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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了她从家乡到魔都，从一无所有到拥有如今百万粉丝量的直播账号，其中心酸体会，只有她自己知道。

而最后，这努力五年的成果，就要这样拱手让人。

齐歆内心满是复杂，沉默片刻后说道：“好，没问题。”

出了办公室后，她就回了直播棚，仔细看了看今天带的卸妆水广子，记下重点后，才叫助理准备开播。

临近开播时，那个叫谭艺的新人才姗姗来迟。

直播手册也没看，商品简介也没看，直接坐在齐歆旁边，就笑着说道：“我准备好了。”

齐歆皱了皱眉，想说两句，开播时间却到了。

好在谭艺在镜头前，只注重于全方面展示自己的脸，其余的什么也不说。

而评论区出现的陌生账号，刷屏式吹嘘她的美貌，很明显是公司花钱买的水军。

齐歆忽视这些，继续介绍卸妆水。

她按照平时的流程，在脸上画了各种东西，难卸的口红，眼线，睫毛膏，将整张脸画的狼狈不堪，再用卸妆水敷上脸。

瞬间，她的脸又黑成了一团。

可她仍然微笑说：“大家看，只需要一点点清水，就能彻底揉开妆容，哪怕是进了眼睛，也不会觉得涩。”

她念着评论区观众留言：“想让新人小姐姐试一下卸妆水吗？”

齐歆扭头看向谭艺，却见她眼中一闪而过的抗拒与嫌弃：“不了，还是你来吧。”

齐歆一愣，评论区立刻出现了不和谐的声音。

她急忙扯出笑容来：“妹妹今天是我们直播间的吉祥物，得一直漂漂亮亮的，大家想看什么，我来演示。”

她迅速转移了话题，到直播结束时，脸都被擦得肿了起来。

而谭艺早已拎包下班。

助理冷哼一声：“没见过这么没礼貌的新人，蹭了别人直播间的流量，连句谢谢都没说。后台是谁啊，这么嚣张。”

齐歆情绪倒是稳定，毕竟这些年她什么牛鬼蛇神没见过。

华灯初上。

齐歆刚回到家里，就遇见裴恒川出门。

她想起今天的事，直接说道：“恒川，你找别人带谭艺吧，我的直播间不适合她。”

却见裴恒川皱起眉头，神态不悦：“那是公司的艺人，你带她是共利。你继续带她，直到她有基础粉丝量了为止。”

他的语气是一贯的命令。

齐歆皱起眉解释：“共利的前提是她能带动我直播间的人气。她在直播时候，公然拒绝甲方的卸妆水，差点弄出直播事故来。”

裴恒川没想到今天出了这事，可随之，他又坦然了：“谁还不会犯错呢？你教教不就行了？你也是从小主播过来的，难道当时就没有前辈帮过你吗？”

齐歆瞬间怔愣住了。

前辈带她？

那些前辈恨不得从她身上咬下来一块肉，让她永远爬不上来，又怎么会帮助她？

她还记得当年刚入这一行，因为涨粉速度很快，被好几个直播团队针对，花通告全网抹黑。

最后还是她低声下气地一个一个去找经销商，用成绩说话，才打消了甲方的顾虑。

可现在，她起来了，却被如此明目张胆地吸血，供新人生存……

“你是公司的主播，就要按照公司的安排来进行直播，当好一个好前辈。”

看着裴恒川理直气壮的脸，齐歆心口一阵发闷。

随即想到她的合约只剩两个月，又深吸口气：“好，我会尽力带她。”

就当是最后一件为裴恒川做的事。

第3章

裴恒川满意地扫了她一眼，便往外边走去：“我先去公司加班了，今晚不用等我。”

齐歆看着他离去的背影，久久没说话。

第二天一早，她照常来到公司。

助理却迫不及待地将手机举到她面前：“你快看！我们老板又上热搜了！”

齐歆心猛地一跳，定睛一看。

屏幕上赫然写着。

【风流裴总夜店又猎新欢，F杯嫩模，魅力惊人】

齐歆顿时僵住了。

助理还在兴致勃勃地分析：“这照片里的女人很明显就是谭艺嘛，我就说她怎么敢这么耍性子，原来金主是咱老板啊。”

齐歆勉强扯出笑容：“行了，八卦完了吧，准备上班了。”

助理这才收好手机，转身回了工位上。

齐歆却打开手机，重新看着新闻上的照片，勾出一个自嘲的笑。

这不是这些年来的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一开始她还能忍耐，假装看不见。

但或许忍耐是真的有底线，所以她终于选择放手，一刀两断，干干净净。

保留最后一丝体面。

今天直播结束，齐歆回到家，已经是晚上十点了。

洗漱完，她拿着新到的护肤品往脸上抹，记录使用感受。

此时，身侧的手机忽地响了起来。

齐歆扫了一眼，竟是闺蜜赵姗。

她接起电话：“怎么了？这个时间打电话给我？”

便听赵姗激动地说：“我妈和我说，你打算回麓城了？真的假的啊？”

齐歆一愣，直接承认：“我想多陪陪我妈，她现在一个人生活，我不太放心。”

赵姗又问道：“那你回来后干嘛？还当你的主播吗？”

齐歆忽地一阵沉默。

主播吗？可……她更想先完成她未尽的学业。

当年她读大二时，齐父突然病重，为了那笔压死人的医药费，她毅然决定休学，去魔都打工赚钱。

现在不缺钱了，自然要将以前的遗憾，一一弥补回来。

后来，齐歆和闺蜜又聊了好一阵，难得轻松，以至于她连裴恒川什么时候推门进入的，都丝毫没有察觉。

直到裴恒川突然出声：“你在和谁聊天？”

齐歆一惊，这才注意到他，匆匆挂了电话：“闺蜜。”

她顿了顿又道：“网上的事……”

裴恒川以为她要问责，顿时不耐道：“你怎么又问这个？我都说了，那些都是八卦报纸乱写的。”

齐歆的心不断向下坠去，她分明什么都还没问出口。

“我没想问这个。”她闭了闭眼，才说道，“我只是想问你，需不需要我帮你澄清，说是大家一起去的，她不是才上了我的直播间吗，观众应该会相信的。”

裴恒川愣了，他没想到齐歆居然难得地‘聪明’了一次。

“行。”他漫不经心说道，然后转身离开。

齐歆看着裴恒川的背影，舌尖漫出点苦涩来。

她不是‘聪明’，只是不在乎了。

只有不在乎，才会大方。

隔日，齐歆正要出门上班，却被裴恒川直接拦住。

“今晚我们有个派对，你也去，穿的好看点。”

裴恒川大抵是想弥补昨天的事，所以才叫上了她。

齐歆想要拒绝，可他没给拒绝的机会，说完就走了，像是施舍一样。

晚上派对，齐歆跟在裴恒川身后，和那群公子哥一一打招呼。

可他们连视线都不曾落在她身上，全当她是空气。

齐歆索性不再上赶着去热脸贴冷屁股，和裴恒川说了声：“我去下洗手间。”便转身离开了。

等她再回来，便见裴恒川正和一个眼熟的二世祖对话。

那是圈子里有名的玩咖，曾经想潜规则她，被拒绝后就常给她找岔子。

齐歆紧皱起眉走上前去，却在此时与男人对上了视线。

他眼中闪过一丝嫌恶，轻蔑又刻意地和裴恒川说：“听说你今天还把齐歆带过来了，怎么，你还和她在一起？我都换了十几个了，你还没腻？”

裴恒川轻描淡写道：“你少玩点吧，换十几个，也不怕得病。”

男人满含恶意地笑了几声，挑衅地看了齐歆一眼：“所以，这就是你看上她的原因？干净？”

齐歆呼吸一滞，紧接着便听见裴恒川反问道。

“不然呢？”

第4章

齐歆瞳孔猛地一颤。

这句话像是一巴掌，狠狠甩在她的脸上。

尤其裴恒川紧接着回头，见她就站在身后，却还是恍如无事人一般问她：“要喝点吗？”

他举起了手里的酒杯，目光淡淡。

齐歆一句话没说，转身离开。

裴恒川没有追上来，事后也没有解释一句。

恰逢618大促，齐歆干脆将全部精力投入其中。

选题、策划、选品等一系列事情蜂拥而至，弄得她几乎连休息的时间都没有。

就算是下了班，她也仍然开着电脑，一点一点完善着自己的计划书。

而裴恒川不知所踪，整夜都没有回家。

直到齐歆合上电脑，准备睡觉，却在此时接到了他的电话：“我喝得有点多，你过来接我。”

她听着电话那边嘈杂的蹦迪声，心中闪过深深的无力感：“你在哪？”

裴恒川含糊地说了个夜店名字，便将电话挂断了。

齐歆一阵郁气，换好衣服，趁着夜色出门，到夜店时，几乎都快凌晨了。

可里面仍然热火朝天。

无数人狂欢着，嘶吼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