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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皇后谢桑宁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刚才兰心姑姑冲着她笑了一下。
“二位女公子请跟着奴婢这边走。”
她们沿着石子路左转右转,过了一道又一道的门,终于来到了未央前殿,这里已然布置好了筵席。
春日赏花宴,名为赏花,实则借赏花之名,行婚媒之事。
“二位女公子这边请。”
林星辞跟在江月芷身后,跨过门槛,顺着走廊来到了御花园。
看到了不少的女公子们,莲池对面是男客们。
“女公子们就在这里等着便好。”
林星辞和姜月芷冲着兰心姑姑行礼:“多谢姑姑。”
兰心姑姑冲着姜月芷点头,然后转头冲着林星辞作揖行礼。
“姜二娘子,皇后娘娘有请。”
林星辞先是愣了一下,之后就紧张了,下意识攥住姜月芷的袖子。
姜月芷反手握住她的手,“兰心姑姑,可否让民女陪同?我阿妹胆子小。”
兰心姑姑摇头:“皇后娘娘只让奴婢带姜二娘子过去。”
林星辞后退,不想过去,姜月芷从袖子里面拿出一个鼓鼓的钱袋子,交到兰心手中。
“姑姑可否让我和阿妹说几句话?”
兰心姑姑收下,点头:“奴婢去门口等着姜二娘子。”
等兰心她们走远点,姜月芷握住林星辞的手。
“瑶瑶,姐姐接下来说的话,你要记在心里。”
“第一,不管皇后娘娘说了什么,万万不可忤逆。”
“第二,若是被人欺负,记得说自己是太傅嫡女姜二娘子。”
“第三,别怕,姐姐在这里呢。”
林星辞点头,攥紧手里的帕子,“阿姐,我走了。”
姜月芷眼底满是担忧,可宫里和宫外是不一样的,更何况,她们在宫里做错事情了,很可能会给父亲带来灾祸。
现在只期盼着皇后不要伤害林星辞,姜月芷紧紧握住玉佩,她只要妹妹平平安安的。
林星辞跟着兰心绕了好一会儿,终于来到皇后的坤宁宫。
“娘娘,姜二姑娘来了。”
良久,帘子被撩开,温柔的女声响起。
“进来吧。”
“喏。”
林星辞诧异,原想着皇后娘娘很凶,可听声音却是一个温柔的女娘,她走进去,紧张地捂着胸口,却见坐在窗户跟前的一个貌似天仙的姐姐。
“是瑶瑶吧?”
谢桑宁笑着冲她招手,林星辞紧张地走过去,“民女见过皇后娘娘。”
可等蹲下身子,手往左边还是右边放,林星辞给忘了!
越紧张就越忙,越忙越紧张,最后林星辞生生快要被吓哭了。
谢桑宁笑着起身,将她扶起来。
“你倒是可爱。”
“太傅那个老古董,原来有如此可爱软糯的女儿。”
说着,谢桑宁掐了一下林星辞的脸蛋。
“可有十五岁了?”
林星辞觉得谢桑宁和她阿姐很一样,心里的害怕忐忑都渐渐消去。
抬起头,她一双杏儿眼亮如辰星,水葡萄一样。
“回娘娘,民女今年刚好十五岁。”
谢桑宁几乎是眼前一亮,上下打量着林星辞,“可真是个妙人。”
“来,过些和本宫挨着坐。”
林星辞被谢桑宁拉着坐在软榻上面。
第5章 谢长隽
“本宫听闻今日姜大娘子也来了这春日宴?”
林星辞点点头:“阿姐就在御花园那里。”
“姜大娘子,上京第一才女,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据传长得闭月羞花,倾国倾城?”
林星辞点点头:“阿姐长得很好看。”
“那....和本宫比,你觉得谁更好看?”
林星辞垂眸,睫毛像把小扇子一样,看起来很是纠结,最后绞尽脑汁想出了一个完美答案:“娘娘和阿姐都好看。”
谢桑宁抿唇,眼底的笑意更加明显:“太乖了,瑶瑶,本宫万万没有想到,太傅家里竟然能出了你这么个奶团子。”
林星辞眨了眨眼睛,她心里面还记着阿姐讲的,不管皇后娘娘说什么,自己都不可以还嘴。
可她不是奶团子了,她已经是十五岁的大姑娘了。
兰心推开外殿的门,小跑着进来:“娘娘,大公子来了。”
“叫他进来。”
谢桑宁笑着看向林星辞:“瑶瑶,你且先在这里等着,本宫出去一下。”
林星辞点头:“好。”
内殿的垂帘被放了下来。
林星辞揪着手里的帕子,巴巴望着门口,隐约可见外面的人影。
外殿的帘子撩开,有人走了进来。
贺煜白穿着一身紫色直裰朝服,腰间扎条同色金丝蛛纹带。
黑发束起以镶碧鎏金冠固定着,修长的身体挺得笔直。
整个人丰神俊朗中又透着与生俱来的高贵。
“微臣请皇后娘娘安。”
谢桑宁走过去,“起来吧,这里只有你我姐弟二人,长隽不必这般。”
贺煜白起身,坐在一边。
兰心端着茶水,放在桌子上面。
“大公子,喝点茶水。”
“谢过姑姑。”
兰心走了出去。
贺煜白喝了几口茶,“不知娘娘叫长隽来,所为何事?”
“近日母亲和祖母从宫外递来折子,央本宫为你择妻,长隽可有意中之人?”
贺煜白摇头:“臣弟但凭娘娘吩咐。”
“本宫记着长隽今年生辰刚过?”
“二十五岁生辰刚过。”
“也是安定下来的时候了,本宫举办春日宴,请来了王公大臣的各家贵女,长隽一会儿便去相看相看,遇到喜欢之人,和阿姐说。”
贺煜白起身:“喏。”
“去吧。”
“喏。”
贺煜白出去,谢桑宁坐在外殿的榻上,翻阅着世家女的册子,看来看去也没挑出几个合心意的。
内殿帘子被撩开,圆乎乎的小脸钻出来。
白软乖巧的少女轻眨了下眼:“娘娘,我可以回去了吗?”
谢桑宁怎么看,都觉得林星辞最合她心意。
冲着小小少女招手:“瑶瑶,过来。”
林星辞小跑着,头上的簪子随她动作晃起来。
“今日春日宴上,你若是瞧上喜欢的男子,自也可以和本宫说。”
林星辞眨巴了下眼睛,歪着头,表情迷茫。
过了会儿,她鼓起勇气,像是孤注一掷:“皇后娘娘,可以为阿姐赐婚吗?”
谢桑宁一愣:“为.....姜大娘子赐婚?”
林星辞点头。
谢桑宁脸上的笑淡了些。
“这赐婚一事,可是陛下才能做得了主,瑶瑶为何来求本宫?”
第6章 磋磨
白软的脸颊浮现出两个浅浅的小梨涡,林星辞冲着谢桑宁笑了起来:“臣女觉得皇后娘娘是好人。”
谢桑宁难得愣住,只是看着她清澈透亮的杏儿眼,难得没有开口。
“瑶瑶想为你阿姐赐婚之人是谁?”
林星辞贝齿咬着软嫩的唇:“是燕家嫡子,燕小将军。”
谢桑宁脸上的笑彻底凝固,缓缓摇头,叹了一口气。
“瑶瑶,莫说本宫不能给他二人赐婚,就算是可以,也是不能赐婚的。”
“为什么啊?”
林星辞急了,眼眸氤氲着雾气:“可是燕小将军和阿姐情投意合,两情相悦。”
“你太单纯了,燕家在朝中势力很大,多少人盼着能够搭上燕小将军,你阿姐,就算是嫁过去,最多就是个侍妾,往后的日子,会被主母磋磨成什么样子?”
“若说是太傅真的要嫁,也会把你嫁过去的,你和你阿姐,差就差在,嫡庶之分。”
林星辞听懂了,心里面不住地难过,原来阿姐来的时候是这个意思。
“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谢桑宁摇头,“没有。”
林星辞忍不住吸了吸鼻子,眼睫低垂,少女情绪低落:“多谢皇后娘娘。”
“臣女就先告退了。”
谢桑宁点头:“去吧。”
林星辞一步一步走到门口,出门的时候,差点被门槛绊倒。
来的时候多么活泼,走的时候就有多么沮丧。
兰心瞧她离开,走进去。
谢桑宁捏着眉心。
“娘娘,您何必这样吓唬她?”
谢桑宁没有睁眼:“太傅真养了一个好女儿,本宫第一次见到嫡女和庶女关系这么好的,互相关心对方。”
“林星辞这样子,显然是情窦未开,本宫若是不逼她一下,她怎么可能会孤注一掷选择本宫?”
兰心点头:“奴婢tຊ愚钝。”
谢桑宁摆手:“下去吧。”
“喏。”
从坤宁宫出来的林星辞,魂不守舍的,一路跟着前面的宫女回到了御花园中。
刚绕过走廊,就看到了满脸焦急等着自己的姜月芷。
“阿姐.....”
少女开口,声音颤抖,带着哭腔。
姜月芷第一次丢了女儿家的体面,不顾礼仪,小跑着朝妹妹奔过去。
“怎么了?可是受委屈了?”
“哪里疼?和阿姐说。”
“不怕,瑶瑶,阿姐在呢。”
“阿姐.....”
林星辞扑在姜月芷怀中,竟就这么生生哭了起来。
她伤心难过。
觉得无助,好像被一个笼子关了起来,怎么都逃不出去。
“阿姐....”
姜月芷心疼地抱住林星辞,林星辞哭,她心里更难受,竟也跟着哭了起来。
“瑶瑶,是阿姐没用,让你受委屈了。”
林星辞摇头,姜月芷为她擦泪:“皇后娘娘人很好,和阿姐一样好。”
姜月芷疑惑,“那你怎么哭成这个样子了?”
“我求皇后娘娘给阿姐赐婚,皇后娘娘说她也没有办法,我想着,皇后娘娘这么厉害了,都帮不了阿姐,阿姐和燕小将军还有未来吗?”
姜月芷一听,松了口气,“吓死我了,我以为你去了受了磋磨,吓死我了。”
“让阿姐瞧瞧,有没有伤口。”
第7章 发怒
姜月芷扯着林星辞的胳膊,左右检查个仔细,确定她没有被敲打之后,这才松了一口气。
“吓死我了。”
“瑶瑶,阿姐命该如此,你不要再瞎掺和了,好不好?”
林星辞却固执,她越想越委屈,鼻尖微红,眼尾染上水汽,眼泪顺着白软的脸颊滚落。
“我偏不。”
“就算阿姐命该如此,我也要为阿姐挣出一条路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