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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文柏表情僵硬了一瞬，随即又恢复如常。
他抽出手，下颌紧绷着，面无表情地说道：“她已经和我离婚了，之后她选择什么，是她的自由。”
他说得毫不在意，可垂下的手却早已紧攥成拳。
想起那天董芷萍和另一个男人走在一起的画面，心就像被虫蚁啃噬殆尽。
唯一没想到的是，叶锦竟然会这么清楚董芷萍的生活动向。
他约莫想到了什么，冷眸看向叶锦，提醒道：“叶锦同志，不要总把心思放在别人身上，先过好自己的日子。”
他说完，便转身离开。
叶锦看着那道离去的挺拔背影，眼中阴翳渐生，对董芷萍的恨意也愈浓。
一颗名为嫉妒的种子，早已在她心底疯狂生长。
另一边，董芷萍看着桌上几道明显花了不少心思的午饭，感到心上的某个缺口正在被这份好意渐渐填补。
从她出院到现在，季钰做的每道菜都在清淡营养的同时，又是她爱吃的口味。
“辛苦你了，季钰。”
她很清楚做饭其实是一件很麻烦的事，何况还要在这上面多花心思。
季钰神情自然地给董停夹了一筷子菜：“这有什么的，你刚出院，是得吃点好的补充一下营养。”
董芷萍微微低头，轻声道了一句：“谢谢你。”
季钰低垂的眼睫微颤了一下，没说什么。
吃完饭后，董芷萍主动揽下了洗碗的活，董停就在一旁帮她用清水再过一遍。
季钰看着厨房那两道一大一小的身影，唇角扬起一抹轻轻的弧度。
而后他就坐在窗前的工作台修复昨天没有处理完的一本古籍。
他的房子是独立一户，连带了一个小院子，为了工作方便，干脆把工作室也设在了家。
他一边低头动作小心地分离粘合在一起的古旧书页，一边又是不是注意着厨房那边流动的水声，和夹杂其中的几句话音。
董芷萍动作熟练地洗着碗，轻声问董停：“你现在更想留在季叔叔家还是跟阿妈回去？”
董停清洗的动作也停了下来，不解地问：“阿妈要走吗？”
他垂下头，抿了抿唇，小声道：“我觉得这里比那个大院和研究所好多了。”
董芷萍默了瞬，轻声道：“咱们在这里打扰的已经够久了。”
季钰坐在工作台前，握着剪裁刀的手闻言一顿，目光黯淡一瞬。
“当初阿妈要出差，所以不得已把你留在这里，但是现在阿妈再留在这里……”董芷萍顿了顿，斟酌着道：“对你季叔叔不好。”
她垂着眸，自觉已经麻烦季钰的够多了。
董停听她这么说，也点头道：“我都听阿妈的，阿妈在哪我就去哪。”
可下一秒，厨房外响起季钰的一声轻嘶。
董芷萍立马关上水，问了句：“季钰，你怎么了？”
她话音一落，季钰那边就传来一阵慌乱的窸窣声：“没事。”
但董停已经小跑过去，大声惊呼道：“阿妈，季叔叔弄伤了！”
董芷萍立刻放下碗，走了过去。
见他左手掌心划破，地面上滴落了不少血，都被囫囵擦去，只留下一点几不可查的血渍。
“怎么弄得？”董芷萍急忙先扯了几张纸让他握住：“家里有没有止血纱布？”
季钰指了指一旁的抽屉，目光有些闪躲，低声道：“刚才不小心划到的，过一会儿自己就好了。”
董芷萍拉开抽屉的手一顿，但暂时没去多想，拿了纱布就替他缠在伤口上止血。
掌心的伤口不深，却长，但不管怎么说，看着都还是挺疼的。
季钰看着低头专注为他包扎伤口的董芷萍，目光自然而克制地落在她身上。
一旁的董停轻轻拉了拉董芷萍的衣角，目露不舍。
“阿妈，我们能不能就留在季叔叔家，不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