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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盛浔瞳孔猛地一缩，紧盯着邵母。

　　邵母慌张地看向四周：“他们撒谎！我从没做过这种事！”

　　又像抓住救星一般看向盛浔，祈求道：“你救救我！我不想坐牢！看在温穗的份上，你别让警察把我抓走！”

　　盛浔目光在警察和邵母之间游离，却始终无动于衷。

　　邵母眼里闪过慌乱，猛地冲破警察的防线，扑向了温穗。

　　“我的好穗穗，你一定要救救妈妈！妈妈宁愿牺牲自己亲生女儿，也要送你进盛家，你不能忘恩负义啊！”

　　温穗强装镇定，掰开她的手，看向了警察，沉声道：“请自便。”

　　邵母整个世界瞬间崩塌，心如死灰地瘫倒在地，被蜂拥而上的警察拖走。

　　这个变故震得台下人都窃窃私语起来。

　　而温穗仍装作无事发生一样，整理好裙摆，朝盛浔露出了微笑。

　　“婚礼继续。”

　　这句话犹如一声巨雷，炸得在场人一片哗然。

　　“这新娘是没听见有人死了吗？好像还是她的继妹，这婚礼还怎么进行下去啊？”

　　“真是作孽啊，喜事变丧事。”

　　窃窃私语逐渐变得大声起来。

　　温穗听着这些话，脸上的微笑差点都维持不住。

　　她见盛浔没反应，一咬牙，干脆拿起一旁的戒指，就要往他手上戴去。

　　可盛浔手指只是一弯。

　　那戒指便滚落在地，不知去了何处。

　　“婚礼暂停。”

　　温穗僵住了。

　　她听着盛浔冰冷的声音，脸上血色消失殆尽。

　　不该如此！3

　　温穗猛地回过神来，抬起头却只看见盛浔离去的背影。

　　她心被猛地攥紧，慌张地脱口而出：“你要是出了这个门，就别想再娶我！”

　　温穗的声音很大。

　　大得礼堂又因此陷入了沉默。

　　可盛浔不曾停顿过一秒，推开门，彻底消失在礼堂里。

　　婚礼现场一片混乱。

　　温穗仿佛什么都听不见，崩溃地大哭起来。

　　盛浔出了礼堂，正好赶上警察将邵母押进车内。

　　他大步走到警察身前，伸手挡住了车门。

　　“死者在什么地方？”

　　他目光紧盯着警察，紧攥着车门。

　　警察诧异地看向他，反而先问了个问题。

　　“你是死者什么人？”

　　盛浔一愣，手不自觉松开了。

　　他恍惚地看着警察，却视线松散。

　　是了，他是邵蓁蓁什么人？

　　前男友？

　　还是前未婚夫？

　　这些身份都已经是过去时，他凭什么去见她？

　　盛浔深吸一口气，只给出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我是她朋友。”

　　兴许是看出了他的纠结，警察没再多问，将他带到了警局的停尸房。

　　盛浔站在门外，只一步之遥而已。

　　他却没了推门而入的勇气。

　　良久，他终于动了。

　　他推开了沉重的大门。

　　停尸房特有的福尔马林味迎面而来，只一瞬，盛浔便白了脸。

　　他从未见过如此安静的邵蓁蓁。

　　她就像一个娃娃。

　　安静地躺在那，再没了生息。

　　盛浔颤抖地走上前，用指尖轻触她的脸。

　　是冰冷的触觉。

　　他难以自持地哽咽。

　　“阿蓁？你躺在这干什么？跟我回家。”

　　“你是在怪我和温穗结婚吗？可你不和我说，我又怎么知道这与你无关？”

　　他声音颤抖，却执着地和死人对话。

　　“如果你早些告诉我……”

　　如果她早些将真相告诉他，事情的结局会不同吗？

　　盛浔难堪地闭了闭眼。

　　在这一刻，他忽地想起，邵蓁蓁不是没有和他解释这一切。

　　只是当时他先入为主，竟连一句解释也不想听。

　　“盛先生，既然你是她的朋友，请问你能联系到她的亲戚吗？”

　　“人死了，总归是要入土为安的。”

第11章

　　警察的话却像是柄重锤，将盛浔砸得满头金星。

　　他从没想过，有一天会从别人嘴里听见“让邵蓁蓁入土为安”的请求。

　　这更像是一个玩笑。

　　盛浔却一个拒绝的字也说不出口。

　　就算绝望又如何？

　　邵蓁蓁已经死了，再也回不来了。

　　盛浔从未如此清醒，他感觉到无法掌控的情绪从胸膛出喷涌而出。

　　却抓不住那是什么。

　　“她唯一的亲人在牢里，怕是没办法帮她处理后事了。”

　　盛浔僵硬地说出事实，果真得到了警察同情的眼神。

　　可他不想这样。

　　“我会帮她做好身后事的。”

　　他一字一句地说，就像是在和躺着的那人对话。

　　“你受的委屈，我都会一五一十地讨回来。”

　　这样下辈子，她是不是还会愿意出现在他身边？

　　盛浔不敢再去想，转身离开了。

　　一周后，殡仪馆里。

　　仅仅只是过了一周，盛浔再出现的时候，却像是瘦了十来斤。

　　他眼底满是血丝，却眨都不眨地看着前方。

　　殡仪馆的工作人员将邵蓁蓁的遗体推进了火炉之中。

　　熊熊大火燃起，热浪都仿佛透过铁门传了出来。0

　　“多久能出来？”

　　盛浔沙哑地出声。

　　工作人员回忆了一下邵蓁蓁的体格，答道：“个把小时吧，你在这等着就行。”

　　盛浔却是一愣。

　　那样的一个人，居然只需要个把小时，就能彻底变成一捧灰吗？

　　从此以后，到底还有什么，能证明她曾经来过呢？

　　盛浔眼眶猛地一红，压了一周的痛苦终于开始弥漫开来。

　　他几乎都要弯下身去，才能压抑住无休止的绝望。

　　高跟鞋的声音从遥远的地方逐渐靠近。

　　最后停在了盛浔的身边。

　　他惨白着脸，挺直了腰，向来人看去。

　　却是妆容精致的温穗。

　　“真的是阿蓁将你推下去的吗？”

　　“阿蓁。”温穗细细品味着这个名字，讽刺一笑：“人死了，你开始后悔了？”

　　“告诉我！真相是不是如此！”

　　盛浔颤抖地质问，眼底一片猩红。

　　温穗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漫不经心地说：“当然，除了她凶手还能是谁？”

　　盛浔听见这话，愣在了原地。

　　温穗忽地笑出了声。

　　笑声回荡在殡仪馆，透着几分诡异。

　　“怎么，听见我的话，松了一口气吧。”

　　温穗靠近盛浔，压低了声音说道：“很怕我和你说不是吧，要是你真误会了邵蓁蓁，那该怎么办。这几天，你一直都在想这件事吧。”

　　她的语气轻轻的，好似在呢喃，又好似在剖析着他的心。

　　盛浔脸又白了几分。

　　他张了张嘴，想要争辩些什么。

　　可看见温穗平静的眼眸，忽地什么话都说不出口了。

　　温穗转过身，看向被烧得通红的炉。

　　“不是她推的。”

　　她的声音无比的冷静。

　　盛浔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为什么？”

　　他哑声问道：“为什么要这么做？”

　　温穗扭头看他，反倒是被他说的这话给逗笑了。

　　“你问我为什么？”

　　她轻嗤一声，便冷下脸来。

　　“别用这种语气和我说话，我什么都没做错。”

　　盛浔额上青筋暴起，猛地靠近她：“你污蔑她，这不算错吗？”

　　温穗却四两拨千斤一般，将这问题拨了回去。

　　“那一直无视她，侮辱她的你，就没错吗？”

第12章

　　盛浔僵住了。

　　他想要反驳，却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你不也一直袖手旁观吗？为什么要把你心里的愧疚全部怪在我身上？”

　　温穗越说气势越是高涨，最后竟声嘶力竭了起来。

　　“我爸猥亵的她，她妈找人来拍的裸照，这些与我有什么关系？”

　　“再说了，她还用我的脸来勾引你！算到底，应该是她欠我的！而不是我欠她的！”

　　“不是她。”

　　盛浔绝望的声音响起。

　　温穗愣了片刻，不可思议地追问：“你说什么？”

　　盛浔在此时就像在沙漠走到底的旅人，再