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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琢脸色更难看了。

他没想到，都追问到这般田地了，许栀意还死撑着不说。

贺京川，真就那般重要？

“许栀意，你坦白告诉我。”

许栀意直愣愣地抬头，便对上了卫琢深沉的眼。

“你是不是……还喜欢贺京川？”

第26章

还喜欢贺京川？

许栀意的脑子就这样被这句话，打了个通透。

她忽地就在此刻想起，她和贺京川最后的那年。

贺京川的漠视，他和宋穗仪的亲密，乃至对她事业上的控制。

这些‘旧账’都在此刻，全部从记忆深处涌了出来。

带着被时间侵蚀过的痕迹，陈旧地、却又清晰地出现在她眼前。

那些痛苦与挣扎，无数次深夜的垂泪，怀疑与猜忌。

难道还不够击碎她对贺京川的爱吗？

她还在同情什么？

她还在心软些什么？

许栀意犹如当头一棒，在这刻，从混沌中醒来。

“不喜欢了。”

她眼眸闪烁，却是无比的坚定。

“从我和他分手的那刻起，我就不再喜欢他了。”

听到这话，卫琢的心终于从天上回归。

许栀意不会在这个事上和他撒谎，她若真说不喜欢了，那就是不喜欢了，绝无自欺欺人的可能。

可是，既然不喜欢了，那为什么又要和贺京川搅在一起？

卫琢不解，却没再问。

他只要确保许栀意的心中没有贺京川即可，其余的，都是他自己该思考的事情了。

许栀意没再多说，又装作没事聊了一阵后，便借口要休息了，将卫琢请离了自己的房间。

她坐回床上，良久，深深地叹了口气。

低下头给罗特教练发去了信息：“我能做的，这几天都做了。”

“之后几天是赛程日，相比于贺京川，还是我的比赛更重要。你多关注一下贺京川的状态，别让他再吃药了。哪怕这次成绩没有之前的好，也要记得鼓励他。”

“他一向接受不了输。”

发完这些后，许栀意便收好了手机，松弛地往后一躺。

盯着天花板看，一圈圈的花纹逐渐地旋转起来，就在这样迷糊的环境中，她悄无声息地睡着了。

奥运会女单排位赛那日。

许栀意以几乎碾压的实力，击败了对手，顺利拿下第一局的积点。

对手赛后握手环节时，甚至还得到了对手的从心夸赞：“你的技术比起三年前，是越来越好了。可惜在混双上耽误了四年，不然你能在女单上获得更大的成绩。”

许栀意一愣。

网球圈子里，自有一派的鄙视圈。

能单打，绝不双打。

单打里面，男单的含金量也远远比女单的含金量高。

只是没想过，会有人当着她的面这么说。

许栀意嘴角的笑容微微凝滞，心中复杂万分，才回道：“也不能这么说，毕竟，要是没有混双的那四年，也未必是现在的我。”

对手也洒脱一笑，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

“不要放在心上，我只是随口一说。”

许栀意也勉强迎合了一个笑，只是下了台后，便有些魂不守舍。

可就在她打算离场时，却听见广播响起。

“下一轮比赛，请贺京川选手和卫琢选手做好准备。”

只一句话，便让许栀意的脚步忍不住一顿。

她回过头去，便看见贺京川和卫琢从不同的两个方向，同时朝赛场中心走。

两人在网球网对面站定，脸色皆是一变！

第一轮的积分赛，他们就提前对上了。

许栀意神情一凝，脑中不自觉闪过今早卫琢似是而非的一句话。

“许栀意，要是我和贺京川同时站上了赛场，你会更希望谁赢？”

第27章

许栀意当时没当一回事，随口应付，说是他。

可当真看见这一幕时，她的脑子空白一片，别说是期待谁赢了，就连此时到底该不该下台，都成了个问题。

思忖良久，她还是在选手席上落座。

而赛场之上的两人，也都注意到了许栀意的存在。

一种无法言说的紧张气氛在两人之间盘旋。

贺京川紧盯着卫琢的脸，手下拍球的力度一下比一下大。

随着一声哨响，比赛开始。

贺京川首先发球，在三个回合后，迅速地拿下了第一分。

然后紧接着，第二分，第三分也迅速地收入囊中。

现场一片哗然。

因为贺京川今天的状态，实在是太激进了。

从第一个球开始，他就和失了控的野马一样，肆意地往前跑去，不管他是否能在这样的状态下撑多久，反正就是死磕着，将卫琢按着打。

许栀意微不可闻地皱了皱眉。

按照这样的状态打下去，贺京川根本撑不到后面。

卫琢会抓住这个难得的机会吗？

果不其然，在抢先几局后，贺京川的状态猛地下滑，不仅是步子慢了下来，连挥拍的力气也慢了下来。

卫琢抓住机会，终于开始反击。

而此时的贺京川已经力竭，哪怕用出全力，也没法和尚有余力的卫琢一较高下。

没有任何悬念地，卫琢拿下了这场比赛。

许栀意起身，转身离开。

在门口等了一会，便看见卫琢从场馆里出来，这才迎了上去。

“恭喜啊，也算是提前锁定了淘汰赛的资格。”

许栀意真情实意地扬起了笑容。

卫琢紧盯了一会，确认她的笑容很轻松后，才勾起嘴角回道：“是啊，比起淘汰赛的资格，我还是更开心打赢了贺京川。”

许栀意无奈地笑了。

“行了，别在我面前试探我了，我都说了，真的已经放下了，你怎么就是不信呢？”

卫琢抿了抿唇。

他何尝不知道许栀意已经放下了，是他不够自信，总想要一个答案。

患得患失的滋味，是真的不好受。

许栀意歪头看他神色在短短几秒内变了又变，也大约猜到他在想什么，长长地叹息一声后，抓过他的手腕，便往外走。

她一边走，一边抽空打趣道：“得了，别胡思乱想了。”

“离决赛还有一天时间，你有空想这些，不如和我出去玩一趟。你之前不是想和我出去逛逛吗？正好，我现在空下来了，就让我这个巴黎‘本地人’带你好好去逛逛吧。”

许栀意得意地扬起嘴角。

“我当年可是也在巴黎混过的，这哪好玩，我可是门清。”

卫琢总算是露出了点真心的笑容，忍不住说道：“你还真是，伦敦你熟悉，巴黎你也熟悉。你还有什么地方熟悉，一次性告诉我得了。”

“下次过去，还省得我去找地陪了。”

许栀意这可不干，故意说道：“那不行，除非你把请地陪的钱都用来请我吃饭，这才像样。”

两人对视一眼，皆是同时笑出了声。

先前一切的沉闷，就在这无言的默契中，化为了乌有。

唯有站在他们身后的贺京川，死死地握着网球拍袋的肩带。

脸色惨白，却固执地注视着这一切。

直到在嘴里切实地尝到了血腥味。

第28章

贺京川眼里又逐渐地浮出血色。

他刚要上前，便和路人撞了个正着，包里的东西散落一地，狼狈不堪。

余光扫到听到动静的许栀意转身朝他这看来时，贺京川立即低下了头，一言不发地和路人一起捡地上的东西。

许栀意只是扫了一眼，便收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