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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小妹她……”

鹊朱哽咽开口，几番发不出声音。

还是通臂颤声回答：“鸢紫仙子出身天庭，本可以不插手此事。”

“但她只身上了灵山，愿以命赎罪，复活所有因此战牺牲的妖兵罗汉。只求灵山和天庭再不追究花果山的罪责。”

“毕竟……七星玄鸟是随天地而生，所携星辰之力，能生万物。”

“如来本已拒绝，但仙子一求再求……当时，她已在混战中重伤。”

闻言，众妖们这才明了，纷纷落泪哀叹。

怪不得要瞒着整个花果山，这是怕他们心有亏欠呐。

有些小妖已经是愧疚横生，毕竟鸢紫为了花果山舍生忘死，而他们却因为灵明和紫虚仙子而对她口出恶言。

真该死啊！

此时只有一人愤愤不平，那便是桃仙。

她看着灵明带着鸢紫的灵棺上了天河，却不允许任何人接近。

“大圣，鸢紫已逝，让她走吧。”

灵明压根不理会。

这让本就悲伤不已的桃仙气不打一处来：“早知如此，你当初又何必伤她的心！做得这些个假惺惺的模样，哪来的脸为鸢紫哭灵！”

桃仙本就与花果山共生，算是与灵明同等年岁。

“别人怕你齐天大圣的诨名，我可不怕！”

“大圣既然许心紫虚仙子，何不去陪她？口口声声说不想见鸢紫，如今阴阳相隔，难道不是得偿所愿？霸着她的尸体又是要做什么！”

通臂连忙拦住桃仙，劝阻道：“桃仙慎言！”

“大圣心里已是悲痛万分，可万万不能再刺激他了……”

“哼！刺激？他当初对鸢紫的时候怎么没想过别刺激她？”

桃仙冷哼一声，恨不得当场撸起袖子和灵明干一架。

之前碍着他是鸢紫的心上人，敬他三分，如今看来，全是真心喂了狗！

忽然，一直沉默的灵明开口问道：

“她身上为何有两股不同的炁？”

众人向棺内看去，就见鸢紫身上果然有金黑两道炁缠绕。

桃仙故作惊讶：“这……这黑色，不是东海龙太子的炁吗？难不成，鸢紫是被他所杀？可这气息看着颇有些年头。”

其实这事她早就知道了这件事，当初她还劝鸢紫要主动告诉灵明。

毕竟鸢紫当初为了救他，可是差点折了性命。

看在这些恩情上，灵明也不该整天对她冷嘲热讽。

可鸢紫说不想让灵明心里有负担，她想让这猴子能真心接受她。

结果就是让紫虚仙子顶替了功劳，如今还差点抢走了她的正妻之位。

桃仙不知灵明已经知道当年东海的事，故意装作不知出言提醒。

也就只有鸢紫这种实心眼，才会为了救一只素不相识的死猴子，遭了这老些的罪！

桃仙愤愤不平地想着。

灵明亦是想到龙太子说的话，浑身一僵。

他明知道鸢紫一心为了他，为了花果山，却总是怀疑她与天庭勾结。

甚至还把她为自己做的那些事，都说成了自作多情，装模作样。

可如果从一开始，他就认错了人……

如果从东海落水苏醒，他第一眼看见的是鸢紫，而不是紫虚……

或者他亲自来东海再问问……

可他什么都没做，明明有那么多看清真相的机会，他却什么都没做。

只一心说着让她伤心的话，做着令她痛苦的事。

她为何那样傻，自始至终都不为自己辩驳？到底为何！

第十四章

“即便她为自己辩驳了，大圣难道就会信吗？”

桃仙冷笑，她知道这猴子在想什么，但她不愿再违背自己的心。

说一些灵明爱听的话。

当然不会信。

这个问题毫无意义。

以灵明当初对鸢紫的嫌恶，根本不会给她出声辩驳的机会。

可越是如此，灵明越悔。

桃仙走到灵棺前，悲伤的看着鸢紫惨白的面容。

但很快，她的眉心紧蹙起来，有些犹豫地说：

“只是这金色……为何看着有些眼熟。”

这一次，她是真不知道了，鸢紫何时受过这样的伤。

残留的炁甚至盖过了那黑色的。

难道是那杀害鸢紫的凶手留下的不成！

谁知下一刻，灵明哑然的声音响起。

“是如意金箍棒……”

那道金色的气息是如意金箍棒……

灵明心中隐隐有了个猜测，却又不敢去想。

他忽然想起谛听曾对他说的那句——

【上天自有因果……你可别后悔】

……

七星阁一向热闹非凡，如今因为鸢紫陨落，穹顶石像崩裂。

殿内变得冷冷清清。

毕竟七星玄鸟关乎星辰之力，与天下生灵息息相关。

所以鸢紫的几位姐姐根本没有时间悼念她，竭尽心力来修复穹顶石像。

可她们耗尽灵力，也不见那命珠有丝毫重现的迹象。

五仙子鸯青备受打击，因为她总觉得自己那个无所不能的大姐姐鹊朱，对她们剩下的几位姐妹隐瞒了什么事情。

她们七个本就是伴天地而生的七只星玄鸟，命含星辰之力，缺一不可。

鸢紫被赐婚给灵明不幸陨落。

而大姐姐鹊朱也不见了踪影。

按理说她们剩下的六个都应该来修复石像，可如今一下少了两个。

“姐妹们！小妹陨落，大姐失踪，凭咱们五个是没法重新修复石像，重现命珠的。”

“是啊，要不咱们把大姐姐找来吧！咱们六个不能再少一个了。”

另外四个姐妹也纷纷点头应和。

她们何其聪明，很快就反应了过来，鸯青率先说道：

“命珠虽然已经随小妹消失，但石像尚存，咱们只要在石像彻底崩裂之前将命珠重现即可。”

“咱们首先要做的，就是找到大姐姐！”

众仙子思及鸢紫，皆是掩面哭泣，不再言语。

可事情还是要解决的。

鸯青去了几次天河祭拜鸢紫，本想着试试能不能碰到鹊朱。

却总见那泼猴倒在鸢紫的琉璃棺前，满身酒气。

“大圣日日醉倒在我小妹棺前，也不怕扰了她轮回转世。”

“你若真心觉得亏欠了她，倒不如为她做些实事！”

鸯青看着灵明，冷声说道。

在她们六姐妹眼中，鸢紫根本就不该嫁给灵明。

要不是那日她们几个中了这泼猴的定身咒，被王母寻了由头，鸢紫还是那个活泼善良的小灵鸢，亦是她们宠爱的小七妹。

嫁给灵明后却是处处忍让，最后竟是连正妻的位子都要被迫让出去。

灵明金眸闪烁，费力认清了眼前人是鸢紫的五姐姐。

他醉醺醺道：“鸢紫已经不在了，俺老孙……还能为她做些什么呢？什么都做不了！”

见着他颓废模样，鸯青便气不打一处来。

“是，小妹已然身殒，但七星阁还在，属于她的穹顶石像还在！”

她忽然心生一计。

“命珠与七星玄鸟生死相连，若是命珠能重现……”

她故意欲言又止，毕竟这也只是她的猜测，并不敢给灵明承诺。

却见灵明已经缓缓站起身来，看向琉璃棺中的鸢紫，轻声道：

“既如此，俺老孙便去寻这命珠！”

第十五章

灵明没有跟着鸯青回七星阁，而是径直去了地府。

谛听看着清醒的灵明，神情平静，语气却是戏谑：“难得见你清醒。”

灵明第一次没有被这话挑动，亦是平静道：“我想向你打听一个人，你可知九天玄女鹊朱去了哪里？”

“不知。”

“谛听，寻回命珠是紧要之事，你为何不能相告？”

早在谛听在水帘洞说出那些奇怪的话时，灵明就意识到了不对。

之后听通臂说鸢紫只身上灵山的事只有鹊朱知道的时候，他就应证了自己的想法——鹊朱向来偏宠妹妹，若是没有什么隐情，又怎么会眼睁睁看着鸢紫只身上灵山。

谛听仍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沉默不欲。

灵明讥讽道：“你该不会是想说天机不可泄露吧！”

“到底是何缘由，才会让一个手无寸铁之力的小小仙娥，去灵山与那漫天神佛搏命？”

“那你之前为何又一次又一次劝我回心转意？你可别说是看不惯俺老孙的所作所为！我可不信。”

看他那副咄咄逼人的样子，谛听知道是时候告诉他了。

“你可知五百年前，玉帝为何要给你和鸢紫仙子赐婚？”

灵明不解：“与这有何干系？”

谛听转过身，看向不远处闪着金光的莲台。

神情第一次有些许疲惫。

“其实，鹊朱仙子早已在千年前便陨落了……如今的‘鹊朱玄女’，不过是那五仙女鸯青的双胞，鸳碧幻化而成的……她也是八只星玄鸟中唯一没有星辰之力的。”

“余下的几位仙子中，只有鸢紫仙子的星辰之力能与鹊朱匹敌。”

“陨落……鸳碧……”这句话如一道惊雷般在灵明耳边炸开。

此刻，他终于明白，为何谛听三缄其口，不肯回答此事了。

九天玄女陨落，此等大事一旦传出，恐怕天地都将不得安宁。

她的星辰之力是七星玄鸟之最，这也使得虽然星辰之力强盛，但千百年来也无一人敢觊觎。

那些被上古第一女战神之名震慑的妖族魔仙们，都将蠢蠢欲动，试图抢夺剩下的星辰之力。

“既然鸢紫能匹敌鹊朱，为何不让她去接替鹊朱玄女之位？”

灵明似乎隐隐猜出了答案。

“大圣忘了，你是由女娲补天的一块灵石吸取天地混沌之力而生。若有时日，你必将成为撼动天庭的隐患。”

“玉帝担心你有朝一日会危及天庭，便借你将七仙女定身在桃园的事，说她仙体已被玷污，罚她与你定情。”

“毕竟星辰之力与你体内的混沌之力相生相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