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驸马吃多余的苦头,就不要在任何地方触怒圣上,包括一时口舌之快。”
女子被好几个人架起来,直接绑了回去。
临走前,她转头朝着甘露殿内看了一眼,似是藏着无尽的怨恨。
坐在床边的贝婧初看着这一幕,觉得有些似曾相识。
想着,她揉了揉酸胀的头,回身继续处理今日的奏折。
孩子会想明白的。
若是想不明白......那就换一个孩子。
第516 章 未尽3
贝婧初登基之后,在东宫用惯了的下人都迁去了甘露殿。
一时间的大变动让宫人们也不习惯,大家都需要适应。
有小宫女在一边和小姐妹蛐蛐:“唉~皎皎运气真好,赶在上个月被升到丽正殿做二等宫女。”
“虽然只是洒扫的活计,但是陛下一登基,现在直接就成了御前人了!”
她懊恼道:“早知道当初我就不该嫌弃洒扫累,先混进去再说。”
“唉~哪儿知道这顶上的变化这么快。”
年长些的宫女开解她:“咱们这儿虽然没什么前途,但是清闲啊,你当时想来不就是这个原因吗?”
“更重要的是不用卑躬屈膝的伺候人,只看住里头这个就行了。”
小宫女搅了搅自己的辫子。
宫女值更的时候是不能梳辫子的,要把头发盘起来才方便干活。
但是他们这里没有主子管,甚至连个管事的嬷嬷都没有,就没人抓那些规矩。
她甚至还能戴一戴不符合规制的珠钗。
想了想,那股懊悔散了一些。
小宫女好奇问道:“好姊姊,这疯女人是谁啊?为什么东宫要养这么一个人?”
打宫女伸手打了一下她的嘴巴,警告道:“小丫头这嘴迟早害了你,主子的事别瞎打听。”
小宫女不情不愿的“哦”了一声。
但是听到她们谈论的祁氏却冲了出来,瞪着一双浑浊的眼问道:“你们说谁登基了?是不是贝婧初?”
一听有人直呼帝王名讳,小宫女吓得心脏都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
大宫女知道这位和当今圣上的关系,倒是淡定一点。
“祁娘子,确实是昔日的太子殿下登基为帝了,大典已经过去半个月。”
得到消息的祁氏像是遭到了什么天大的打击。
从那丫头封储君的时候,祁氏就意识到会有这一天。
但是......这天就这么摆在她眼前了。
一切都在告诉她,十七年前的铤而走险是个多么愚蠢的决定。
她不怕人觉得自己毒。
心狠手辣一心为了自己有什么错!
但她不能接受自己又蠢又毒。
分明......老天都把泼天富贵送到她嘴里了,还是入口即化的那种,嚼都不用嚼就能吃。
偏偏她给吐了。
祁氏色厉内荏的质问着:“为什么没有人知会我!我是她的生母,我应该是太后!”
“让贝婧初来见我!否则我让天下人知道她不孝!看她如何为臣民做表率!”
越说,仿佛她自己真的有了底气。
是了,她是她的生母,给了她一条命。
不就是想把她换走吗?这不是没成功嘛!
为人儿女的怎么能因此就记恨母亲一辈子。
她做皇帝的,该有些气量。
宫女们见她越说越放肆,直接上手捂住她的嘴,要把她拖进去。
祁氏挣扎开捂她嘴的手,厉声喝道:“你们放肆!我是太后,我是太后啊!”
祁氏被关起来后依旧不老实,成天喊着自己是太后,宫人们被闹得烦不胜烦。
终于有一日,小宫女乐滋滋的带回一个消息:“陛下已记入张太后的名下,也就是曾经的芳贵妃。”
“玉牒上,芳贵妃才是陛下的生母,根本没人知道你,就别一天嚷嚷着自己是太后了,烦不烦啊!”
祁氏终于安静了。
第二日,小宫女打着哈欠来送饭时,却没人应声。
推门进去一看,被吓得尖叫起来。
烦了他们几年的疯女人撞柱自尽了。
祁氏觉得自己这一生太可悲,只是犯了一个小小的错误,就落得这个下场。
第517 章 国师番外
在贝婧初出现前tຊ,姒弗对这个世界已经绝望了,每天都充满淡淡的死感。
他已经忘了自己活了多久,只记得不到两千年。
他并非修道之人,他修炼大成的时候,各家教派的始祖都没出生,那时的神、仙还并非让人高高仰望的存在。
甚至说,神大多是人修成的。
但正如部分人成为贵族之后,便垄断成为门阀。
所以部分人成仙后,便也垄断成为仙阀,绝了下方人求上的道路。
就如人间市面上除了一些散卷,寻常人家连科举的经义典籍都买不成套。
先一步爬上高台的人挥剑拆了桥,将后来人与他们断成了两端高不可攀的鸿沟。
他目睹着上古的最后一位人皇在诸神的算计下消亡。
姒弗记得,那是一位很有雄心的君王。
那时人间信教信神的信徒越发失去理智,数量庞大,稍大一点的事就要祭祀祭神。
而每次祭祀,用的不是牲畜牛羊,而是人。
高台上的巫师吟唱起舞,他手上的鼓精美无比,是最妙龄处女的皮剥下来制成的,必须光洁无痕,且是活剥。
最仁慈最常见的,是活埋和焚祭。
那位人皇不懂,为何祭神要虐杀自己的子民,哪怕是奴隶。
他和王后一起想要取消人祭,最后这件事成为了他的“罪状”之一。
一是不敬神。
二是让王后参政。
直至今日,他仍是史书上记载的,最昏庸、无道、荒淫的暴君。
而王后也是最妖媚、祸国的妖妃。
到是让这对有情人在传颂里一直成双成对,永远般配。
从此,帝王从人皇沦为天子。
天之子,再不能与天、与神有抗争之力。
人也再无力与神抗衡,人间君权变为神授,百姓所思所愿从自己去争,变为求神拜佛。
神在天上随意的施舍一个人实现愿望,升斗小民一夜家财万贯,于是引得更多的信徒狂热朝拜。
他们在高处得意戏谑的看着一群蝼蚁卑躬屈膝,磕下他们的膝盖和头颅。
姒弗想说,他看得见,没用的。
他也曾对他们说过,却被千夫所指。
“你懂什么!就旁边那家员外,就是拜了神才发家的!你不敬神灵,你等着倒霉吧!”
为了表忠心,他被抓起来焚烧献祭。
虽然他是不怕烧的,但是衣服被烧没了。
那日赤裸裸从变成灰烬的刑架上跳下来,光着身子走了二里地才遇上一户好心人家送他衣裳,差点还被官府抓了,以为他是变态。
啧。
那是姒弗一千多年来最丢脸的一次,至今也不愿回想。
从此他学会了闭嘴。
见世事纷扰、战乱纷飞、王朝更迭,沉默地做一个旁观者。
......
人间成了试炼场。
这是他没想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