点从开始消散在白雪中。

“不要！”君烈川慌张的伸手去抓，“清儿！清儿……”

可掌心却从庄清梦身体里穿透而过，什么也没握住。

君烈川只觉得自己忽然失去了最重要的东西，胸腔里震动的心脏都带着痛意。

他用尽全力想要留住庄清梦，却只扑了一场空。

霎时，君烈川猛然惊醒：“清儿！”

不想睁眼就对上白泽漠然的双眸。

白泽冷冰冰开口：“醒了就滚，别在这脏了清儿的轮回路！”

君烈川却僵在那里，仿佛心脏都被刚刚的梦境挖空，只剩下一个没有血肉的躯壳。

他眼神空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直到许久之后，君烈川才红着眼，颤着声音开口：“能不能让朕见见清儿。”

“生也好，死……也罢，朕想再见她一面。”

第13章

男人的语气里满是哀求，叫人难以置信。

君家落魄过，但君烈川始终一身傲骨，背永远挺的笔直。

他从不曾低声下气求过谁，就算是哄庄清梦时，也没有过这样的语气。

白泽眸色沉了沉，说出话如冰冷利剑：“你有什么资格再见她？”

“伤害她，逼她去死的人不是你吗？”

“现在装成这幅深情不悔的模样是给谁看？”

君烈川修长的眼睫颤了颤，心口像是被人生生剖开。

白泽不想和他多说废话，直接了当的下了逐客令。

“别赖在观里，这里不欢迎你。”

若是平常道观，知道皇上来了，肯定是满山红绸迎接。

但这里是女娲观，是天神下凡之地，即便君烈川是人皇，也完全不惧。

说完，就要起身离开。

君烈川忍着膝盖上钻心的痛，哑声叫住他：“白泽！朕知道你恨我……”

“但只要你让朕再见她一面，此后朕再也不会上女娲观，也不会再和观里有任何瓜葛。”

“朕可以用人皇神格起誓。”

白泽脚步一顿，正想开口拒绝。

却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松了口。8

“虽然你的誓言没有任何用处，但我可以再让你见她一面。”

“正好让你死心，看看我们究竟有没有骗你。”

君烈川怔了瞬，强行从床上起来。

双脚落地的一瞬间，膝盖骨仿佛被敲碎般发痛。

可就算是这样，他仍旧咬牙撑着，跟上白泽的步伐。

十分钟后，往生殿门口。

白泽忽然顿住脚步：“你见过清儿之后就立即下山，从今往后，你们皇家和我们女娲观再无瓜葛，以后皇家的单子，无论是算卦还是看相风水，女娲观一律不接。”

他站在门口，不再继续往前。

君烈川此刻已经顾不上这些，三步做两步往里走。

女娲观，往生殿内殿。

入门就看见满殿的符纸，编织好的巨大白色纸鹤，和一樽万年玄冰棺。

君烈川脚步一滞，忽然有些不敢向前。

短短几米的距离，他走了足足一分钟。

玄冰棺里，庄清梦面如白纸、骨瘦如柴的躺在那里，像是一具失去活力精致傀儡。

心里那点仅剩的期盼骤然散去，君烈川只觉得心脏都像被人生生挖出来。

只给他剩下一具没有血肉的空壳。

君烈川双眸猩红的可怕，靠着玄冰棺的身体慢慢滑跪到地上。

“清儿……”

他伸出发颤的手，想去触摸庄清梦的脸，却在碰到她冰冷鼻尖的那刻，陡然停住。

过往的甜蜜在这一刻回忆如雨后春笋般涌上来。

以往每次，庄清梦置气，他将她哄好后，就会无奈又宠溺的刮她的鼻尖：“还生气吗？”

庄清梦就会笑，弯弯的眼里满是眷恋依耐。

“不生气了，以后你都不许再看别的女子，更不可纳妃。”

君烈川什么都依她：“好好，世间女子万般好，也不若清儿一个手指头，我们去泡温泉好不好？”

……

可现在，指尖的冰凉触感在提醒他。

不管他怎么刮她的鼻子，怎么哄她，她都不会回来了。

君烈川泪水覆了满脸，心尖宛如刀绞。

好久好久之后，他才硬挺着僵硬的双腿，起身往外走。

见他失魂落魄、狼狈不堪的出来，白泽的眼里闪过一抹报复的快意。

“下山吧，这次无论你说什么，我都……”

话未说完，君烈川哑着声音打断：“求你救她。”

“不管付出什么代价，朕都愿意。”

第14章

女娲观白雪簌簌，整个片山上都是银装素裹。

君烈川面无血色，眼底密密麻麻的血丝盘扎。

“你想要什么，或者女娲观想要什么，都可以提，朕能做到的，一定……”

“痴人说梦。”

白泽冷嗤一声：“你当神女的命是什么？想救就能救？”

君烈川眼神空洞，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

“当初她有办法让孩子活下来，现在怎么不行？”

“所以，你觉得是我们不想救她？”

白泽冷声反问，额尖隐隐有青筋暴起。

“君烈川，你别忘了当初非要逼着她去救孩子的人是谁！？”

“如果不是你一意孤行，刚愎自用。”

他一字一句都像是从胸腔里挤出来：“清儿怎么会死？我又怎么会一夜白头？”

君烈川空洞又麻木的眼神波动了瞬。

他的喉结滚了滚，还想再说些什么。

白泽却先一步开口，语气里的轻蔑不屑丝毫不掩。

“你有心情在这和我说清儿的事情，不如回去看看你的孩子。”

“我保证，他一定活的很好，长命百岁。”

提到孩子，君烈川高大的身躯狠狠颤了颤，心里像是有把利刃在不断搅动。

那些对待庄清梦的不耐的过往一幕幕如走马灯般在脑海中闪过。4

每一桩曾经他刺向庄清梦的刀尖，现在另一种形式回到了他的身上。

君烈川心口跳动的恍若炸裂。

紧着，他剧烈咳嗽起来，喉头涌上一股腥甜。

一口鲜红的血液吐在地上，染红了洁白的雪地。

白泽眸色暗了暗，仍旧开口催促。

“快下山，不然你要是死在女娲观里，只会给我们带来麻烦。”

“那……她有没有什么话留给我？”君烈川问。

“有。”

白泽漠然别过头，看向远方：“她说如果她还有来世，就请求女娲娘娘让她别再遇见你。”

霎时，君烈川脸色灰败，眼里的光一寸寸彻底灭了下去。

他顿好久，像是觉察不到疼痛般，按住心口离开。

走出观门的那刻，他像是觉察到什么忽然回头。

想象着像很多次他下山时那样，庄清梦朝着他轻笑挥手，接着说：“君烈川，我等你来接我！”

“好。”

君烈川眼里也染上清浅的笑意：“好，清儿要等我，我很快就来接你。”

接着，他顶着漫天白雪一步步迈着脚步下山。

不想才走到半山腰，天上的雪越下越大，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

君烈川身上的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