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里里裴琅小说书名是(顾里里裴琅)在线阅读全文
裴琅来得悄无声息,她人还歪在贵妃榻上,他目光落在她身上的毯子上:“春寒未尽褪,二小姐屋内倒清凉。”
顾里里:……
“来人,给裴公子上两火盆。”
她真让人端来了两盆烧得极旺的火盆放在裴琅身侧,裴琅清瘦的面上不见任何不适,倒把她自个热得够呛。
裴琅看着她红透了的面庞,淡淡道:“二小姐可是哪里不舒服?”
顾里里一时无言。
给人气受他可真有一套。
裴琅见顾里里不说话,淡笑着看向红缨:“劳烦姑娘将炭盆撤下。”
红缨扫了顾里里一眼,见她不说话便当默认了,忙叫小厮将火盆端走。
她就说这大晴天的用什么炭盆,她还准备拿这两炭盆烧肉呢!
“裴公子大驾光临,是为了无钱字画的事?”
裴琅轻颔首。
顾里里来了兴趣,凑近问道:“那在裴公子看来,这字画我应当给太子还是庆王?”
裴琅微顿,他目光落在了顾里里身上。
她眉眼极漂亮,黑灵灵的眸直直盯着人看,看得人心头一晃。
“若按照我如今的立场,自是要说服二小姐将字画卖给太子殿下。”他声音较常人低哑些,眼神却是坦荡的。
顾里里挑眉,原来裴琅如今的立场,是与太子在一边啊。
不等她回答,裴琅却又道:“但站在二小姐立场之上,我的回答是……谁也不给。”
顾里里微惊,抬眸看向他。
“顾大人本就是纯臣,圣上寿辰在即,这字画若是让顾大人献上去,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裴琅初涉官场,近来事忙,并未能在顾里里这边逗留多久,便先行离去。
他走后,顾里里倒是听底下人说,裴琅的官职下来了。
然而似是他这样的能耐,竟是没进翰顾院,也未能去到六部之中,反而点了个东宫内不大不小的官儿。
圣上的心思,倒也不难想。
翌日一早,顾里里难得早起。
换了身骑服,到了太学院中。
今日的太学院尤为热闹,顾里里一进门,就瞧见了一群人迎面走来,领头之人,便是那许久不见的庆王。
庆王遇刺后一直在府中养病,许久未曾外出。
如今身子好些了,独脸色有些苍白,不过同久病的裴琅比起来,还是要好上不少。
“殿下,顾里里到了。”梁少卿轻声提醒。
此人自退亲后,顾里里都极少见到,今日倒是出现了。
以庆王为首的人均是往这边看了来。
顾里里今日穿了身白色骑服,一头墨发仅用了根同色发带束了起来,看着英姿飒爽。
她手里捏着把未打开的折扇,乍一看,还以为是哪里来的风流雅士。
“总觉得近些时日,顾二风姿比以往更盛了?”
“这倒并非是错觉,旁的不说,顾二容貌在京中确实数一数二。”
容京听着身边的人议论纷纷,目光复杂地看向顾里里。
“顾二小姐。”率先打破僵局的,竟是那白曼语。
她比几日前憔悴了不少,今日穿着素净,未施粉黛。
显然近来过得很不好。
“二小姐可算出现了。”她一改此前在太子宴上傲然的姿态,温声道:“此前曼语多有得罪,惹来二小姐不高兴,早就想要跟二小姐赔罪了。”
“不想二小姐为了避开曼语,竟是连太学院都不来了……”她说罢苦笑了瞬。
顾里里微顿,看向旁边的九公主。
九公主面带不虞,顾里里是她叫来的,也不知哪里走漏了风声,惹来了这么一群人。
“九公主骑射学得如何了?”顾里里开口,却是直接略过了白曼语。
她脸上划过抹难堪,垂下了头。
“别提了。”提起这事九公主小脸就是一垮。
她学业繁忙,骑射未曾认真学过,这也不属于太学院内重要的学科,便没有太上心。
谁知今岁天气不错,皇帝便起了心思,打算去京郊皇家狩猎场去狩猎。
她们几个公主都得随行,九公主年纪最小,又不通骑射。
这才想着趁着还有时日,找顾里里过来一起恶补一二。
顾里里笑眯眯地道:“没几日了,咱们还是先去练习吧。”
九公主点头欲与她离开。
白曼语却在此时往前一步,拦住了她们:“二小姐这是还不肯原谅我吗?”
“那日我说的话确实是不妥了些,可这都是我的不是。二小姐若有气,只管冲着我来,可莫要因着此事与殿下生分了。”
她说罢,竟是两行清泪滑落下来。
白曼语素来高傲,何曾对人这般低声下气过。
京城中人从前不知,而今都觉得她对庆王用情至深。之前对顾里里恶言相向,也是同庆王有些矛盾,产生了危机感。
与之相比起来,顾里里拿着幅字画胁迫人,就是不知好歹了。
“白小姐又是递帖子,又是亲自道歉的,就算是有着再大的恩仇,此番也该消解了吧?”
顾里里抬头,瞧见说话的人有点眼熟。
想半天才想起来,这人叫做汪辉,身边的是范恒之,之前在顾淮尹入学时,曾与顾淮尹产生过矛盾。
“按我说,白小姐根本就没做错什么,几句轻飘飘的话,何来就叫人不肯放饶了?”
汪辉冷笑:“分明就是有人借此拿乔,故作姿态!”
“非逼得人大家闺秀在这么多人面前,给她求饶讨好!安的什么心呐!”
白曼语闻言忙道:“曾公子快别这么说了,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我说错了话,顾二小姐也不会拒了殿下的帖子。”
“如今只求得二小姐能原谅我,便是万分感激了。”
她把姿态放得很低,但越是如此,这些围观之人越是对她抱不平。
顾里里此前风评远不如她,加之庆王今日与她一起过来,虽说没开口,但多少也有给她撑腰的意思。
顾里里能占据什么优势?
难不成她还能给庆王脸色看?
“顾二,此前的事,曼语也并非故意为之。这些日子她为了此事,心力交瘁,人都消瘦不少,你便看在本王的面上,别再计较了吧。”
庆王难得开口,眉眼间还捎带着对白曼语的怜惜。
看来通过这事,白曼语倒是借机挽回了他的心意。
“顾大公子也该劝劝令妹才是,不过寻常几句口角,怎就到了这般难看的场面了?”范恒之似笑非笑地看向顾淮尹。
好一出胡萝卜加大棒。
又是道歉又是威胁的,好似顾里里不原谅,就是犯了什么大错一样。
顾里里满脸平静,看向九公主:“公主,走罢。”
她竟是完全无动于衷。
白曼语急切地拦住她:“二小姐这是还没消气吗?要曼语如何你才能消气,莫不是要我跪下求饶才行?”
“顾里里,你莫要欺人太甚了!”
“顾二小姐,你便是有着天大的怒意,白小姐也是个弱女子,为何非要这般苦苦相逼?”
“刷——”吵嚷声中,顾里里打开手中折扇。
这是把极寻常的纸扇,扇面素净无任何装饰,只中间写着一个气势磅礴的字。
此字曰——静。
这字迹绝佳,在此拦截顾里里的人,都对无钱极为了解,一眼就认出了是无钱的笔迹。
周围瞬间如这扇面所写,安静了下来。
“白小姐,你误会了。”顾里里不带情绪地看着她。
白曼语强忍不耐与她对视。
“我记得那日说得很清楚,字画不卖给我不喜欢的人,白小姐也好,诸位也罢,都是读过书的人,应该知道不喜欢是何意吧?”
她收起折扇:“只是不喜欢而已,我从未要求白小姐道歉,白小姐也不必委屈自己。”
又看向九公主:“要去何处练骑射?”
九公主:“天字院背后有个马场。”
顾里里微颔首,不再顾及任何人,直接与九公主离开。
“这……”汪辉好半天说不出话,冷声道:“她不过是手里攥着一幅字画罢了,摆出这等高姿态,真的将自己当成是无钱了?”
“荒唐!”
庆王脸色不好看。
“王爷,都是我不好。”白曼语走近,豆大的泪珠滴在了他的手上。
“顾淮尹,你就这么纵容令妹胡作非为?”范恒之嗤声道。
顾淮尹:“……字画是里里的,无钱也只跟里里熟稔,顾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