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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抿了抿有些干涩的唇，开口：“为什么？”

　　声音沙哑到极致，一听就知道他已经很久没有喝水。

　　黎婧芷移开眼神，语气平淡无波：“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她从来没有想过，这次调来驻扎的人中，会有贺嵩明。

　　也从来没有想过，离婚之后还会再一次见到他。

　　还是在这大西北的221基地。

　　但不管如何，以前的事情，她不想再提及了。

　　于是，她直接抬腿想要离开。

　　却没想到，贺嵩明不由分说拉住了她的手腕。

　　周围还在搬着东西的人立马就看了过来。1

　　“放开！”

　　黎婧芷忍不住提高了音量。

　　贺嵩明眼眸一深，缓缓松开了手。

　　但他的态度没有变。

　　“给我一个理由，为什么要离婚？为什么在什么都不说的情况下跑到这里来？”

　　黎婧芷不知道他怎么能理直气壮地说出这样的话来。

　　当即就笑了一声：“贺嵩明，问我倒不如问问你自己都做了什么。”

　　“还有，我来这里属于机密，当然不能告诉你。”

　　就连叶父，她也只说调来西北，没有具体说自己在做什么。

　　贺嵩明拧眉：“我做了什么？”

　　看他的样子，确实是没有想通。

　　可黎婧芷也不想再多说什么。

　　有些事情掰扯起来太过于麻烦，更何况还是感情的事。

　　她跟贺嵩明之间，就了断在这里好了。

　　也没再看贺嵩明，她直接回了自己的屋子。

　　贺嵩明站在原地，看着黎婧芷的背影，久久没有动弹。

　　凛冽的寒风吹在身上，透过并不算太厚实的棉衣，直冷到他骨头里。

　　可他一直望着黎婧芷离开的方向，好像完全不知道冷。

　　直到孟浩初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他才回过神来。

　　“刚才那个，是黎婧芷？”

　　贺嵩明气闷地点点头。

　　“你们刚才说什么了？”

　　孟浩初问，他可以说是贺嵩明最好的兄弟，贺嵩明的事情，他基本都知道。

　　也知道，黎婧芷跟贺嵩明几个月前已经离了婚。

　　他原本以为贺嵩明会很高兴，毕竟这样一来，贺嵩明就可以光明正大跟栗雯雯在一起。

　　可是并非如此。

　　贺嵩明看似没有受什么影响，可他却知道，贺嵩明心里很痛苦。

　　就连栗雯雯找他，也都被他避开了。

　　贺嵩明深吸了一口气，冰凉的冷空气叫他胸腔一片冰冷。

　　他摇摇头：“没说什么。”

　　他倒想让黎婧芷跟自己多说几句话，可她的态度实在强硬。

　　孟浩初好似明白了什么，他直接道：“你还喜欢黎婧芷？”

第11章

　　喜欢？

　　贺嵩明心里一震。

　　脑子里瞬间思绪万千，搅成一团乱麻。

　　他想到小时候，跟黎婧芷一起玩耍，她什么都听自己的，甚至有的时候在外头滚得满身灰扑扑的回家，就算被叶母数落，她也从来没有说过一句自己的不是。

　　后来，他们长大了一些，又开始一起上下学。

　　她比任何一个人都要用功。

　　相比之下，他就不老实的多。

　　他依旧到处跑，很多时候的功课，都是在她的帮助下完成的。

　　从小学，到初中，再到高中毕业。

　　从来没有分开过的他们，分开了。

　　与小时候不同，他们都有了更大的志愿，他的性子也完全不一样了。

　　他参了军，又去了军校进修。

　　而她，也通过自己的努力，出国留学。

　　没有她的那段日子，很难熬。

　　他也只当是自己不习惯，这种情况，直到他认识了栗雯雯之后才有所缓解。

　　栗雯雯跟黎婧芷是完全不一样的人。9

　　黎婧芷喜欢安静，经常一个人坐在那里捧着书就是一天。

　　但栗雯雯不一样，她会打扮，性子又开朗，几乎没有人会不喜欢她。

　　他同样也被她吸引。

　　甚至，跟黎婧芷分开之后的所有不适也因为认识了栗雯雯而消失。

　　后来，他又跟栗雯雯分开，黎婧芷也回了国，来了他所在的海市。

　　他们之间的关系好像从来都没有变，也从来没有因为离开而产生过隔阂。

　　接受黎婧芷，跟她结婚，是顺理成章，又水到渠成的事情。

　　因为两家家长都不反对，他也不排斥。

　　可收到栗雯雯的信件时，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样的感觉。

　　有的时候会想，如果不是黎婧芷，是不是跟他结婚的，是栗雯雯才对。

　　栗雯雯鬼点子多，跟她在一起的时候很有趣。

　　可黎婧芷完全相反。

　　好像没有什么事情，能让黎婧芷失去理智。

　　他喜欢黎婧芷，无疑是喜欢的。

　　可相比之下，他好像更喜欢栗雯雯。

　　但是，当年知道栗雯雯分去了其他的军区，他明明有机会跟着过去，他却没有任何动作。

　　如今，只是因为猜测黎婧芷来了这里，他在没有证实的情况下，义无反顾地跟着申请了过来。

　　他看不懂自己了。

　　孟浩初见他这陷入深思的样子，抬手在他肩膀上拍了拍：“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贺嵩明这才从自己的回忆中醒过来。

　　他紧握着拳，低声问：“浩初，我是不是做错了？”

　　孟浩初本想实话实说，可看他低落的样子，稍微委婉了一点：“这是你感情上的事情，我不好说什么。”

　　“但是我劝你最好还是想明白自己想要的到底是什么，别最后又后悔，还伤害了身边的人。”

　　说完，他就转身离开。

　　贺嵩明低着头想了想，想不通，只好先回了屋。

　　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本以为连日奔波的疲劳会让他很快睡去。

　　可一闭上眼睛，耳边就会响起孟浩初的问题：“你还喜欢黎婧芷？”

　　脑中思绪烦乱，最后，他也终于确定了答案。

　　从决定要来到这里的时候起他就该知道，对于黎婧芷，他是喜欢的。

第12章

　　至于对栗雯雯是什么感情，贺嵩明还没想通。

　　可这个问题有了答案，他也很快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大早醒来的时候，他眼下还有着乌青。

　　跟着部队做了训练，他才来到黎婧芷的屋门口。

　　这个时候天都还没有完全亮。

　　贺嵩明知道距离黎婧芷出来还有很长一段时间，可是他就是想在这里等着。

　　他迫不及待想要见到她，想跟她说昨晚自己的想法。

　　黎婧芷出门的时候，看到门边的人影，吓了一跳。

　　回过神认真一看，才知道是贺嵩明。

　　也不知道他在这里站了多久，此时眉毛上都结了一层冰霜。

　　“子毓……”

　　他轻声喊她的名字，声音还是如昨晚一样的沙哑。

　　黎婧芷愣了一下。

　　贺嵩明到底是从小一起长大的玩伴，看见他这样，她到底还是狠不下心来。

　　她叹了口气：“进来喝杯热水吧。”

　　话音一落，贺嵩明就肉眼可见的，眼睛都亮了几分：“好。”

　　黎婧芷皱了皱眉，但话都说出口了，也没有再反悔的道理。

　　贺嵩明跟着她进了屋。4

　　黎婧芷给他倒了一杯温水。

　　或许是屋内暖和，又或许是温水的缘故，贺嵩明只觉得自己僵硬的四肢都慢慢回温了。

　　他正思考着要怎么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黎婧芷却先开了口。

　　“找我有事？”

　　态度依旧是疏离的。

　　贺嵩明刚刚才逐渐回温的身体，好像瞬间又冷了下去。

　　他捧着搪瓷缸，也不觉得手心接触的缸壁暖和了。

　　黎婧芷这一句话，让他瞬间忘记了自己在此之前打好的所有腹稿。

　　见他沉默，黎婧芷又开了口：“如果没事，那就离开吧，我很忙。”

　　说完，她就起身。

　　俨然一副赶人的样子。

　　贺嵩明张了张嘴，可黎婧芷已经开门走了出去。

　　他只好放下搪瓷缸，跟了出去。

　　黎婧芷直接去了食堂，用粮票买了两个白面馒头。

　　白面馒头已经是这里最奢侈的存在了。

　　要不是她是科研人员，又有着叶父给她寄来的粮票，她还真不一定吃得上。

　　贺嵩明亦步亦趋的跟着她。

　　这样的场景，倒像是小时候上学，她跟在他后头的场景。

　　抛开这样的想法，黎婧芷寻了自己最习惯的角落坐下。

　　没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